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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故纵(第 4/4 页)

    而这一轮的酒瓶转到了邬嘉葵队的女生,那女生喝得也不少,抚着脸说:“我……玩游戏吧。”

    “想玩什么玩什么?”纯喝酒让人烦躁,早拼得没劲的球员兴奋地坐起来。

    “我只会逛三园儿。”

    球员说可以,紧接着说规则:“逛三园都会吧,要说规则吗?哎我还是说吧,比如我起头说“动物园”,那么在场的人一个一个轮下去说动物园里有什么,熊狼虎狮都行只要是动物园里有的,每一个人说的不能重复,要是重复或者犹豫都算淘汰,懂了吧?除了动物园起头也可以别的园起头,只要你能想。”

    “行了都会玩。”方璇又不耐烦。

    出题的女生笑了笑:“我最近在拍一部科幻片,演一名物理学家,所以我出题:物理园里有什么?”

    “相对论。”方璇接。

    “电磁场。”球员接。

    “法拉第,”另一名球员举着手机,“我查的啊,物理学家也算的啊。”

    “布拉维点阵。”邬嘉葵从容地接上。

    而龙七那时候脑子是混的。

    她根本没听清前面的人都说了什么,高中物理几乎次次飘红的她回忆不起任何一个跟物理有关的词汇,当下的身体只能撑着额头,接龙很快接到她前面,靳译肯成为她的上家,他当时游刃有余地靠着沙发背,抬着二郎腿。

    邬嘉葵说完,看向他。

    但他没接龙,他顿了一秒,说:“算了。”

    同时起身,肩膀轻轻摩擦龙七的肩:“我喝吧。”

    他自罚一杯,认领之后帮罚的三杯,场内的人相互对看,邬嘉葵的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仍撑着下巴,那一声“算了”指意性强烈,毫不掩饰地护着下家,或许是来自某种绅士的照顾,或许是来自前男友的道义关怀,或许就是他自己想喝,反正龙七没看他,在杯子里满上酒。

    三轮之后,酒瓶转到了高宁宁。

    高宁宁已经喝大了,周以聪到她耳边说悄悄话,指示着她什么,高宁宁在周以聪的眼神示意下,说:“我……想玩游戏。”

    “什么游戏?”

    “我想对在场的人提个问题,如果那个人没法回答,就帮我喝,答了……我自罚三轮。”

    高宁宁说完,在周以聪的注目下,视线小心翼翼地探向龙七:“龙七,我要问你问题。”

    她侧头。

    高宁宁吸一口气,问她:“在你试过的人当中,你觉得谁的吻技最好?”

    这句话音落后,场子内瞬间喧嚣,几个球员看热闹不嫌事大,用手指吹响哨,靳译肯也懒洋洋地看过来,龙七看着高宁宁,看着高宁宁身后的周以聪:“你再说一遍。”

    压着一层薄薄的,被戏谑的气。

    周以聪明知道她今天刚和臧习浦拍完激情戏,这个问题的矛头直直冲着怼了他整场的靳译肯,为此不惜拉她下场,高宁宁在周以聪的提醒下,再说:“你不回答也行,你可以当场吻那个……你觉得吻技差的人。”

    龙七冷笑一声。

    紧接着就将杯子往桌上撂,一排“深水炸弹”被砸倒,桌旁的女生猝不及防地惊叫,靳译肯八风不动地坐着,龙七起身冲着高宁宁:“你起来。”

    高宁宁往后缩,周以聪起身,龙七说:“起开!”

    “龙七你冷静点,只是个游戏。”

    “游戏?”她二话不说将桌子中央的酒瓶砸粉碎,“这整场局干我屁事!要不是帮你捞人,现在你搞我?!”

    四溅的玻璃划破高宁宁的手臂,高宁宁痛得叫一声,周以聪条件反射地攥龙七手腕,靳译肯这会儿起身,将她手臂往后拉,没被周以聪攥到,人也一下子被靳译肯往后挪一步,两人前后位置一换,周以聪迎面正对靳译肯,旁侧的球员都站起来,整个儿紧张局面一触即发,女生们一言不发地坐着,望着。

    周以聪看着这阵仗,气焰收了收,而龙七因为突然的起立产生酒精反应,没心思再顾这个局,折开身后的球员,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一进洗手间就冲着盥洗台吐。

