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寒皇冠(第 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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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的无法相信,到现在的心灰意冷。
一个月,毫无席闻乐的消息。
她曾拨过他的电话,听到的是冰冷的已关机提示,她翻过报纸,从财金到八卦没有一点点席家的消息,就像这个大家族一贯保持的不显山不露水。她日等,夜等,等来的只是席家的一名司机。
司机为她送来了三个上市公司的股份转让协议,时音清清淡淡坐在沙发上,全家人都在场,司机说:“栗大管家代表少爷感谢慕小姐三个月的陪伴,这些股份是对慕小姐身体上的补偿,您签个字,就都是您名下的了。”
时音没有丝毫变化,芝爱问:“他本人呢?”
司机无可奉告。
“这是分手礼物是吗?”
时音问出口,浮躁的空气安静下来。
慕羌重重将杯子扣到桌面上,慕母紧攥领口的珍珠项链,司机默认,时音在那刻闭起眼,手抓着膝上的裙摆,默默撕心裂肺。
恋爱像烟火,恋爱像雪花,恋爱短命。
“能麻烦你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慕小姐您说。”
时音让司机将她送上山,到达他的别墅后,她一人站到紧闭的铁艺大门前,雪下很大,她慢慢地握住门上的铁栏,透过铁栏看这座别墅,看那个曾有过最亲密一夜的房间。
这高耸的大门永远都不会再开,也再没有人会出来迎她,她颤着呼吸看,在寒风中冻得没有知觉,后来紧紧闭上眼,握得越来越用力,指关节都发白,眼泪从眼角滑进脖子,鼻尖泛红。
才不过一个月,为他哭两次,一次要生,一次要死。她在这里给出了一切,而他将她从人间带进天堂后狠狠放手,任她进地狱,落得粉身碎骨。
司机上前问是否送她回去,她深深咽一口气:“告诉你们少爷……我等他三天。”
“慕小姐,我很想帮你,但我的话是传不到少爷那边的,栗大管家只让我带话,不听回话,这也是少爷的意思。”
“我等他三天。”时音只讲这句,有气无力地转身,“他知道我在哪里等他……”
她独自上山。
她要一个他不要她的理由,然后再分手……也没关系,可是这三天,她在他送她的木屋里不吃不喝地等,他也不来。
不来。
不来。
雪落了三天,冰寒三尺,木屋门被踹开时看到的也不是他,慕西尉将她一把从床脚抱起来,芝爱握紧她的手,她的意识逐渐消失,脑海里一片混沌。
又过了一个月。
学校开学的前两个星期,事情已经传遍,因为时音的状态太差太明显。
即使有芝爱陪着也失神落魄,难得独自一人进医务室休息的时候会听见外面走廊上女生的对话,八卦的口吻夹杂无恶意的笑声将她近来的状态一一描述,然后聚在一起猜内幕,时音听着,背部顺墙面慢慢地滑下。
也去过射箭部,想着那里是最安静的地方,连温博甫也不在,可越安静心就越痛,目视着寂寞的前庭,魂魄随时都会被抽走。
忘不了。
这里一人一物一言一语都提醒着他曾经存在的记忆和气息,再努力也忘不掉,偏在她爱得最认真的时候走掉,被伤得体无完肤。
再次体无完肤。
……
一整天都是食不知味的样子,放学时特意让芝爱找不到,时音独自出校门,两个月下来身体瘦弱,单薄得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但也只有在刺骨冷风里才感觉一点活着的味道,一步一步,双眼无神。
校门口总有一个人在等着她,等了几天已经记不起来了,他天天开来跑车捧着花来等她,不厌其烦地介绍自己是北颀的同学,满脸真诚地发誓要耗持久战,直到追到她为止。
是个黄头发的家伙。
席闻乐有花粉症,所以他从来不送她花,他做过纸叠的玫瑰,做好后随便夹在了她的课本里,时音还记得那是数学讲义的第69页,他当时在帮她补习关于函数的难题。
稍微想起一点点,心又痛,她皱着眉头,男生锲而不舍地跟在后面邀请她上车。
“我的卡给你,你要什么随便你买,或者我们从朋友开始做起,卡依旧给你,好不好,好不好?慕时音。”
芝爱不在身边,再怎么毫无反应都甩不开男生,时音慢慢侧头,男生立刻将花递到她眼前。
周遭学生经过看,她的眼睛没有波澜,淡淡地问:“你想要什么?”
“你做我女朋友!”
“然后呢?”
“我对你好!”
“然后呢?”
男生笑意收起,正在想的间隙,她身子不怎么稳地向他走一步:“没想过要开房吗?”
“……!”
“没想把我带进宾馆吗?没想看我在床上的样子吗?没想要我吗?”
她说一句,近一步,他就退一步,嘴巴都半张,四周学生诧异地交头接耳。
“好啊。”没等他反应,时音苦笑一声,“给你。”
他才上前一步,慕西尉突然出现,他快手将时音拉到身后,另一只手腾出来揪紧男生衣领,花束猝不及防地摔到地上,慕西尉以准备揍人的姿势指着他:“滚。”
“我靠你是……”
“她哥!”
男生仓惶而逃后,慕西尉下一个就将准备走的时音抓住,握紧她肩膀时快将她整个身体都提起来,时音长发虚弱晃荡,他重重落话:“你在干什么!”
“你不也是吗……”她声音哑,“你只是因为没得到所以才不走啊,你们不都就想要这个吗!”
“你脑子坏了!”他直接将她拽上车。
一路拽回慕府,时音手腕都通红,二楼的北颀一见她就硄硄冲下来:“慕时音!你小三!”
慕西尉把她护住,北颀直接扑撞向大厅地面,但她的盛怒抵过疼痛,快速爬起来把正上楼的时音拉住:“下来!”
这回连慕西尉都没抓住她,时音滑摔到大厅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手肘与膝盖酸痛,北颀掐准她后颈大喊:“抢我男人!你抢我男人!”
“慕北颀你给我滚边上!”慕西尉烦得大吼,把北颀拉起来。
时音边咳嗽边移向茶几,北颀挣脱慕西尉再度冲上来时,她抓住烟灰缸,一回头就冲着头上砸!
北颀懵在原地,带血的烟灰缸掉地上,时音仍在咳嗽,她喘着气看刚刚电光火石间挡在北颀面前的慕西尉,他的头被她砸破了口子。
场子这下才算稳下来,fancy这些人从四面赶来,慕西尉在被人看见之前一把将时音扛上肩,经过北颀警告:“说出去我剁了你嘴!”
北颀被他凶得话也应不利索,时音则被他扛上楼,直冲卧室丢进浴缸。
缸内是满满的冷水,时音瞬间都湿透,撑起身体急速咳嗽与喘气,慕西尉又拿了镜子进来,扣住她后颈逼她看:“你觉得这样的你他会要吗?!”
“我光彩熠熠了他就要了吗!”
“他不会!所以你就不活了是不是!”
“你以什么立场说我?你也是不要过我的人!”
“你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后我后悔过!但现在看见你这副样子我很庆幸当初把你甩了!”他朝着时音狠看,“你不自重没人爱你!”
“所以我连难过都不行,就必须整天笑脸以对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模样?”
她哭着,慕西尉毫无置疑地点头:“你可以难过一个月,但你不能难过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五个月!”
“哥凭什么连姐难过的权利也要剥夺?”芝爱的嗓音突然从浴室门口传来,慕西尉一说完她就反驳,走进来拿浴巾麻利给时音披上,直视他,“哥能不痛不痒,因为你永远是被爱的那方,你根本不能感同身受,凭什么来向姐姐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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