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 3/4 页)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既然如此,那好的字词、曲调、风格、节奏,全都跟在好的精神状态后面。这种精神状态是拥有出众智慧与良好品性之人真正好的精神状态,而非那种智慧欠缺、安分守己之人的精神状态,大家说后一种人精神状态好,只是为了安慰他们。
格劳孔:一点儿没错。
苏格拉底:如此一来,在做自己真正应该做的事时,青年们便应在各个艺术领域都以此作为自己的追逐目标,不是吗?
格劳孔:是的。
苏格拉底:绘画和纺织、绣花、建筑、木工、动植物自然的身体姿态等,所有类似绘画的艺术领域,都兼具美与丑,因此都必然会被上述特色充斥。坏的风格、节奏、曲调,跟坏的字词、品性很相近,好的风格、节奏、曲调,则反过来跟好的智慧、品性适应且相近。
格劳孔:一点儿没错。
苏格拉底:诗人和艺术家便成了唯一的问题源头?务必要对诗人进行监督,表示他们若想在我们之中创作诗歌,那诗歌中的形象就必须具备美好的品性。至于其余艺术家,我们同样要监督,禁止其在绘画、雕塑、建筑等一切艺术作品中展现恶劣的品性,包括罪恶、放纵、无耻、肮脏等。我们会惩处那些不遵从该命令的艺术家,禁止其在我们身边从事艺术创作。如若不然,从童年时期,我们的保卫者便会开始面对罪恶形象,长期受此影响,心灵会在无意间犯下严重的错误,就好比躺在有毒的草丛中吃草、反刍的牛和羊。鉴于此,我们务必要让某些了不起的艺术家,凭借自身非凡的才华与美德,为我们的青年打通通往美与善的道路,让他们沿着这条道路走向正常的人生。他们将只能看见、听见美的艺术作品,在无意中受其影响,自幼便跟美的智慧融为一体。
格劳孔:对他们的最佳教育莫过于此。
苏格拉底:格劳孔,童年时期的音乐艺术教育至关重要,原因就在于此。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内心深处有节奏和曲调进入并扎根,能让孩子变得非常平和。而恶劣的音乐艺术教育会造成截然相反的结果。孩子若接受过恰如其分的音乐艺术教育,就能敏锐地感知人造或自然事物存在何种缺陷与丑陋,以至于厌恶丑的事物,十分推崇美的事物,从其中获得激励与养分,作用于自己心灵的成长,让其兼具美与善。尽管他年纪还很小,只明白是与不是,不知道个中原因,但他总能正确批判、嫌弃一切丑的事物。由于他接受的教育跟理性彼此呼应,彼此统一,因此当理性在他成年后降临时,他便会对它产生熟悉感,马上接纳它。
格劳孔:我觉得,这确实解释了为何要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重视音乐艺术教育。
苏格拉底:学习认字时,我们一定要把所有字母都认齐了,才会觉得自己认字认得很好了,也是一样的道理。每个字母都跟组成复合物的区区几种元素没有区别。无论这些元素组成的复合物大不大,我们都不会忽略它们。无论它们身在何处,我们都迫切想要了解它们,不会觉得这种了解可有可无。我们不会在认齐所有字母前,认为自己已经认字了。
格劳孔:完全正确。
苏格拉底:同理,我们辨认水里或镜子里的字母影子,跟直接辨认字母属于同种类型的技巧和学习。我们若无法辨认字母本身,也就无法辨认字母的影子。
格劳孔:的确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所以,同理,我们和我们需要教育的保卫者,要变成拥有音乐艺术涵养的人,就要做到以下几点:能够辨认克制、勇气、宽容、崇高等美德,也能够辨认各种与之相反的罪恶的实质,以及所有将它们囊括其中的组合,也就是能在它们现身的任何地方,辨认出它们自身和影子,不管它们存在于多大或多小的对象中,都不会对它们视若无睹,将辨认它们自身和辨认它们的影子当成同一种技巧和学习,对此坚信不疑。这种说法成立吗?
