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大禹国·谁是野种(第 2/4 页)
来了江都以后,我遇见了宋大哥,宋大哥人很好,为了照顾我们母子,他委屈自己娶了我这个破鞋脏女人,还替那混蛋葛行舟养了好几年的儿子……我本想就这样平平静静的与宋大哥一家三口过完这辈子,可没想到,葛行舟那个混蛋竟然与我大哥勾结,意图造新帝的反,逼新帝退位……”
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这番话后,她含泪望向我,苦笑道:“他到底是遭了报应,只是这报应,都报应到了他的亲生儿子身上!小连是他害死的,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是他!别放过他,别放过他!咳咳——”
话说完,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凝眸看着她声泪俱下的悲苦神情,哽了哽,蹲下身去安慰她:“葛行舟做的那些混账事,用不了多久,我便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宋连的命,我会替你,去向他讨的……”
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心酸道:“人死不能复生,红若大人,节哀。”
她却依旧含泪傻笑,瘫坐在宋连的坟前,无助低吟道:“那皇位,究竟有什么好,怎就人人都想去争,想去抢,想去占有呢……先皇与先皇后,都是因为那把龙椅而丧命,上羽家的代代君王,有哪一个,真正逃得过别人的算计了。他们斗不过赵丞相,斗不过新皇的,他们这样做,只会将更多无辜的人牵连进去,害他们丧命!”
“红若大人……你是说,在葛行舟背后指使他的人,是你兄长,贺大将军?”我佯作语气平和的淡淡追问。
她睁开哭的红肿的一双剪水清眸,眼神怪异的看着我,静半晌,突然发笑:“哈哈哈哈——帝女啊,你可真傻。这个答案,你兄长皇帝陛下,他早就一清二楚了!要不是贺红云他迟迟不肯动手,新皇苦于没有证据,葛行舟,贺红云他们早就被拉上断头台,千刀万剐了!”
我咬住唇角思量片刻:“皇家,待贺家不薄。”
“权力之下,皇家给予的那些小恩小惠,根本不值一提。只有弱者才会做承恩者,真正的强者,都是施恩于人的。我哥曾说过,宁做那丢骨头逗狗的人,不做那狗嘴夺食的犬。先皇在时,我贺家便不安分,更何况如今先皇已然不在了,皇家子嗣血缘不正,帝王无德,若不趁此机会起事,更待何时……”
“皇家子嗣血缘不正,帝王无德?”我越听越糊涂了,不悦的冷声质问她:“胡说!我哥哥如何就帝王无德了?什么叫做皇家子嗣血缘不正?你是在暗指何人不是皇室血脉?你是在说,何人是杂种?”
她面无惧色的用余光瞥了我一眼,靠在小宋连的墓牌上,犹如一只抽了丝的木偶,羸弱无力的苍白发笑:“殿下,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你可懂?先皇殡天前,下官曾入宫见过先皇……先皇之死,殿下难道真就一点怀疑都没有么?”
先皇之死……
我果断道:“我父皇是病死的,这一点,我与皇兄都十分确定!”不太明白她此话究竟是何深意,但事关父皇,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多问两句:“红若,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发现了父皇之死,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她趴在那半截木碑上叹了又叹,蓬头垢面,倍显苍老,“父母爱护子女之心,果真,只有在自己亲身体会了以后,才能明白他们有多么用心良苦……”
忽有风起,扬的满地冥纸漫天翻飞,飘扬似雪。
“殿下,先皇不是病死的。他只是太放心不下你才……”妇人微微垂首,眼角隐隐有血泪涌了出来。
似在有心隐瞒些什么,她踟蹰了良久,方再沙哑道:“殿下若想知道答案,便去找安南侯吧。还有,殿下切记,要提防陛下……”
“你让我提防我皇兄?”我下意识的抗拒道:“为何!我为何要提防我皇兄?你到底有什么话不愿说出口?”
