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贝贝番外(第 2/4 页)
这个人一向是这样,不管何时何地嘴角都镶嵌着灿烂的笑容。
他手上空无一物,站在贾贝贝的对面之后双手好像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贾贝贝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徒然升起一股失落。
“周冠宇,你怎么来了?”
这是隔了千山万水,隔了四千公里之后想见的第一句开场白。
贾贝贝想了想,想起丁烯说的外国人原来就是周冠宇。
周冠宇可不是一个外国人么,他是混俄罗斯和中国的。
第一面见周冠宇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那是在贾贝贝家乡的武山,而这个人则被她误认成了寺院里带发的和尚。
想想真是好玩,不想这些年她和周冠宇的关系已经到了能够在遥远的藏区见面就能到温暖人心的地步了。
周冠宇忍着心头的双重翻滚,慢慢走到贾贝贝旁边。
周冠宇的个头可真高。
“你呢?
你怎么来这儿了?
一声招呼都不打。”
周冠宇说。
他脸上的表情是无所谓的,可隐约间透露着认真。
这人占着面容的优势,因为是混血的原因,五官立体又不突兀,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深沉,笑起来的时候星光璀璨。
可贾贝贝却明白得很,这个人一向不着调。
贾贝贝咬了咬唇,转移话题问他带什么东西来了。
“琴,你的琴。”
周冠宇说。
说着身后好几个壮汉已经依次提着东西进校。
何止是琴,越野车里满满当当的东西,除了孩子们学习用的东西,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与周冠宇同行的几个壮汉说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一大卡车的东西还没有开过来。
周冠宇笑笑说是辛苦了,还让人快搬东西进去之后就休息休息。
贾贝贝一言不发看着,满脑子里是与周冠宇最后一次见面时歇斯底里的争执。
周冠宇的背后就是圣洁的梅里雪山。
平常烟雾缭绕的雪山今天在阳光下仿佛闪闪发光。
今天的天气可真是难得的好,阳光照在周冠宇灿烂的脸上似乎能反射到贾贝贝的脸上。
贾贝贝下意识看了看手表,才发觉现在连八点都不到。
“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贾贝贝问。
见周冠宇脸上的疲惫,不难看出是赶夜路了。
周冠宇避开贾贝贝的问话,转而吩咐抬琴的师傅小心一点。
不过贾贝贝才没有那么好糊弄,她开玩笑说:“该不会是想我的吧?”
周冠宇怔了怔,随后哈哈大笑,说贾贝贝未免太自恋。
贾贝贝无趣地将双手放到兜里,靠近了周冠宇一些,然后拿出兜里的一颗姜糖给他,“你早饭吃了吗?”
周冠宇摇摇头,极为不自然地接过贾贝贝递给自己的糖。
他也不着急吃,只是把这颗再普通不过的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阿辰,我来了。”
周冠宇说。
贾贝贝本想说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再一看周冠宇那双不同于自己黑色眼珠的眸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远离家乡几千公里,十几天,陪伴自己的除了学校、老师、学生,还有心里的孤独。
即便这里的学生听话懂事有礼貌,即便丁烯事事以她为先,即便校长时不时会过来关怀。
但夜深人静,尤其在这静谧到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是落寞的。
贾贝贝正想着,那边周冠宇突然转身打开了身后越野车的车门,然后快速拿过一件黑色的棉衣外套出来。
他的动作极其自然,拿了外套披在贾贝贝的身上,严严实实给她包裹住。
在旁人看来这样的动作是极其亲密的,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衣服给一个看起来那么瘦小的女孩披上,这种行为比花哨的语言来得温暖人心。
几个看似随周冠宇来的壮汉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人,来来往往搬东西毫不含糊。
“我就知道你没带多少保暖的衣服来。”
周冠宇的手尖不经意穿过贾贝贝的发梢,“我联系不上你,只联系到你们校长阿牛。”
贾贝贝有些不自然地向后退开一步,低头捏住衣角。
身上是一件棉衣,大大的,像是一件豆腐块。
这衣服不新,甚至还带着贾贝贝惯用洗衣液的味道。
去年贾贝贝穿这件衣服的时候还被周冠宇笑话像是一块臭豆腐,贾贝贝平常就会和周冠宇斗嘴,她说自己就喜欢这豆腐块。
关键是穿着舒服,还特别保暖。
有一次傻乎乎手洗棉衣,几乎使劲吃奶的力气也拧不动。
这事倒是被周冠宇笑话了很久。
可笑话归笑话,他还是知道她喜欢这件大棉衣,还特地让她的母亲找来这件衣服好让他带过来。
“你来干什么?”