格劳孔:肯定成立。
苏格拉底:那在有思考能力的鉴赏者看来,心灵中具备内部精神状态之美,身体中又具备姿态行为方面可见的协调美,后者跟前者相对应,拥有这两种美的人便能构成最美丽的风景,是这样吗?
格劳孔:是的。
苏格拉底:而通常说来,最美的都是最惹人喜爱的。
格劳孔:这是自然的。
苏格拉底:那只要接受过真正的音乐教育,人们便会对拥有两种美的人格外偏爱。而这种爱会因不协调的成分消失。
格劳孔:他不会爱心灵有缺陷的人,却能继续爱身体有缺陷的人,容忍这一缺陷。
苏格拉底:我根据你的说法,猜测你有好友就是这种情况。但对于你这种区分,我是认同的。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过度的快乐和自制是否能够共存?
格劳孔:这怎么可能呢?过度的快乐会让人失去常态,其跟痛苦是一样的。
苏格拉底:那过度的快乐跟其余美德能够共存吗?
格劳孔:不能。
苏格拉底:跟粗鲁、放荡能够共存吗?
格劳孔:肯定能。
苏格拉底:比性欲更高更强的快乐存在吗?
格劳孔:不存在,这已经是最疯狂的快乐了。
苏格拉底:对条理与美兼具的对象怀有克制、协调的爱,这是否便是正确的爱?
格劳孔:绝对是。
苏格拉底:那正确的爱会不会准许所有跟疯狂、放荡相近的事物,向自己靠近?
格劳孔:不会。
苏格拉底:那疯狂且接近于放荡的快乐的靠近,也不会被正确的爱的发出者和接受者接纳。
格劳孔:没错,他们不会接纳,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非常好。如此一来,你就要在我们即将建立的城邦中确立如下法律条文:一如父亲可以亲吻、亲近、抚摩儿子,爱人者也能对被爱者做出相同的事。另外,爱人者必然是因为善意,才会要求被爱者做某些事。他一定要在跟被爱者的往来中,留意不要做出任何事,可能超越这一限定,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如若不然,他便会被批判为缺乏真正音乐艺术涵养的品味庸俗之人。
格劳孔:的确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我们对音乐教育的探讨就到这里,你应该没有异议吧?在这里结束,我认为是非常恰如其分的。毕竟能喜爱美的人,的确是音乐教育的终极目标。
格劳孔:这点我认同。
苏格拉底:青年们应在音乐教育过后,再接受体育教育。
格劳孔:这是自然的。
苏格拉底:我们的保卫者在体育教育中,同样一定要从小到大乃至终生接受严格训练。在我看来,身体的好无法促成心灵的好,心灵的好也无法促成身体的最好。你觉得,我对训练方式的这种观点怎么样?
格劳孔:我完全认同你的观点。
苏格拉底:你认为,我们在让心灵接受过充足的训练后,便向心灵提供标准,此外什么指示都没有,由心灵负责照顾身体的细枝末节,这样做可行吗?
格劳孔:可行。
苏格拉底:耍酒疯会让人失去理智,在所有人中,保卫者是最不被准许耍酒疯的人,因此保卫者绝不能喝酒,这点我们之前提到过。
格劳孔:要接受其余人保卫,这样的保卫者不是太荒谬了吗?
苏格拉底:那食物呢?我们的保卫者是不是全都是参与最高竞赛的勇士?
格劳孔:是。
苏格拉底:现在勇士们照顾自己身体的习惯,可以完成保卫任务吗?
格劳孔:应该勉强可以。
苏格拉底:他们有贪睡的习惯,会危及健康。他们的人生基本都在睡觉,稍微违背这种生活习惯,便会病得很厉害,你留意到了吗?
