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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第 3/4 页)

    除夕夜,又下了一天的大雪,推开门,院子里洁白一片。

    姥姥裁了红纸自己写春联,岁岁见了也跃跃欲试,她提起笔想了想,然后微笑着写下上联。

    姥姥写完一幅,搁下笔侧身看岁岁写的,小丫头字不错,就是……她微微皱眉:“岁岁,这句诗不好。”

    岁岁说:“我觉得挺好的呀。”

    她写的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年年,岁岁。中间有她跟陆年的名字呢。

    姥姥摇摇头:“重新写一幅吧。”

    老太太知道小女生的心思,可这句诗的下一句是,岁岁年年人不同。没有比物是人非事事休更令人怅然感伤的了,老人最见不得这样的句子。

    后来岁岁到底还是重新写了一幅应景的,她将废弃了的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贴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她躺在床上,一侧头就看到这句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那时她青春少艾,如同这个年龄的大部分女孩一般,心里偷偷爱慕着一个人,千方百计寻找自己与他的关联,一句歌词,一首诗,一个习惯,统统视若珍宝,根本不会深思那句话背后的涵义。

    春节一过,寒假很快也就结束了。

    初三下学期的来临,让岁岁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紧张感,她知道一中的高中部有多难考,哪怕是本校直升也并不轻松,虽然她成绩不错,但理科始终有点偏弱。因此她制定了一张全新的作息表,开学第一天,她起了个大早,早餐也打包带走,边走边吃边听英语听力,赶到公交站时,发现有人竟然比她还早。

    真的,天才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学霸,靠的都是必要的天赋与后天比别人更多的刻苦努力。

    天刚蒙蒙亮,寒气逼人,路灯还亮着,陆年站在昏黄的光圈下,耳朵里塞着耳机,双手插在衣兜里。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他回头,看见岁岁,有点惊讶,没想到她这么早。

    “早啊!”岁岁摘了耳机,与陆年打招呼。

    他耳机里的声音比较大,其实没听清岁岁讲什么,但从口型能辨认出,他回了句:“早。”

    岁岁又问:“你吃早餐了吗?”

    陆年摘下耳机,说:“什么?”

    岁岁的视线却落在他拿着耳机线的手指上,更确切地说,是他的手套上。那毛茸茸的质感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温暖,她脱口而出:“手套真好看。”

    陆年愣了下,然后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套看了几秒,忽然说:“嗯,还很暖和。”

    岁岁转过脸去,假装往车来的方向张望,偷偷抿嘴笑,想忍,没忍住,唇边弧度一点点上扬,眼睛弯成甜甜的小月牙。

    在下车的站台上,陆年被人叫住。

    云影从一辆小车上下来,先跟陆年问候了句“新年好”,然后转向岁岁:“学妹,可以请你先走吗?我跟陆年有点事要说。”

    语气虽是客气的,却分明像是命令。她又比岁岁高许多,垂头说话时因此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

    岁岁想起那天在丁壹姑姑家的餐厅里,她父亲对陆年说话时的语气,呵,还真是一家人。

    岁岁站着没动。

    云影又转头看陆年,也不说话,但岁岁明白她什么意思。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别开口,千万别。

    可老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陆年说:“你先走吧。”

    一路上的好心情忽然就没了。

    她“哦”了声,连再见都没说,转身走了,她低头疾走,不小心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上,那人不高兴地说了句什么,离得远了,听不清。

    陆年将目光从岁岁的背影上收回,语气忽然就有点不耐烦:“你要说什么?”

    云影愣了下,虽然他素来冷清,但对她说话从没有这样不客气不耐烦过,甚至还有点凶。她深呼吸了下,才开口:“我才知道我爸爸去找了你,对不起。”

    他瞥了她一眼,她父亲的行为,她真的事先不知情吗?

    “你想做什么,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要拉上别人。”

    云影急说:“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跟我爸乱说什么。元旦晚会他来看了,见我们一起表演节目就……”

    陆年皱眉:“那只是一个节目,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别多想。”

    云影脸“唰”地就红了,她低了低头,咬着唇,从未有过的难堪。因为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利剑,刺破了她虚掩起来的内心真实的渴望。

    陆年转身走了。

    他路过初中部教学楼时,脚步放慢,他站在花坛边抬头往二楼望了望,只犹豫了几秒,他收回目光,朝高中部走去。

    二楼的教室里。

    岁岁合上书,心里闷,憋着一口气,根本看不进去。

    时间还早,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又冷清。但也好,不需要与任何人说话。

    她从书包里掏出mp3,戴上耳机。

    早读铃响过后,陆陆续续有同学走进来,开学第一天,大多数人都还沉醉在春节的余温里,教室里气氛比较松散热闹。

    岁岁将音量调大,双手撑着下巴,闭上眼。

    忽然,左边耳塞被人拿走,教室里的嘈杂声骤然传过来,还有周慕屿的声音:“还以为你第一天就这么拼在练听力呢,什么歌啊?”