贾贝贝小声地问。
“我也来支教。”
周冠宇说。
贾贝贝白了一眼眼前的人,“你别闹。”
“我没闹。”
贾贝贝死死地盯着周冠宇,与这人对视的时候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
周冠宇也跟着笑。
他的笑容无比灿烂,雪白的牙齿简直可以去拍摄著名牙膏广告。
两人相对无言却只知道傻笑,阿牛校长不明所以走到两人身边大声地说:“周先生你没事吧?
现在人还不舒服吗?”
周冠宇笑看着校长,忙说不碍事。
这一说,贾贝贝果然注意到周冠宇的脸色有些苍白。
只是这人肤色一向比黄种人要白一些,贾贝贝刚刚的确没有多加注意。
“高原反应吗?”
贾贝贝问。
“大概吧。”
周冠宇无所谓地回答。
校长站在一旁,忙说:“啊赤说你这一路上都不舒服得很啊,我见你脸上还有点不好,赶快进来吧,我这里有些药先试试看。”
说着便要领周冠宇进去。
周冠宇却只顾贾贝贝,直到人让他进去他才迈开脚步。
学校是家,这里有小厨房,有小宿舍,有小医务室……校长带周冠宇到了里头一间专门待客的小房间。
来者是客,况且还是捐赠了那么多物品的尊贵客人,贾贝贝自然会跟着进待客室,况且她也是真的担心周冠宇。
之前丁烯高反的时候已经向她描述了太多这种遭罪的感受。
正巧碰上下楼的丁烯,她直问捐赠物资的善心人在哪里。
贾贝贝手上拿着校长吩咐自己去拿的药,对丁烯说人就在待客室里。
直到很多年后贾贝贝还记得丁烯诉说自己第一次见到周冠宇的感受。
丁烯悄悄对贾贝贝咬耳朵,说“帅哥!天大的帅哥!”
贾贝贝伸手轻轻弹了下丁烯的脑袋,说她是个花痴。
可丁烯却绝对不是一个花痴。
后来贾贝贝再也没有听过丁烯这样议论一个男人,这最朴素的评价也成了绝唱。
周冠宇坐在那勉强可以称之为沙发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不忘朝贾贝贝招招手说有东西还没有给她。
一旁的丁烯连忙推了贾贝贝一把,好再不至于让她尴尬地倒在人身上。
周冠宇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红玛瑙手链,说:“这个是之前答应送你的,但还没送出去你就走了。”
贾贝贝没有扭捏推拒,只管接过来看了一眼说很喜欢,随后将东西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对周冠宇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周冠宇点点头。
不着痕迹略过贾贝贝的动作。
阿牛校长从外头进来,说已经铺好床了,让周冠宇去躺躺。
周冠宇连忙摆手说自己没有那么娇弱,坐一下就是。
只是贾贝贝了解周冠宇,这个精力十足的人这样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绝对是真难受的,于是也让他去休息休息。
外头来了几个人,七嘴八舌说着周冠宇在这一路上受得罪。
周冠宇脸色沉了沉,不得已在“拥簇”下到了楼上房间休息。
一晚上赶路,加上高原反应,周冠宇能坚持下来对贾贝贝张嘴笑已经是用了天大的意志力。
他吃了药之后便躺到床上,只是勉强逼着自己也睡不着。
众人知道贾贝贝与周冠宇相识,况且刚才在校门口周冠宇那般亲昵地为她披衣服,几个快嘴的都说这两人一定是小情侣,不然周冠宇也犯不着这么赶着来。
贾贝贝解释了一句,但越解释越乱,越乱就越像,索性也不解释了。
还真没法解释。
有谁会这样赶来这遥远的藏区只为捐赠些物资?
况且不管不顾地赶路,怕是迟一分一秒都不行。
众人退去,房间里仅剩贾贝贝和周冠宇。
静谧到连彼此呼吸声都清楚明白的房间,贾贝贝和周冠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撞到了一起。
“你先说。”
贾贝贝坐在周冠宇跟前看了他一眼,问:“很难受么?”
周冠宇摇摇头,闭了闭眼,又点点头。
大概是粗糙的被子磨到了他的下巴,只见他一个劲地要往上挪。
贾贝贝见状帮忙给他将被子捏好,手背不经意碰到他的下巴,还有点刺刺的感觉。
“你呢,要说什么?”
贾贝贝问。
周冠宇想了想,看着刷得雪白的天花板愣了愣,说:“忘了。”
有那么健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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