格劳孔:留意到了。
苏格拉底:而参与战争的勇士接受的训练更加细致。他们需要极好的视力与听力,就像一整夜都不需要休息的警犬。战争期间,他们要能接受形形色色的饮食,并能坦然面对酷热、暴风、骤雨。
格劳孔: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既然如此,那最好的体育不是非常近似于我们刚刚描绘的音乐艺术教育,并与之统一吗?
格劳孔:你在说什么?
苏格拉底:我是说,最好的体育是简单、恰当的,特别是能为战争做准备。
格劳孔: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苏格拉底:荷马的史诗中有相关内容。战争期间,尽管军队就在赫勒斯庞特海岸安营扎寨,但荷马从来不让这些英雄吃鱼。荷马也从来不让他们吃煮熟的肉,那需要携带很多餐具。荷马只给他们吃最易烹饪的烤肉,不管在什么地方,有火就能做烤肉。
格劳孔:的确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荷马也从来没有提及甜食,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所有接受过训练的战士都能明白这件事,不是吗?只有杜绝吃这类食物,他们才能训练好自己的身体。
格劳孔:他们就是这样做的,这是种明智的做法,个中缘由他们都很清楚。
苏格拉底:朋友,若你支持这种做法,那对于叙拉古的酒宴,对于西西里的各色美味,你自然就不会认同了。
格劳孔:我不会。
苏格拉底:要是一名男子想养好自己的身体,那你也不会支持他找个科林斯情人。
格劳孔:自然不会。
苏格拉底:而雅典讨人喜欢的点心,你同样不会认同吧?
格劳孔:肯定不会。
苏格拉底:这一切复杂的食物在我看来,就跟有很多音调和节奏的诗歌差不多。
格劳孔:的确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复杂的音乐会带来放荡,朴素的音乐艺术教育却能让心灵做到自制。复杂的食物会让人生病,朴素的体育锻炼却能让人获得健康的体魄。
格劳孔:说得对极了。
苏格拉底:若城邦中到处都是放荡和疾病,那法庭、药店便无处不在,大部分自由人都要对法官、医生毕恭毕敬,而这两种人却全然不将大家放在眼里。
格劳孔:必然会这样。
苏格拉底:除了底层民众、手工业者,接受过自由人教育的上层社会成员,同样对傲慢的法官、医生存在需求。除此之外,大家能为一座城邦的教育丑陋而恶劣,找到更充足的证据吗?难道你不觉得,由于你们之中很少有人能做法官,因此从其余城邦中找人过来做本城邦的君王和审判官,这点已经能清楚证明教育丑陋恶劣至极吗?
格劳孔:是的。
苏格拉底:你是否会认为,跟刚刚提到的状况相比,另有一种状况更加羞耻?有人在原告和被告两种身份之间来回穿梭,在法庭中耗费了自己的大半时间,还整天为了毫无意义的矛盾冲突,玩弄花招,指鹿为马,推脱责任,狡辩使诈,费尽心机为自己做错的事找借口,一切只因自己不清楚该如何掌握更多的生活意义。而他之所以会有这些表现,原因在于他不清楚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远比任由那些心不在焉的法官来为自己做决定,更加美好且崇高。
格劳孔:这的确是种更加羞耻的状况。
苏格拉底:而比这更加羞耻的,难道不是有人在受伤或是偶然罹患季节性疾病之余,四处去看医生?更加羞耻的,难道不是身体因为无所事事和之前提到的好吃懒做的生活方式,被湿气充斥,好像一片沼泽,逼迫阿斯克雷比斯[ 古希腊一位名医。——译者注
]颇具发明天分的子孙发明了一些新的疾病名称,包括腹胀、痢疾等?