    耳机被他塞进自己的耳朵里,里面有个很好听的男声正在用粤语唱道:“多风光的海岛,一秒变废土。长存在心底的倾慕,一秒够细数。”

    岁岁也没将另一半耳机拿回来,只是没什么兴致地答了句:“陈奕迅的。”

    周慕屿看了她一眼,这姑娘心情不佳。她是个喜怒哀乐明显地挂在脸上与声音里的人。

    又是因为……那个人吗?不知怎么的,他直觉猜测是这个原因。忽然心情就有点黯然。送她回家那晚,他看见陆年从院子走出来时,真的很惊讶,还有嫉妒,嫉妒那个人与她同居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牵动着她的喜怒哀乐。心里存着疑虑,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她,后来他花了点心思从陆天铭那里知道了她家里发生的事,心中那些情绪就被更多的心疼压了下去。

    周慕屿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

    一曲终了,岁岁按下暂停键。

    周慕屿摘下耳机还给她,同时还将一个东西放到她课桌上,是一枚星星形状的贝壳,颜色十分漂亮。

    “手信。”怕她拒绝似的,他语气随意地补了句,“海边捡的。”

    手信?岁岁愣了下。

    哦,对,上次见面听丁壹提了句,周慕屿全家去热带岛屿过春节了,因为他妈妈很怕冷,每年冬天都要去热带度假。

    “好漂亮,谢谢啊!”岁岁将贝壳拿在手心把玩了会,真的很漂亮。想起什么,她忽然将贝壳贴近耳边,闭上眼听了会,惊喜地说,“哇!好像真的能听到海的声音哎!”

    周慕屿单手撑在课桌上,歪头凝视她,眸中笑意一点点荡漾开。

    她真像个小孩,容易难过,也很容易开心起来。

    他大概没留意到,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因她而轻易牵动着情绪。

    领了新书,上课之前,陆老师同每个新学期一样,又开始了他激情洋溢的动员大会,台词都不带变的。

    “同学们,初三下学期,这是最关键的时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大家都听得耳朵起茧,有气无力地应和着,埋头各自做自己的事,包书皮的,整理文具盒的,甚至还有看漫画的。岁岁听得格外认真,然后就被陆老师那种紧迫感传染了,紧张兮兮的,仿佛明天就要进考场。

    “岁岁,带镜子没?”下课的时候,前排的章盈盈满面愁容地趴到她桌子上,比起还有几个月才来的中考,章盈盈更苦恼她过年期间飙升的体重与下巴上新冒出来的两个痘。

    岁岁摇摇头。

    章盈盈很郁闷:“我也没怎么胡吃海喝啊,一上称,重了五斤!还有这该死的痘痘,昨天还没有的。”她上下打量岁岁,好羡慕的语气,“你怎么就没吃胖呢,也从不见你长痘。”

    青春期的女生,肥胖与青春痘,绝对可以排进烦恼前三名。

    岁岁想说,我其实挺能吃的,就是吃不胖。转念一想这么说真是好欠揍哦,便指了指自己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像不像大熊猫?”

    她眼睛下面有卧蚕,这会儿微微浮肿,加上黑眼圈,别说,还真有点像。

    章盈盈果然被安慰了,接着又夸张地说:“不会吧赵岁岁,你寒假还熬夜做功课?”

    岁岁说:“我理科弱嘛,怕新课听不懂,就借了书提前预习一下。”

    章盈盈怪叫:“你那还叫弱!最烦你们这些学霸了,明明很厉害了还偏说自己差,让我们学渣怎么活?!”

    岁岁有点无奈,是真的,又没有撒谎。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一次月考,岁岁化学考了个历史新低,她发愁地看着飘红的试卷。

    头晚玩游戏到很晚趴课桌上补眠的周慕屿被她此起彼伏的叹息声扰得睡意全无,无奈地说:“赵同学,这次题目是比较难,很多人都考砸了。不过一次月考,不代表什么的。”

    岁岁怨念地瞥了眼同桌,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考九十二分的人给我闭嘴!人比人真是好气,男生们理科真的好占优势,尤其眼前这只,游戏没少玩,高分照拿。

    “别叹气了,都叹老了十岁知道不?”周慕屿拿过岁岁的卷子,“来来,哪不明白的,我给你讲讲。”

    岁岁有点吃惊:“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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