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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爱如风,看不见,心间过(第 2/4 页)

    房间里没有人。

    她环视一圈,才在阳台上看见一个背影。

    通往阳台的门洞开着,晚秋的夜风吹动轻柔的纱帘,那背影在翻飞的白色纱帘中隐隐约约的,那人坐在轮椅上,穿一件黑色毛衣,身影极瘦,安静得像是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并不是伤春悲秋的性格,可不知为什么,这个画面,忽然让她心里涌起一丝淡淡的哀伤。

    “傅先生,药熬好了。”她在离阳台门几步之遥的地方站住,开口说道。

    等了片刻,他才“嗯”了声,然后滑动轮椅,缓缓退回室内。

    在经过她身边时,他忽然抬头,望向她。

    朱旧一怔。

    这张脸……

    灯光正打在他的脸上,将他苍白得过头的面孔照得一览无余。那种白,就像是多年没有见过一丝阳光,终日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方。而更令她震动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一口幽深的枯井,里面看不见一丝情绪,只有无尽的灰暗。

    而眼前这个人,才二十一岁。

    与她心思百转千回相比,傅云深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很难闻。”

    “……”

    其实她从不喷香水的,下午她从兼职的咖啡馆上完班直接过来的,跟她共用一个衣柜的女同事不小心把香水瓶打翻了,她衣服上沾了很多,又没有别的衣服可替换。但那香水味道并不难闻。

    她沉默着将药放下,走出房间,再进来时已脱掉了外套,身上就穿了一件薄t恤,风从阳台灌入,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轻颤。

    傅云深看了她一眼,视线很快投入到被她放在桌上的药碗上,说:“药冷了,我不喝。”

    一大碗药,哪儿有那么快就冷掉。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leo的话涌入脑海,他可能会变着花样折腾你,你顺着他一点就好了。

    “我去热一热。”这一点小折腾,对朱旧来说,并不算什么。

    几分钟后,她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药上来,他看着那热气说:“太烫了,我不喝。”

    朱旧放下碗就走,片刻,手中拿了一只吹风机回来,她插上电,档位开到冷风,对着药碗就是一阵猛吹。

    傅云深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微垂着头,脸上看不出一丝被刁难的不耐烦,很认真地在为那碗药吹冷风。

    她放下吹风机,摸了摸碗的温度,将药端到他面前,微微蹲下身,与他平视:“傅先生,药不烫也不冷,是最适合入口的温度,请喝吧。”

    他看着身前的这个女孩子,她语气淡然,神情也是,唯有望着他的眼睛里,带着微微的固执,手里的药碗久久举着。

    良久,他终于接过。

    刚喝一口,他偏头就将药吐了出来,身边没有垃圾桶,地板上立即一片狼藉。

    “太……”

    “太苦是吗?”她飞快接住他要讲的话,左手心摊开,上面躺着一颗彩色的糖果,“哦,分享你一个小秘诀,你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就感觉不到苦了。”她握着糖果的手往他眼前伸了伸,“喝完给你吃糖。”

    傅云深忽然就笑了。

    被她气笑了。

    本来想看她同以前被气走的那些看护一样,或者被狗狗吓跑,或者受不了他的各种刁难而走人,哪里料到最后是自己被气到。

    他仰头,一口将药喝完,将碗重重地甩在她手上,看也不看她一眼,滑动轮椅,朝阳台去。

    朱旧站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leo说得对,他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

    她将弄脏的地板收拾好,走到门边又折回来,拿起沙发上的一条薄毯,走到阳台上,将毯子披在他身上。

    她看见他的头微微偏了下,但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声。

    她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离开。

    朱旧下楼去找卡琳罗取阁楼的钥匙,卡琳罗陪她上阁楼,一边开门一边羡慕地说:“leo对你真好,他的书房可是禁地,轻易不让人进的。”

    灯光亮起来的瞬间,朱旧的眼睛也亮如灯光,她迅速环视屋子一圈,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太酷了,这个书房!