布衣妇人抬袖轻轻抹去眼角的血色,用尽全力的扯了扯唇角,向我最后轻展一笑:“话已至此,再无他言。或许便如先皇所说,殿下不知,才是唯一的解局之法。殿下……你要好好活着,大禹皇家,便靠你了……”
“你、”我还想再问下去,那红若女官却抬袖拂了拂,直接对我下了逐客令:“变天了,殿下,该回去添衣物了。”
我一顿,堵在嗓门眼里的那些话陡然没了再吐出口的机会了……
昂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是啊,这天的确要变了……
——
“自入江都以来,臣等日以继夜的调查江都知府贪污赈灾银之事,如今,总算是有了不小的收获。临熙县隔壁的砚石县县令已经被我等捉拿归案了,这砚石县县令曾与江都知府狼狈为奸,共同做了这假账,经臣等严刑逼供,终于在昨夜,撬开了他的嘴。”
“被贪污的那些赈灾银,有七成都被运送到京城去了,砚石县县令并不知晓与江都知府暗中联络的那个人是谁,只知道,他是位朝廷大官,官居三品之上,即便是在京城,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连陛下平日见他,都得礼让三分。”
“剩下三成赈灾银,有一大半被知府占为己有了,还有一小半,被知府手下的那几个亲信县令给抓进了腰包。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赈灾银的每一笔去向,都已经被老臣等查清楚了,经核查,一文不漏。”
“江都知府贪污赈灾银的事情,莫县令倒是早就意识到了。正是因为莫县令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所以江都知府才恼羞成怒的缴了他的官印,将他停职查办。奏请朝廷罢免莫县令的折子如今还在葛行舟的府邸书房内压着呢!若非是见帝女殿下颇为欣赏莫县令,这葛行舟说不准早就将那份奏折送到殿下的眼前了……”
“然即便照眼下的证据来看,莫县令的确干干净净,并未与他们同流合污,赈灾银一事,与他没沾上半点关系,可依国法来讲,莫县令却是犯了一条知情不报的罪过。莫三白早就察觉到了赈灾银一事有蹊跷,却并未在臣等与殿下刚到临熙城时便向咱们检举葛行舟,纵使后来莫县令也为咱们暗中调查葛行舟与赈灾银去向出了不少力,可,错了就是错了,这样做,仅仅只能将功抵过。”
“知情不报的过抵了,赈灾不力的过,却是没得抵。若这样简简单单的就放过了莫三白,恐会引来百姓非议。莫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临熙城的县令,如今整个江都因雨灾死人最多的地方,便是临熙了,按旧年处理这种事的前例来看,江都知府、临熙城县令救灾不力,理应……革职查办。”
“早两刻大统领过来回话了,道是城中流言已经控制住了,如殿下所想,流言的确是出自府衙。负责散布流言的那五个人,乃是葛行舟私宅里的家丁。葛行舟通过师爷的手,给了那五个家丁一人十两黄金,让他们散布完流言,便带着黄金赶紧离开临熙城,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
只不过,幸好殿下当机立断,当即便遣了大统领与莲统领带人前去追查这件事,当天将城中百姓挨个盘问,当天晚上便有了结果,没等那些人从城门侧边的狗洞爬出去逃了,莲统领与大统领便将人给五花大绑的给擒住了。一番用刑后,五人皆是道出了真相,对葛行舟命他们散布流言一事供认不讳,在口供上签了字画了押,如今那五人已经被莲统领转移到了安全地方,莲统领亲自看管着他们,保护他们。
如此说来,贪污赈灾银,散布陛下的不实流言,还心存谋逆,救灾不力,这些罪状加起来,他便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又岂是区区革职查办便能了的!”
“尚书大人所言对极了!侯大人身畔的砚北小大人也将瘟疫的源头给摸索到了,是个从东边过来的病孩子,与其母亲路过江都的时候,死在了临县,临县县令本是要将孩子的尸骨焚烧处置的,可葛行舟却派人取了那孩子的衣物,给了绿荫桥头一姓宋人家的孩子穿,也便是这一穿,穿出了毛病。
听说那头一个染病的孩子,前日已经下葬了,他母亲向莫大人千求万求,才求得莫大人出面阻止城中百姓强行要将孩子的尸骨焚了,保了那孩子一个全尸。孩子下棺之前,孩子的母亲特意用艾草给孩子熏了衣物,清洗了身子,确认孩子的尸身上不会有脏东西后,才将孩子封棺下葬的。”
“可怜啊,可怜那孩子才八九岁大!可怜那宋家寡母,以后可怎么活啊!”
宋家,宋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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