格劳孔:这些疾病的名称确实闻所未闻,十分奇怪。
苏格拉底:我认为,它们在阿斯克雷比斯那个年代是不存在的。我推导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是关于特洛伊的传说。在特洛伊,欧力皮吕斯受了伤,一名妇人喂他喝下普拉那酒,其中掺了大麦粉和乳酪碎块。很明显,这是一剂热性药。然而,阿斯克雷比斯的儿子们却并未指出她和帕特洛克罗斯这位看护犯了何种错误。
格劳孔:给伤者服用这样的药,的确让人觉得很奇怪。
苏格拉底:你不必觉得奇怪,要是你对以下情况还有印象的话:过去,赫罗迪克斯医生治疗病人时,不会采用当前的药物。作为一名生病的教练,赫罗迪克斯将体操与艺术混杂,自我折磨了一番,之后又把其余很多人也折磨了一番。
格劳孔:这是怎么回事?
苏格拉底:通过对自己多年的悉心照顾,身患绝症的他竟又活了很多年,但从头到尾,他都没能医治好自己的顽疾。他在自己的人生中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医治自己,时刻都在为自己是否没能严格遵从制定的保养习惯而烦恼。在这种煎熬中,他借助自己的医疗方法,成功得到了老死的奖章。
格劳孔:对他的医术来说,这的确是种高尚的奖励!
苏格拉底:他是应该得到这种奖励。像他这样的人可不会了解,阿斯克雷比斯之所以没将这种治疗方法留给自己的子孙,原因在于他明白有序城邦中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分内事要做,而不在于他对这种治疗方法缺乏了解,或根本不知道其存在。大家没有生病的时间,要将毕生精力都用于医治自己的病,是绝对不可行的。看见富人或有福之人这样做,我们都觉得没什么,可若是工人也这么做,我们便会认为这很荒谬。
格劳孔:这是为什么?
苏格拉底:生病以后,木匠去找医生看病,要求对方开药让他上吐或是下泻,把病毒排出体外,或是采用烧灼疗法、手术疗法也都可以。可要是医生让他长时间养病,把他的头包扎得严严实实,那他马上会说自己没有生病的时间,不能丢开现在的工作,整天沉溺在疾病中,这种生活太无趣了。他会跟医生道别,然后回到家,继续原来的工作。他可能会意外康复,工作下去,也可能会病死,但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烦心事了。
格劳孔:这才是对医术恰如其分的应用。
苏格拉底:这是否因为他需要从事一种工作,否则便失去了活着的价值?
格劳孔:很明显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不过,若说富人也要从事规定的工作,否则他便会认为自己失去了活着的价值,这种说法却是不成立的。
格劳孔:我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苏格拉底:啊,弗库里德斯说:“有钱以后应遵守道德。”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格劳孔:我认为,在吃饱之前[ 富人当然可以吃饱。——译者注
],同样应遵守道德。
苏格拉底:在这方面,我们先别跟他吵架了。首先,我们要搞清楚的是,富人是否需要遵守道德?若答案是否定的,那他们会不会失去活着的趣味?整天都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当然会对木匠和其余工匠造成阻碍,但这会不会阻碍富人照弗库里德斯的劝说去做呢?
格劳孔:在体育锻炼以外,还要对身体过分小心,确实会造成最大的阻碍。
苏格拉底:做家务、服兵役、处理公务,全都会因此遭遇很多阻碍。其还会将所有学习、思索、沉思都变成难事,这种影响是最坏的。整天绷紧神经、疑神疑鬼、头昏脑涨,并说是对哲学的研究引发了这些症状,会让人时刻感觉自己的身体出了各种各样的状况,因此会以种种方式阻碍种种情境中的道德实践与磨炼,比如学习、沉思等。
格劳孔:这是必然的。
苏格拉底:不妨这样说,这点阿斯克雷比斯一早便了解了。有些人只是某些部位生了病,身体整体而言还是很健康的,并有很好的生活习惯。他把治疗方法传授给这些人,借助药物或是外科手术,治好了他们的病,让他们原先怎么生活,以后就怎么生活,不会对他们履行公民义务造成阻碍。有些人全身都是病,且病情很严重,借助特定的食谱和循序渐进地抽取与注射的方法,可以治疗他们的疾病,维持他们的生命,但生命中充满痛苦,其子孙的身体状况一样会很恶劣,他并不愿采取这种方法。无论对其本人还是国家而言,身体状况达不到普通标准的病人都无法带来任何利益,因此他觉得治疗这种病人是没有价值的。
格劳孔:阿斯克雷比斯要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么再没有人比他更懂得政治了!
