第 30 章(第 4/4 页)
大抵是拍摄者有心,照片里,周遭的时光被那个女孩惊艳,散发着流光溢彩。
背面写着:
呆兔子。
摄于12.23
宁庆奢求地想着,或许这个人能救赎宁焰,弥补他心里空了一个洞的地方。
*
宁焰躺在病床上养伤,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连同嘴唇也没了血色,脸上没有表情,只剩下一层带着枯死的戚哀。
窗帘被宁庆拉开,炫亮刺目的日光洒了一室,他低着头没有反应。
宁庆说:“焰焰,你和盛寒结婚怎么样?”
宁焰嘴唇仿佛被水泥封固住,沉重地张不起来。
“盛寒”这个名字,是一颗石子,落入回忆的深潭,激起一丛小水花。
宁庆察觉到他微弱的变化,心里一喜,又接着说:
“我和她谈过,她答应了。”
闻言,宁焰终于抬头看向宁庆,脖子里的颈椎骨像久遭腐朽的锈铁,抬起拉直时带来咯咯声响,眼皮颤动了一下。
“她背景干净,性格沉敛少语,和如今的你挺像。正巧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我就帮你去见了她一面。”
儿子宁执早亡,令宁庆幡然悔悟,门第之间的平等忽然就看开了。
宁庆拿出了那张照片,递在宁焰眼前,笃定地说:
“你心里有她。”
见到那张照片,宁焰眸光微动,他夺过照片,攥在自己指间,指骨的关节发白。
他撇过头,迎向窗外刺眼的视线,说:
“随你。”
语气淡漠,但心里的水花愈来愈大。
目光渐渐下落,落在病房的床上、他打着石膏的腿上。
转过头,对离去的宁庆的背影说:
“过去的事情、现在我的样子,别对她说。”
自己悲茫懦怯的样子,如同身上长着一个流脓生疮的伤口,他不想撕扯开衣服,给她看。
宁庆点头,“这些事情,告诉或不告诉,选择权都在你,我不会多插手了。”
他也曾在深夜里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若他能不干涉宁执的婚姻、接受余似影,宁执就会留在华敛城,也就没有湛风城这一场夺命的车祸。
所以,他再也不敢多干涉什么了,做到这里便行了。
三月份,宁焰出院,和盛寒领证。
*
宁庆揉了揉眼眶,拿帕子擦了擦微湿的眼睛,就讲到这里。
其中一些车祸前细节的对话,是催眠治疗下宁焰经正确的诱导说出来的。
至于宁执和余似影的通话,是他手机里的电话录音。
他们伊始的婚姻生活,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