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检察官的办公室(第 4/4 页)
“您应该去探访那个女人,您应该去跟踪追寻她。”
“您以为我当时在干什么,夫人?我假装说要调查一桩案子,发动了所有最机警的密探和干员去搜索她。他们跟踪她到了夏隆,但到了夏隆以后,就失踪了。”
“他们没能找到她?”
“是的,再也没找到。”
唐格拉尔夫人在听这一番追述的时候,时而叹息,时而流泪,时而惊呼。“这就完了吗?”她说,“您就到那一步为止了吗?”
“哦!不!”维尔福说,“我从没有停止寻找,从没有停止打听,从没有停止调查。可是,最近两三年来,我有点泄气了。不过今天,我要比任何时候更坚韧、更顽强地重新开始,而且您看到,我会成功的,因为现在已不再是良心在驱使我,而是恐惧在推动我不得不这样做。”
“但是,”唐格拉尔夫人回答说,“基督山伯爵是不可能知道的,否则他就不会来和我们交往了。”
“噢,人心难测啊!”维尔福说,“因为人的恶超过了上帝的善。您有没有注意到那人对我们讲话时的那种眼光?”
“没有。”
“但您总仔细观察过他吧?”
“那当然啰。他很古怪,但仅此而已。我注意到一点,就是他放在我们面前那些珍馐美味,他自己一点都不尝一下,他总是吃另外一个碟子里的东西。”
“是的,是的!”维尔福说,“我也注意到了那一点,假如我当时知道了现在所知道的一切,我就什么都不会吃的,我会以为他想毒死我们。”
“您知道您猜错了。”
“对,是这样;可是请相信我,这人准有别的计划。我之所以要见到您,要跟您谈一次,要提醒您防范每个人,尤其要防范他,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告诉我,”维尔福两眼直盯住男爵夫人的脸,神情更加专注地逼视着她问,“您有没有把我俩的关系告诉过任何人?”
“没有,从来没有。”
“您懂我的意思吗?”维尔福恳切地说,“当我说别人的时候,请恕我急不择言,我的意思是指世界上的任何人。”
“是的,是的,很明白,”男爵夫人面红耳赤地说,“从来没有,我向您发誓。”
“您有没有把白天发生的事在晚上记录下来的那种习惯?您有日记本?”
“没有,唉!我的生活毫无意义。我希望自己能忘掉它。”
“您说不说梦话?”
“我睡觉像个孩子,您不记得了吗?”
男爵夫人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而维尔福却脸色变白了。
“不错,”他说话的声音如此之低,低得他们两人几乎都听不到。
“怎么办?”男爵夫人说。
“怎么办?我明白我要做的事,”维尔福回答,“从现在起一个星期内,我要知道基督山先生到底是谁,他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他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谈论他在花园里挖出孩子这件事。”
维尔福说这些话时的口气,要是伯爵能听见的话,他准得打个寒战。
然后,维尔福捏住男爵夫人很勉强地伸给他的那只手,恭恭敬敬地把她搀到门口。
唐格拉尔夫人乘上另一辆出租马车到巷口下车,然后穿过小巷找到等候自己的马车和车夫,那车夫正在车座上安安稳稳地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