苏格拉底:很明显是这样的。他的儿子们便是如此,他们在特洛伊战场上,兼具出色的士兵与医生这两种身份。你知不知道,在治疗伤兵时,他们采用的就是上述治疗方法。潘达罗斯一箭射中了墨涅拉俄斯,后者受伤后,“大家吸出了他的瘀血,又将缓解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 摘自荷马的史诗《伊利亚特》。——译者注
]过去,欧力皮吕斯受伤,他们曾让他忌口,但这次他们却没让墨涅拉俄斯忌口,只是偶尔让他喝某种奶酒。在他们看来,伤者若很健康,很朴素,那敷草药对其而言已经足够了。不过,他们不会去医治天生体弱多病,生活又很放纵的人,他们觉得这种人活下去,并不会给任何人哪怕是其自身带来好处。他们不会医治这种人,即使他们比弥达斯[ 古希腊神话中的一位国王,非常富有,据说他曾从酒神狄俄尼索斯处学到了点金术,可以点石成金。——译者注
]还要富有。你对这些传说还有印象吗?
格劳孔:阿斯克雷比斯的儿子们要真像你说的这样,就太伟大了!
苏格拉底:实情就是如此。不过,对比我们的原则,那些悲剧作家与诗人品达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们表示,阿斯克雷比斯是太阳神阿波罗之子,他是被雷劈死的,因为他接受了贿赂,前去为一名垂死的有钱人治病。我们以之前提到的原则为依据,拒绝接受这种说法。我们的观点是,神明之子不会如此贪婪,如此贪婪的不会是神明之子。
格劳孔:你的说法到目前为止,都非常正确。不过,请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苏格拉底,在我们的城邦中,是否需要好医生?最好的医生是否应为最多的病人提供治疗,无论病人天生体质好还是不好?而最好的法官是不是也应跟品性各不相同的人交往?
苏格拉底:好医生与好法官都是我们所需要的,这点毋庸置疑。不过,我口中的“好”是什么,你清楚吗?
格劳孔:你告诉我,我就清楚了。
苏格拉底:那好吧,我尝试着告诉你。你在同一个问题中,混杂了两件不同的事。
格劳孔:你说什么?
苏格拉底:自幼开始学习医术,接触过五花八门的病人,若其身体不算健康,还会亲自体验种种疾病,医生若能满足这些条件,的确有可能具备高超的医术。因为在我看来,他们在治疗身体时,并非利用身体,而是利用心灵在治疗。若是前者,他们的身体便不应生病或继续生病;若是后者,他们的心灵便不能很糟糕或变得很糟糕。如若不然,他们要好好治疗病人,便成为不可能。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朋友,法官却是利用心灵治疗心灵。无论如何,法官的心灵都不能自幼便终日接触恶劣的心灵,更不能像医生诊治病人般,为了能在审判中迅速推导出犯罪经过,便亲自犯罪以获取最直接的经验。反过来,法官的心灵应从小就远离恶劣的人与事,避免跟其有任何接触,除非他们的心灵并不是美而公正的,他们做出的判决也不是公平的。但这会导致好人早年因心灵缺乏坏人心灵中的原型,变得单纯且容易上当。
格劳孔: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因此,好的法官肯定是上了年纪的人,而不是青年人。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们才从学习中了解到,到底何谓不正义。了解不正义时,他们并未将其视为自己心灵中的事物,而是将其视为其余人心灵中的事物,不是借助自身经验,而只是借助知识明确了解,不正义是多严重的罪恶,这是长期观察学习的结果。
-->>(第 3/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