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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卷(第 2/4 页)

    格劳孔:肯定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你认为,这种心灵是处在奴役中还是自由中?

    格劳孔:处在奴役中,这是我的看法。

    苏格拉底:最无法根据自己的心意采取行动的城邦,便是处在奴役中的城邦,以及受僭主统治的城邦,不是吗?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最无法根据自己的心意采取行动的心灵,是实行僭主制度的心灵,此处指心灵整体。这种心灵将被混乱与懊悔充斥,因为其无论何时都在被狂热的欲望驱动。

    格劳孔:这是自然的。

    苏格拉底:被残暴僭主统治的城邦肯定是富有的,还是贫穷的?

    格劳孔:是贫穷的。

    苏格拉底:所以被残暴僭主统治的心灵,肯定也是贫穷的,因得不到满足而承受折磨,且始终如此。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而这种国家与个人必然会满怀畏惧,不是吗?

    格劳孔:是的。

    苏格拉底:那你是否觉得,这种国家的痛苦、忧虑、怨愤、哀伤,超越了其余所有国家?

    格劳孔:这是毋庸置疑的。

    苏格拉底:那你是否觉得,这点对人同样适用?这种残暴僭主式人物在强烈的欲望刺激下已经疯狂,还有比他更痛苦、忧虑、怨愤、哀伤的人吗?

    格劳孔:怎么可能有?

    苏格拉底:所以我认为,你应该会根据这些情况和其余与之相似的情况,判断再没有比这种城邦更不幸的城邦了。

    格劳孔:难道不是这样吗?

    苏格拉底:绝对是这样的,可你肯定能据此对僭主式人物提出一些独到的看法,不是吗?

    格劳孔:我肯定会觉得,再没有比他更不幸的人了。

    苏格拉底:这样说就不正确了。

    格劳孔:为什么不正确?

    苏格拉底:在我们看来,此人的不幸并未抵达巅峰。

    格劳孔:抵达巅峰的是何人?

    苏格拉底:可能你会觉得,我接下来要说的这种人更加不幸。

    格劳孔:什么人?

    苏格拉底:拥有僭主气质的人,在得到了一个悲惨的机会后,他居然告别平民百姓的生活,变成了真正残暴的僭主,真是不幸。

    格劳孔:我以上述内容为依据,推导出你这番话是正确的。

    苏格拉底:很好。不过,只停留在想的方面,对这类事情而言,肯定还有所欠缺。一定要对其进行透彻的研究才行,这需要借助以下论述。毕竟我们再次探讨的是善与恶这两种生活的问题,是所有问题中最重大的。

    格劳孔:一点儿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请思考我说的这些话有没有少许道理。我觉得,我们要针对该问题提出我们的观点,务必要以以下案例为依据。

    格劳孔:什么案例?

    苏格拉底:比如在我们的城邦中,那些有钱的私人奴隶主,他们手上掌握了很多奴隶。他们在统治人数众多这方面,跟僭主很相似。统治人数的差异,是双方仅有的差异。

    格劳孔:没错,是有这种差异。

    苏格拉底:面对自己的奴隶,他们并没有担忧、畏惧之心,这点你是否了解?

    格劳孔:有什么值得他们畏惧呢?

    苏格拉底:没有,可他们不畏惧的原因,你又清楚吗?

    格劳孔:我清楚,因为任何公民都能得到整座城邦的庇护。

    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好。可假设有个手握五十个乃至更多奴隶的人,他的家人和他的财产,即奴隶,眼下被某位神明借助法术从城邦转移到了一处偏远的所在,在那儿,他得不到任何自由人的支援,那他会多畏惧、担忧自己和家人会死在这帮奴隶手中,你可以想象一下。

    格劳孔:依我看,他会畏惧到极点。

    苏格拉底:在这种情况下,尽管他并不情愿,但还是只能改变做法,讨好自己的奴隶,包括奉承迎合部分奴隶,让他们重获自由,给他们很多承诺,是这样吗?

    格劳孔:他要是不想死,应该只有这一种选择。

    苏格拉底:可若是神又为他安排了很多邻居,这些邻居不允许别人做奴隶主,否则就对其施以严惩,这样一来,又会出现何种情况?

