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营救 一、甘果瓦在贝尔的僧侣街上连生妙计(第 3/4 页)
“那要怎样才能救她呢?”副主教拍了拍额头,说道。尽管他强装镇定,可是偶尔的破绽还是会泄露他内心的烦乱。
“尊敬的克洛德先生,我来告诉您答案吧。土耳其有句谚语是这样说的:上帝就是我们的希望。”甘果瓦接着老师的话说道。
“那我怎样才能救她呢?”沉思了一会儿,副主教又说道。
“现在您听我说,尊敬的老师!您知道,我的想象力一向都不错,让我来帮您想想主意。……您去拜访一下国王,让他特赦不就完了吗?”
“什么?拜访路易十一?特赦?”
“为什么不行呢?我看可以。”
“无异于与虎谋皮。”副主教连忙摇了摇头,说道。
甘果瓦又开始苦思冥想新的计策了。过了一会儿,他说道:“这样吧,老师,我马上去请个接生婆过来,让她看一看,就说她怀孕了。你看怎么样?”他刚一说完,副主教就被这个新计策激怒了,只见他冲着甘果瓦说道:“怀孕了?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跟这有关系?”甘果瓦显然被老师的样子吓坏了,赶紧解释道:“没有,这不是我干的!我可以用我的灵魂发誓,我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并没有夫妻之实啊!对了,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办法为她申请缓刑啊!难道您不认为这是一个缓兵之计吗?”“笨蛋!你真是一个无耻之徒!赶紧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乌鸦嘴!”
“您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啊?真是没有道理!”甘果瓦抱怨道,“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爱斯梅拉达就可以被缓刑,况且接生婆还能得四十德尼埃巴黎币的收入,您知道的,她们都是穷苦人。难道这个办法不是两全其美吗?您说是不是?”
副主教并没有理会甘果瓦的抱怨,他此时正在思考着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在三天期限到来之前,一定要把吉卜赛姑娘救出来,况且,就算我不救她,还有那个该死的加西莫多呢,他肯定会再次救她的。女人的口味真是反常!”想到这里,他便扯着嗓子说道:“我已经有主意了,比埃尔先生,这个方法能救她,不过需要你的帮助。”
“您想出办法了吗?您到底要我做什么?赶紧告诉我。”
“听好了,比埃尔先生,当初那个姑娘可是救过你一命的,所以现在轮到你救她的命了。我跟你说实话吧,圣母院的教堂有着严格的规定,况且那里还有看守,只允许进去的人出来,而你就是可以进去的。你进去之后,我想办法把她带到你的身边,然后你让她穿上你的衣服,而你就穿上她的衣服。”
“从您说的这些看来,这个办法还行,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甘果瓦说道。
“然后嘛,爱斯梅拉达就可以穿着你的衣服混出教堂了,而你呢,也许会被绞死。但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吉卜赛姑娘得救了。”
“算了吧,老师。我以为您想出了什么好的主意呢!”甘果瓦抓了抓耳朵,一本正经地说道。听完克洛德副主教的这个方法,甘果瓦那开朗愉快的笑容不见了,仿佛意大利的明媚阳光突然遭到暴风袭击,太阳被乌云遮盖了一样。
“你觉得我这个方法怎么样,甘果瓦先生?”
“要我说啊,这个方法真是太差劲儿了,还不如我那个好呢,最起码我不会被绞死。”
“绞不绞死你,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了。”
“真倒霉!”甘果瓦沮丧地说道。
“要知道,吉卜赛姑娘可是救过你的命,所以现在就算让你为她去死,都是应该的。”
“可是有很多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还。”
“甘果瓦先生,这笔债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副主教板着面孔,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我说,克洛德先生,”甘果瓦不知所措地说道,“你要非得坚持这样说,那你可就不对了。你能告诉我吗?我为什么就一定要代替别人去奔赴绞刑架啊?”
“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理由留恋你的生命呢?”
