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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五百二十英尺(第 2/4 页)

    真受不了!傅清时抗议:“妈,够了啊!你这甜言蜜语留着跟我爸悄悄讲去。”

    王韵笑着起身:“你赶紧下来,我去看看你爸爸菜都做好了没有。”

    傅清时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有点儿恍惚,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母亲总是在夜里为熬夜学习的他送来水果与点心,她不像别的母亲那样让孩子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反而让他注意劳逸结合,送水果时总爱坐在书桌边陪他讲几句闲话,让他放松。而这间卧室,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他高中毕业,出国念书,中途回国,之后又离开了七年,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他刚走下楼,便听到门口传来电子锁开门的声音,他站在楼梯口没动,与进来的人眼神相撞。

    来人脚步顿住,俊容上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成惯常的冷。

    “哥……”这个称呼,太久太久没有叫过了,傅清时觉得自己的声音又干又涩。

    傅清平没有应声,仍旧站在那里,望着傅清时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清平回来啦!”王韵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像是没有看见门口兄弟两人的僵持,笑着招呼,“快洗手来吃饭,你爸可是今年头一次这么花心思做大餐,把拿手菜全都贡献出来了呢!”

    “妈,我忽然想起律师事务所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我不吃了。”傅清平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傅清平,你给我站住!”从厨房出来的傅宁厉声喝道。

    傅清时还是第二次听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第一次是七年前,也是对哥哥。

    傅清平停了停,几秒后,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分明被关得很轻,傅清时却觉得那一声有千斤重,重重地压着他的心。

    最后,那顿丰盛的接风宴,每个人都吃得寡淡无味。

    傅清时勉强吃了些,就离席上楼了。

    王韵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她隐瞒了清时回来的消息,只在电话里再三叮嘱傅清平回家吃晚餐,试图缓和兄弟俩降到冰点的关系,结果却适得其反。

    傅宁拍拍妻子的手,却找不到安慰她的话。有些心结,旁人帮不了,唯有自己去打开。

    傅清时坐在书桌前,良久。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拨开层层叠叠的文件袋,取出最下面倒扣着的一只相框。台灯暖黄的光线,赫然映照出三张青春洋溢的脸庞来。照片中的三个人都穿着白色衬衫,中间个子高一点的男生一只手揽着身边的人,他高高举起的右手里握着一只印刻着“最佳辩手”的奖杯,笑得眉眼飞扬。他左边的女生,圆圆的脸,大眼睛,正对着镜头做鬼脸,非常俏皮可爱。右边的男生,难得地配合他们做出了搞怪的表情与夸张的笑容。

    那是十八岁的傅清平,十六岁的景色,以及十六岁的他。

    当时年少轻狂,鲜衣怒马,天蓝风轻,云像棉花糖一样洁白柔软,深秋午后的阳光那样暖,真正是人生好时节。他以为他们会像这张照片定格的笑容与时光一样,永恒不变。

    殊不知,人世间的相逢别离,就像天上的浮云,聚散无常。

    霓喃从窗口取了药,滑动着轮椅往电梯口走,这个住院部已经很多年了,走廊比较窄,来来往往的人一多,轮椅动起来便感觉阻碍重重,一会儿又被卡住了。这时候多怀念健步如飞的快意啊。

    忽然轮椅动起来变得轻松了,有人在帮她推,她一句“谢谢”还没来得及说,身后的人先开口了:“你请的看护呢?”

    霓喃讶异:“你怎么来了?”

    傅清时说:“来探望一位老朋友,你也认识,胡蝶。”

    “胡警官怎么了?”

    “出任务时受了点伤。”

    霓喃问了病房号,打算回头去看看她。

    傅清时又问:“看护呢,怎么自己跑下来取药?”

    霓喃说:“哦,问了两个价格都挺贵,我打算再找找看。”

    傅清时:“……”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货比三家!

    “我介绍个阿姨给你吧,做事挺细致的。”

    霓喃立即说:“好啊,但是不能太贵啊!”

    傅清时失笑:“霓喃,你真是……”

    傅清时先将她送回病房,然后给王韵打了个电话。

    “王教授,家里的阿姨借用几天呗。”

    王韵奇道:“你借阿姨做什么?”