    格劳孔:这样一来,他身边就只剩下敌人了,他所处的环境就变得更恶劣了,这便是我的观点。

    苏格拉底:他深陷的这种艰难处境,跟僭主刚好一样,不是吗?僭主拥有我们描绘的本性,心灵被各色畏惧与欲望充斥。在这座城邦中,只有他无法到别国游览,无法参与一般自由民都喜欢参与的节日庆祝仪式。对于这些乐趣,他内心充满渴求,但在其余人自由前往别国游览时,他却只有艳羡的分儿,因为他只能待在王宫,跟足不出户的女人差不多。

    格劳孔:你说得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所以那些心灵被混乱掌控,引发了恶劣后果,你据此判定其最为不幸的人,也就是僭主式人,在命运的驱使下,从一般的公民变成了真正残暴的僭主。连自己都无法掌控,却要掌控他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必然会面临更加恶劣的处境。这类似于不让病人或瘫痪的人在家中治疗休养,却偏要迫使其去征战或参与体育赛事。

    格劳孔:你这个比方恰如其分,你的说法也相当正确,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所以这难道不是最为不幸的处境吗,亲爱的格劳孔?跟你判断其最为不幸的人相比,残暴僭主的生活不是更加不幸吗?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真正的僭主的确是最卑鄙无耻的奴隶,仰仗并讨好那些恶人,这便是真理,哪怕部分人可能会对此持有异议。无论何时,僭主的欲望都得不到满足。若你擅长站在整体的视角上,对他的心灵进行观察,就能发现他真正的贫穷隐藏在很多欲望底下。时刻处在惶恐忧虑中,便是他的生活。若统治者的处境能通过国家现状展现出来,那他的国家现在被动乱、痛苦充斥,他也是一样,不是吗?

    格劳孔:是的,这点毋庸置疑。

    苏格拉底:此外,他还会在自身权力的驱使下,变得更嫉妒,更不值得信任,更不正义,更不在乎友情,对神明也更不虔诚。他所在的地方肮脏不堪,导致他本人和他身边的人都走上了极其不幸的道路,这种现状将在你眼前呈现出来。

    格劳孔:你所说的这些,能得到所有理智之人的认可。

    苏格拉底:那就请你加快脚步,做出最后判决,就跟最终裁判一样,这也是你必须要做的。请你按照顺序,对君王、追逐荣耀、寡头、民主、僭主这五种类型的人做一下评定,为他们的幸福排序,谁最幸福,谁又次之,以此类推。

    格劳孔:这很简单,这五种人就像上台表演的合唱队,要为他们排序,以他们入场的顺序为依据即可。这是在对幸福进行排序,同样也是在对美德进行排序。

    苏格拉底:那下列判决是由我来发表,还是找个使者发表?“阿利斯通的儿子格劳孔已做出判决,最善与最正义的人最幸福,最具君王气度,且拥有最强的自制力。而最恶与最不正义的人最不幸福,最具暴君气度,在残暴统治自身之余,又残暴统治自己的国家。”

    格劳孔:还是你来发表吧。

    苏格拉底:我是否可以把“这一关于善与恶、幸福与不幸的结论,不会因神明与人类对他们的品格了解与否,发生改变”这句话,加在以上判决末尾?

    格劳孔:可以。

    苏格拉底:非常好。这是我们其中一项证明,接下来看看第二项证明有没有少许依据。

    格劳孔:这项证明是什么?

    苏格拉底:任何人的心灵都能分成三部分,一如城邦能分成三个等级,我据此判定,还有一种证明的方法。

    格劳孔:是什么?

    苏格拉底:听我往下说,我发现这三部分同样分别对应着三种快乐,三种欲望,以及三种统治。

    格劳孔:请你把话说清楚。

    苏格拉底:我们表示,其中第一部分用于学习,第二部分用于发泄怒火,第三部分却很难用简单、恰当的词语概括,因为其内部成分多种多样,只能选取最强烈、最重要的成分,来为这部分取名。我们为其取名为欲望,依据是其拥有与食物、爱相关的强烈欲望,还有其余种种随之而来的欲望。我们还称这部分为贪财,依据是要让这种欲望获得满足,钱财堪称最重要的方式。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若谈及心灵的第三部分时,还应谈到其快乐与爱都应归为“利益”,那为了方便理解,对该部分进行总结,用更加精准的“贪图钱财”或“贪图利益”为其命名,难道不是最佳做法吗?

