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150章结局(终)(第 1/4 页)
第一百五十章
尤玉玑没有说出口的话, 司阙却一瞬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尤玉玑不是个依赖人的小小娇女子,对司阙撒娇求助是少数情趣所致。司阙望着尤玉玑蹙起的眉心,第一次这般强烈地体会到被需要。形单影只半生, 被厌恶被躲避,唯独没有被需要过。
司阙紧握着尤玉玑萦着一层汗津的手, 心里生出几分后悔。总觉得她很坚强自立, 又很着急夺权,忽略对她的陪伴。若间倒流,宁愿不要这么急迫筹谋其事, 更多地陪着她。
双手捧着尤玉玑的手,递到唇边吻吻。微笑着,用温柔语气说着誓言:“鸢鸢, 却疏再也不走。”
从这一日起,这一生没有准许过自己离开尤玉玑半日。
刚入腊月,尤夫人便醒来的候越来越少。今日江淳也过来, 如她生瑾儿尤玉玑陪着她那样, 来相伴。她还将边那个医术得的大夫一并带过来,只等着婴儿出生取脐带血, 依胡太医当初的方子入『药』。
尤衡和尤嘉木等外面, 几次询问侍婢里面情况。个人坐檐下, 尤嘉木拽拽尤衡的衣角,问:“元逸哥哥, 阿姐应该没啥危险吧?”
所谓十者其一。十个产『妇』就会有一个人死于难产,这几率可不算小。不方便对尤嘉木实言, 只说:“你姐姐体好着呢。”
“嗯。”尤衡点点头。
尤衡拍拍尤嘉木的肩头,说:“嘉木马上十三,再过三五年娶媳『妇』, 要当个知道疼媳『妇』的男人。”
尤衡心不焉地胡『乱』点点头,心里仍旧记挂着姐姐。
百岁无声迈着猫步,檐上走来走去。今这样的日子,它被赶出去,不许它进去添『乱』。
『色』逐渐黑下来,远处夜幕中逐渐升起烟花。百岁立檐上,望着远处的烟花,将喵呜的尾音拉得绵长婉转。
明明是同日所生的双生子,却因为出生大年三十的子,降生先后不足半刻钟差距的兄妹俩,哥哥竟比妹妹年长一岁。
尤玉玑眼睫颤颤,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司阙望过来的漆眸。
司阙俯,将吻落尤玉玑湿漉漉的眼睛上。
“新的一年。”说。
尤玉玑虚弱,没有开口的力气,只心里柔柔回句:“这是们第二次一起守岁。”
司阙拿着帕子动作轻柔去擦尤玉玑鬓间的水浸,窗外炸裂的爆竹声中,低语:“以后每一年的跨年一起守。”
窗外爆竹声撞耳,虚弱的尤玉玑没有听清司阙的话,只隐约听见个“一起”,只听见这个字倒也够。
除夕夜的爆竹声一声叠着一声,久久不歇。柳嬷嬷担心吓到刚出生的婴儿,急急忙忙去掩怀里孩子的耳朵,却见小公子安安静静地,竟也不觉得吵闹。
她正惊奇着,忽然听见响亮的哭声,赶忙转望向产婆怀里抱着的另一个。
尤玉玑正靠着司阙的臂弯喝水。闻声,她抬眸望过去,虚弱询问:“哪一个哭得那么凶?”
景娘子笑着说:“小的那个!”
柳嬷嬷担心尤玉玑挂心,柔声劝:“别担心,小孩子哭一哭无妨的。正要给们擦洗、喂『奶』。你就安心先养着自己。”
尤玉玑不再喝水,让产婆将啼哭不止的女儿抱过来。小姑娘忽然换怀抱,反哭得更响亮。
尤玉玑垂眸望着放腿上的女儿,小孩子皱巴巴的,五官没长开,根本看不出长得像谁,一张小脸蛋上只一张嘴张着哭叫个不停。
尤玉玑轻轻拍一会儿,亲耳听着女儿的哭腔拐个弯,然后提高音量嚎声,再慢慢低下去哼哼唧唧。
女儿终于不哭,尤玉玑眉眼间染上笑。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轻碰一碰女儿的脸,转眸去看司阙,却发司阙一直望着她,并没有看们的女儿。
“还渴不渴?”司阙问。
尤玉玑弯眸摇头,司阙这才将手中的木杯放一侧,和尤玉玑一起垂眸望向女儿。
屋里的婴儿啼哭声,立刻让等一的尤衡和尤嘉木高兴起来。们眼巴巴望着门口,盼着『乳』娘早点把孩子抱出来给们看一眼。又等好一阵子,个『乳』娘才将拾弄好的个婴儿抱到外间来,让们个看。
直到『乳』娘抱着个孩子退下去喂『奶』,尤衡和尤嘉木还兴高采烈地议论着。
“喜欢那个用紫『色』被子包着的!”尤嘉木亮着眼睛,“这外甥醒着,一看就很打!”
枕絮一旁笑着摇头,解释:“那个是妹妹。”
“什么,刚刚抱过的是外甥女?”尤嘉木睁大眼睛,“那个一直睡觉的才是外甥?”
枕絮笑着点头。
尤嘉木敲敲自己的后脑勺。
景娘子开口:“夫人说今是大年三十,你们别这儿候着。她不出屋你们一起用年夜饭,你们也当去尽兴些。”
景娘子这么一说,外面干等一的人才发觉的确是饿。个人刚要转往外走,里屋的房门再次被推开。
看着走出来的司阙,尤衡皱下眉,想起军中尤玉玑寄给的信,眉宇间出几分犹豫。尤嘉木看一眼元逸哥哥,盯着司阙欲言又止。
司阙走得近,尤衡还未开口问该怎么称呼。司阙先自报家门:“司阙。”
显然,不想被人错认为是司阆那个蠢货。
尤嘉木皱着眉,眼中仍旧有不解。尤衡想到之前尤玉玑给写的那些信,逐渐想通其中关节。
司阙邀尤衡私谈。
尤衡沉默一会儿,沉声开口:“这个候,你是不是应该陪着鸢鸢?”