    说是阁楼,其实非常大,占据了整栋房子的二分之一,因为德式建筑的坡屋顶风格,所以最上面一层楼层稍低,室内两边倾斜而下,但作为一个书房,空间已足够。阁楼的装修风格也同别墅一二层一样,古朴厚重,四面都是到顶的原木书柜,屋子中间是一张超级大的木头书桌,角落里有红色大沙发,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书柜里、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书。这里简直像一个微型图书馆。

    这个书房对她开放,是leo开出的条件之一,这也是她非常渴望得到这份看护工作的另一个原因。因为她听人讲过,leo的书房里,收藏了超级多的医学书籍,还有很多是绝版的。

    她沉醉在这个书房里,如鱼儿迷恋大海。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已过。设定的闹铃响起,她合上书,下楼。

    晚上十点,是傅云深注射与腿部换药的时间。

    朱旧推着医药车走进他房间时,惊讶发现他竟然还坐在阳台上,依旧是那个姿势,金毛狗狗趴在他身边。

    她以为他睡着了,走到跟前才发现,并没有。她忽然对他生出一丝佩服,什么也不做地在一个地方发呆,静坐两小时,是需要强大的忍耐力的。

    多忍耐,便有多寂寞。

    这一次他倒是很配合,没有再刁难朱旧,也许是累了,他闭着眼,她清晰看见他眉眼间的疲色。他注射的药物,都是镇痛成分以及抗生素,每天都打,人的精神自然会差。

    注射完便是腿部换药。

    在她掀开他盖在腿上的毯子时,他忽然睁开眼睛,手指迅速按在她的手上。朱旧没有动,他看着她,目光中一点恍惚,而后慢慢移开了自己的手。

    他没有再闭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脸,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她脸上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在掀开毯子看见他空荡荡的左腿时,在看见残肢可怖的伤口时。她席地而坐,微垂着头,手上动作很专业,力道轻柔,耐心而细致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换好药,她覆上纱布,最后用布带在纱布上绑个蝴蝶结。

    “好了。”她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四目相交,他审视的目光都来不及移开。他别开头,将毯子盖在腿上,滑动轮椅,去到里面的卧室,片刻后,他出来,将一枚钥匙递给她:“这是隔壁房间的钥匙。”

    朱旧接过钥匙,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他是真正接纳了她。

    她走出去,嘴角上扬,心里真开心啊,忍不住便吹了声口哨,下楼时几乎是蹦跳着下去的。

    傅云深侧耳听见那声欢快的口哨声,嘴角也微微牵了牵。他想起leo之前在电话里对他警告说,mint是我见过最好相处的女孩子,脾气好,又开朗,专业知识也很厉害,如果你连她也赶跑。傅云深,我会让卡琳罗把你打晕,然后托运回你的祖国。留在海德堡,还是回去让你母亲照顾你,你二选一。

    她脾气确实好,专业知识厉害不厉害他不在意,他之所以将钥匙递给她,是因为,他从她的脸上,看不见害怕或者怜悯这两种情绪。

    第二天,朱旧去兼职的咖啡馆与小酒馆请辞,因为是兼职生,随时可以走,倒也没有什么麻烦的手续。

    朱旧站在小酒馆的储物柜前收拾东西,忽然一只手蒙上她的眼睛,一股浓烈的酒气涌入她的鼻端,那人又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她抬手就狠狠地撞向身后半拥抱着她的人,不悦地说:“maksim,我说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maksim嘻嘻一笑,放开她,靠在储物柜上,一只手还拎着只酒瓶,他往嘴里送一口酒,醉意蒙眬地瞅着朱旧:“mint,你真不够意思,说走就走!”

    朱旧皱了皱眉:“刚上班你就喝酒?经理又要说你了。”她很怀疑,这个俄罗斯酒鬼也许从早喝到晚,压根儿就没有停过。

    “你在关心我?”他忽然凑近,朱旧立即退后一步,酒气实在太浓烈了。

    他对她的那点心思从未掩饰过,所以朱旧也从不装傻,先后拒绝过他三次。

    毕竟在一起共事了大半年,她还是解释道:“maksim,我昨天才刚刚确定下来新工作,所以才没有跟同事们说。”

    “反正你就是不够意思!”maksim不依不饶。

    朱旧没有再多说,她整理好东西,说了声“我走了”,转身离开。

    maksim却一把将她拽回,力道很大,她踉跄着直扑进他怀里:“mint,我们还会再见吗?我约你,你会出来吗?”

    朱旧挣扎逃开,其实她并不太想见到他,他酗酒,骨子里又有一股子狠劲,喝醉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很多次因为醉酒打架闹事进警局。以前有一次他借着酒意把她堵在更衣室里,幸好同事及时出现。她有点害怕他。

    她说不来敷衍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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