    格劳孔:我觉得肯定是的。

    苏格拉底:那激情部分呢?我们曾说无论何时,该部分都完全以出众、胜利、声誉为目的,是这样吗?

    格劳孔:确实。

    苏格拉底:那称该部分为“争强好胜”或“期待敬重”,是否恰如其分?

    格劳孔:非常恰如其分。

    苏格拉底:不过,我们用来学习的部分,是心灵三部分中对金钱、荣耀最无兴趣的部分,其一直想将所有精力都用于学习事物的真理,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

    格劳孔: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我们称其为“好学”或“喜爱智慧”,是否恰当?

    格劳孔:自然很恰当。

    苏格拉底:不同人的心灵,被不同的部分统治,情况各不相同,是这样吗?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因此,我们说人类分为三种基本的类型:第一种是哲学家或喜爱智慧之人,第二种是争强好胜之人,第三种是贪图利益之人。

    格劳孔:非常正确。

    苏格拉底:这三种人同样分别对应着三种快乐。

    格劳孔:这是自然的。

    苏格拉底:若你逐一向这三种人提问,三种生活哪种最快乐,他们便会说自己那一种,这是必然的。有钱人将断定,若受人敬重与学习的快乐无法创造财富,那与利益相比就毫无价值。这些你了解吗?

    格劳孔:你说得没错。

    苏格拉底:那期待敬重之人呢?若财富和学识带来的快乐不能让其余人敬重他,那他会不会把前一种快乐看成可耻的,把后一种快乐看成无谓的闲谈?

    格劳孔:会。

    苏格拉底:那你觉得,在对比其余快乐跟自己获得真理,且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对真理的研究这两点时,哲学家会有何种想法?在他看来,其余快乐断然不属于真正的快乐,若不是有“必不可少”约束他,他才不会要这些快乐,因此他会称其为“必不可少”的快乐,是这样吗?

    格劳孔:这是必然的。

    苏格拉底:三种快乐和三种生活的说法各不相同,其差异在于哪种真的更快乐或不痛苦,而不在于从纯粹意义上讲——哪种更值得敬重,哪种更加羞耻,或哪种更善,哪种更恶。既然这样,要判断哪种说法最正确,具体该如何做?

    格劳孔:我真的不知道。

    苏格拉底:不妨根据这个思路思考,我们需要怎样的标准,才能正确判断事物?是不是经验、知识和推导?除了这种标准,还有更好的吗?

    格劳孔:没了。

    苏格拉底:既然这样,请你思考对这三种快乐经验最为丰富的,是这三种人中的哪一种?在你看来,与哲学家从利益中获得的快乐经验相比,贪图利益之人从对真理自身的学习中获得的快乐经验会更丰富吗?

    格劳孔:肯定不会。因为从童年时期开始,哲学家就要多次体会其余两种快乐,至于贪图利益之人,却未必需要体会学习事物实质的快乐,并且对他而言,这种事颇具难度,哪怕他真的想去做。

    苏格拉底:所以拥有不同快乐经验的哲学家,便将因此超越贪图利益之人。

    格劳孔:是大大超越。

    苏格拉底:那哲学家与期待敬重之人相比,又如何呢?与期待敬重之人从学习中获得的快乐经验相比,哲学家从被敬重的体会中获得的快乐经验是否要逊色一些?

    格劳孔:不是这样的。任何人只要能实现自身目标,就能获得敬重。所有人都能体会受人敬重的快乐,因为无论有钱人、勇士,还是智者,普遍都能获得敬重。然而,只有哲学家能获得发现事物实在的快乐,除此之外的人全都无法获得。

    苏格拉底:要评价这三种快乐,哲学家最具资格,毕竟其最富经验。

    格劳孔: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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