    鼓点震人的电音被墙壁隔着,遥遥传来,脑袋一片晕乎,听见四下隐约的低嘘声,而后被盥洗台的冲水声盖住,那时候撑起身子,从镜子里看到身后墙边提裤链的男士,也看见有着明显男士标志的洗手间门,但是肢体麻木,走不动了,直到洗手间门又被叩了叩,靳译肯不动声色地来了,在那儿看她,三两男士从他身前经过,出了这地方。

    洗手间就剩他们两人。

    水柱哗啦啦地冲着盥洗台,她用手臂撑着自己,看着一言不发的靳译肯,头发从她的肩头垂落,发梢被水花溅到,半湿半干。

    “我帮你叫了车,你吐完,直接回去,不用回场了。”

    他说。

    “吻技差的那个人是你。”

    龙七回他。

    两人一个在门口,一个在盥洗台前,保持着这个谁也不上前的距离,她呼吸着,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内没有情绪起伏。

    “哦。”

    唯一应的是这么一句,平静,透彻,一股“随你,不想陪你玩了”的态度。

    龙七说:“你别赖皮。”

    “赖什么?”

    外头灯红酒绿,隐隐照在他的脸上,而她当下往他的方向走,扯着他的衣领朝自己拉,眼里一股“别赖高宁宁那赌约”的无声提示,随着外头电音一声震撼人心的鼓点,龙七的手臂搭住他的脖颈,嘴唇瞬间与他紧贴在一起,他的手下意识就把住她的腰。

    但她不放,推着他一起撞墙,下巴与他的相叠,一个辗转后再紧紧勾住脖子,就像一年前那个风雪跨年夜靳译肯对她做的一样,他那时候才终于被她激起脾气来,洗手间外突然传来方璇的一声:“我操你们在干嘛!”

    但靳译肯充耳不闻,他整个人的爷们气都上来了,按着龙七的脖颈弄得她后退,同时右手把住洗手间门,龙七背靠门的同时,门在方璇眼皮子底下“砰”一声关!震耳欲聋,方璇在外头捶门,而靳译肯看着门板上的龙七,她在喘气,他的手用力地摁在她脑袋旁的门上,红色的光与蓝色的光交织,在两人之间晃荡,整个空间都跌跌宕宕,白日里与臧习浦激情戏的情节也袭上心头,那些肢体动作,那些眼神对视与呼吸相冲,都成了现在靳译肯怒视她的某一种原因,他伸手掐在她的脖颈处。

    她被这一举动弄得闭眼的同时,嘴唇突然受到压力,靳译肯斜着脑袋吻她,局势一下子扭转,她从强吻变成被强吻,且攻势猛烈,一下子进入深吻,紧接着听到“咔擦”一声锁门响,她突地被抱起来,背部摩擦门板,手下意识扶住他脖颈,又忽的转身,背部再次撞击隔间的门,靳译肯把她弄进了空间更狭窄的隔间。

    方璇仍在不停歇地捶门,骂靳译肯骂她,而龙七的外衣被他刷啦一记扯开,再激吻,被他抱起来靠着隔板,手臂上原本被臧习浦捏出红痕的地方再次承受着他的力气,她呼吸都成困难,嘴唇却分不开,唯一一次分开是脱了她最贴身的一件t恤,龙七的身子火热,心跳如雷,甚至已经做好一种“就在这里被他办了”的心理准备,靳译肯的手驾轻就熟地伸到她背后解文胸扣子,但那偏偏是拍戏时的手工胸衣,解半天没解开,到最后又来脾气,干脆将她反过身,用力地拉扯一记,弄得她低吭一声,仍没扯掉,靳译肯这时候停缓了下来。

    外头的电音与方璇的骂声还遥遥响着,他在她颈边呼吸,大概开始思考wtf怎么跟以前的不一样,整个身子的热度也降了下去,龙七的背贴着他的胸膛,额头抵着隔板。

    这样相互沉默换气五秒后,他突然又把她箍紧。

    同时捂紧她的嘴,在她的左肩靠近脖颈处狠狠咬一口,像某种发泄,毫无怜惜,咬得越是狠就箍得越紧,她痛得闭紧眼,声音从他五指间挤出来,等靳译肯一下子放开她,她整个人都往下倒,而他后退,红着眼睛退到隔间外,龙七捂着辣疼的肩膀,眼睛同样红着,看他。

    看着一个仿佛刚被她扒了一层保护铠甲的靳译肯,他像是重新捡回某种理智与原则,压着情绪,说了一句:“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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