“她睡着。”司阙回望,“她醒来前会回来。”
合家团聚的除夕夜,尤府的书房亮着灯。这是尤玉玑父亲生前用的书房,墙壁上悬着“风骨”二字的亲笔。
尤嘉木庭院里走来走去,不望向书房的方向。良久,书房的房门被推开,司阙从里面走出来。尤嘉木立刻停下脚步,盯着逐渐走近的司阙。
尤嘉木的目光太过灼烈,伴着危险的讯息。像一只丛林里窥探猎物的小豹子。
司阙停下脚步,瞥着:“想说什么?”
尤嘉木的量又窜一头,大有像尤衡看齐的势头。脸『色』发白,仿佛强势压抑着什么,憋半,说:“以前阿姐跟提到你,用的称呼是真正的姐夫。”
司阙抬抬眼,顺着满的烟火望向尤玉玑房间的方向。
“可你不是姐夫。不仅不会承认,所有人不会承认。”
司阙重新将目光落尤嘉木的脸上。
半大孩子的年纪,却早已不是孩童。正『色』道:“你应该把该给阿姐的东西补给她。”
司阙琢磨一下,这是小舅子催婚仪。
“会的。”司阙落下这字,便匆匆往回走。这个候,尤玉玑快醒。
尤嘉木站原地,皱眉望着司阙离去的背影。
“嘉木。”尤衡站门口唤。
尤嘉木回头,望见元逸哥哥后墙壁上父亲亲笔所写的“风骨”二字,恍惚凝神。自小的风骨导,近几年的变故中摇摇欲坠。尤嘉木打心底里敬佩父亲阿姐的气度,也曾心向往之。然如今宁愿做个卑劣小人手段用尽,也不愿再被小人欺。
司阙回到带着血腥味儿的房间。产『妇』受不得凉,又是冬日,屋内炭火熊熊,将屋里的血腥味儿染得黏黏糊糊。司阙悄声走向床榻,将厚重的床幔掀开一条缝,望向床里侧,见尤玉玑还睡着未醒过来,方松口气。
枕絮门外轻轻叩门,端来膳食。
司阙将东西接进来,没让枕絮入门。东西刚放一下,床榻上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司阙便知尤玉玑醒过来。
端一碗清粥,再几道尤玉玑喜欢的小菜置于粥上,朝床榻走去。
“你啊。”尤玉玑声音轻轻的。
司阙捏着小勺的动作停顿一下,才含笑说声当然。扶着尤玉玑坐起来,也没让她动手,亲自喂她吃。
“你吃过东西没有?”尤玉玑柔声问。
司阙“嗯”一声,随意敷衍,一边喂尤玉玑吃东西,一边询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你不是也守一,不用什么事情你来做的。”尤玉玑语气里仍旧带着虚弱,又低又软。
“难得见鸢鸢这样娇滴滴,照顾着挺有趣味。”
尤玉玑想说的话被司阙喂过来的蛋黄泥阻。她吃着东西,想着当初中软无散的毒,便也是这样被司阙照顾着。彼比还娇软无力,实算不得司阙所言的难得见。
司阙喂尤玉玑吃饱肚子,唤侍女端温水进来,亲自给尤玉玑做简单的擦洗。干净的衣裳还没换完,尤玉玑将头偏到一侧靠着的肩,睡着。
司阙净手,重新回到床榻旁,看着尤玉玑的睡颜,恍惚间觉得忘什么事情。忙碌且焦心一整日,司阙也有些乏。并不想歇别处,只想偎着尤玉玑。临上床前,司阙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什么事情。
悄声走出屋,往隔壁去。
『乳』娘刚给个孩子喂过『奶』,正整理着们个的小衣服。司阙走到榻旁,垂目望向紧挨着睡一起的一双儿女。
不发一言,甚至一动不动良久,久到个『乳』娘诧异地偷偷用眼神交流。
至今日,司阙还是对于这一胎是双胎心中介怀。只想要一个孩子,将所有的一切给予唯一一个孩子。
个,怎么会是个呢?
这小概率的意外落上,若是旁人定然欢喜雀跃,唯独心中藏着一丝抵触。
这间有完公平的父母吗?
不存的。
慢慢床榻坐下,望着一双儿女陷入沉思。
觉得自己做不到。
不多小的那个哼哼唧唧,这是饿要吃『奶』。司阙这才起离去。染着烟火绚彩的月光被踩脚下,司阙忽然停下脚步,抬眼望向夜幕。
后知后觉自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抛着铜板决定旁人生死,也无所谓自己生死的孑然人。有妻儿,有责任,有牵绊。
嗯,暂也不算。小舅子刚暗示催婚仪。
也快。
司阙快步回到尤玉玑房中,悄声躺尤玉玑侧,轻轻拥着她。
接下来的月子生活里,尤玉玑宽心养着。除陪伴一双儿女,不是吃就是睡。她就算是想出门走一走,不被司阙允许。
司阙难得一脸严肃:“她们说月子里不这个不那个。”
“哪个呀?”尤玉玑弯着眼睛问。
司阙不答,抱住尤玉玑的肩,拉着她躺下来。个人躺床榻上,偏过脸互相望着。
“姐姐。”低低地唤一声,再凑过去用额头蹭一蹭尤玉玑的肩头。
尤玉玑恍然,自她生产一直被司阙照顾着,连吃饭穿衣极少自己动手。倒是许久不曾听见这样称呼她,又拿出这样依恋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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