    “一个朋友伤了脚,行动不便,借阿姨照顾几天。”他尽量简单点解释。

    “朋友?什么朋友?女的?”母亲这热情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迟疑了一下,坦白道:“是霓喃。”

    听到这个名字,王韵八卦的火焰立即熄灭了,她对这个女孩一点都不陌生。七年前,“知远号”事件中的九名遇难者尸骨无存,连场葬礼都办不了,后来赞助那次考古的单位为九人在殡仪馆办了一场衣冠冢告别仪式。王韵去了,见到了那些遇难者的家属。她对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印象深刻,她形单影只,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神色肃穆悲戚,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又过了一年,她接到儿子的电话,说有个叫霓喃的女生,考上了海大,念海洋地质专业,请她照顾一下。

    霓喃虽然爱钱,也很能精打细算,却从不喜欢占便宜。她接受傅清时的好意,但坚决不同意让阿姨免费帮忙。

    傅清时没跟她坚持,等阿姨过来,打好招呼才离开病房,去另一个科室看望胡蝶。

    真是巧了,胡蝶伤的也是腿,比霓喃更严重点,小腿骨折,已经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都快要闷出痱子来了,见了傅清时,简直两眼泪汪汪。

    “哥,什么都别说,先推我出去找个火锅店胡吃海喝一顿成吗,天天在医院食堂,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傅清时:“……”

    几年不见,这丫头女汉子的气魄真是一点都没变。

    推着胡蝶出去时,傅清时忍不住笑了,这一个个的,都把他当推轮椅的护工了啊!

    胡蝶选了个重庆火锅店,正是晚饭点,用餐的人特别多,热火朝天闹腾腾的,傅清时觉得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声音,头发晕,但见胡蝶点火锅配菜时双眼发光的样子,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

    点的是个鸳鸯锅,傅清时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红艳艳的红油汤,胃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他以前也能吃点辣,但这几年在国外没辣吃,胃习惯了清淡料理。

    他皱眉:“你能吃这么辣的吗?医生没让你忌口?”

    汤慢慢沸腾起来,胡蝶夹了两片毛肚去涮,三秒后捞出来,沾一点辣油,送进嘴里,满足地眯起双眼,发出一声“就是这个味儿”的喟叹,才慢吞吞地接话:“医生?医生永远让你别吃这个,别吃那个。”说着又涮了两片毛肚。

    见傅清时要开口,她眉一扬:“哥,你别跟我妈一样,成不?想吃的不让吃,活着多无趣啊!”她举起一听啤酒,“人生嘛,就应该活得恣意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胆爱人!”说到最后两个字,她声音低了低,转而,她瞅着他嘀咕了句,“什么男人嘛,连个啤酒都不喝。”她左手又取过一听啤酒,自己跟自己干了个杯,仰头,喝掉一大半。

    傅清时被她这举动逗乐了,到嘴边的话也懒得再讲。其实他并不爱说教,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丫头是胡昊的妹妹,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叫自己一声“哥”。

    一顿饭吃得兴致高昂,主要是胡蝶吃高兴了,两人谈的都是些生活琐碎,闭口不提那块压在两人心中的石头。时隔七年再见面,他只想陪自己视为妹妹的她好好吃顿饭。

    离开餐馆时,胡蝶说:“哥,送我回趟家吧。”

    他以为她是想回家拿生活用品,结果不是。胡蝶让他把橱柜里的大米桶抱出来,她弯腰在里面掏啊掏,从白花花的米堆里掏出一份文件夹,又从阳台上养着的茂密的水培植物里,掏出一块用防水袋与胶布紧裹着的小东西,是一个u盘。

    傅清时讶异,刑警在自家藏个东西都是这么奇特的吗?

    胡蝶将文件夹与u盘递给他:“这是这七年我搜集的所有有用的资料,分了打印版与电子版。”

    打印文件有厚厚的一大袋,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他没说“辛苦”,也没说谢谢,这些全不必,只伸手拍了拍胡蝶的肩膀。她一个女孩子,在这城市举目无亲,毕业后一步步地从交通部门到派出所再到当年负责“知远号”事件的警局,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傅清时将胡蝶送回病房。

    “哥,我怀疑最近有人在盯我,你回来了,自己当心点。”他准备离开时,胡蝶叮嘱,她冷哼道,“是急了吗?只要他们敢现身,就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他点点头:“你也是,注意安全。”

    夜深,傅清时房间的台灯还亮着,他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两大沓文件。

    左边的,是与“知远号”有关的资料,很多内容都是他早就知道了的,这些年他与胡蝶一直互通消息,可惜以她的职位,一些高级的卷宗她没有阅读权限。而且,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当年负责过“知远号”事件的相关刑警,这几年先后都被调走了,查起来更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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