“真是可笑,我有成千上万条理由留恋我的生命。”
“那你现在给我说说,你的那些理由。”
“说就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月亮、太阳、空气、天空,等等。我在巴黎还有一大群无赖朋友,尽管他们都是流浪汉,可对我很好;我还要抽时间好好研究巴黎那风光无限的建筑群,再写出几部伟大的作品,还有我那没有完成的诉状,就是控诉巴黎主教和他的水磨的那个诉状。……当然,理由太多了,根本就说不清楚。希腊的哲学家安纳克沙戈拉斯,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他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欣赏太阳的。而我更是如此,从早到晚我都跟一个天才生活在一起,而那个天才便是我自己。这真得很有趣!”
“你的脑袋简直就是一块榆木疙瘩!”克洛德副主教埋怨道,“那好,你现在之所以能这么幸福地生活着,那你想过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吗?是谁让你如今这样自由自在的呼吸新鲜空气?是谁让你这么悠闲地欣赏那些浮雕?这些你都想过吗?要是没有爱斯梅拉达,能有你现在的幸福生活吗?可你现在却能狠下心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曾经救你一命的姑娘去死。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要知道,这个世界需要她,就跟需要太阳一样。你再看看你,整天不务正业,浑浑噩噩,就像一个低贱的小草那样一无是处。可你却厚着脸皮活在这个世上,难道你就不感到羞愧吗?何况,你的生命都是从她那里偷窃来的!得了吧,甘果瓦先生,你就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吧!真不嫌丢人!……如果你还有一点儿良心的话,那你就发发慈悲,比埃尔先生!她已经为你做好了榜样,现在是你表现大男子气概的时候了。”
副主教如此动情的一番话,也是让犹豫不决的甘果瓦心生感动,最后,甘果瓦表现出一幅难受的样子,好像一个新生儿得了心痛病那样,脸色也变得灰白透青,只见他抹着眼泪说道:“说真的,克洛德先生,你的这番话真感人!……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想出的主意真是绝妙啊!……”甘果瓦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不过也说不定,他们可能不会绞死我的。要知道,就算是订了婚,可也有结不成婚的。那些施刑的人看见我在房间里,穿着女人的打扮,他们肯定会捧腹大笑的。……可如果他们真的打算绞死我呢?哎,被绳子绞死,这种死法和其他死法又有什么区别呢?或者,更确切地说,它与别的死法不同,这样的死法与终生优柔寡断的智者是那么相称。像一位可敬的怀疑论者那样被打上犹疑的烙印,介乎天地之间的吊着死。那是哲学家的死法,也许我此生已经注定要这样死去。至少我曾经精彩地活过一次,就算是死了也已经很了不起。”
“这么说,你同意我的方案了?”克洛德副主教打断他的话,问道。
“说到底,死又算得了什么呢?”甘果瓦仍旧十分激动地说道,“从生到死,也就是那极不舒服的一瞬间罢了。有人曾经这样问过梅加洛波利斯的哲学家塞儿西达斯塞儿西达斯:公元前三世纪希腊犬儒学派哲学家。:‘你愿意去死吗?’他这样回答:‘为什么不呢?’何况我死后还能看见那些先辈,像伟大的哲学家毕达哥拉斯毕达哥拉斯:公元前六世纪希腊哲学家和数学家。、历史学家埃加德斯埃加德斯:(公元前540—元前480),希腊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诗人荷马以及音乐家奥兰普奥兰普:古希腊音乐家。。”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啊!那我们明天见!”副主教一下就抓住了甘果瓦的手,兴奋地说道。
可是,这个动作一下子就把可怜的甘果瓦拉回了现实,他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一样,赶紧说道:“啊!那样绝对不行!我被他们绞死,那是不可能的,太荒谬了,绝不可能,不可能!”
“那么就此别过了。”副主教克洛德咬牙切齿地说道,“记住,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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