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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解开秘密一(第 1/4 页)

    楚千淼考虑着要不要向任炎直接确认一下,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如果记得,为什么说不记得?如果不记得,为什么又说得出“你对付熊孩子一直有一套”这种话。

    思绪和问题翻腾在她舌尖上,就要涌出口去。

    她张了张嘴,叫了声“学长”。

    任炎应一声。

    接下来翻腾在舌尖的问题还来不及出闸,一道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

    幽闭的空间里,那响声来得太突然,震得楚千淼那些滚在舌尖上的话都弹了回来。

    是任炎的手机响。

    他把电话接通。刚听了两句话,他的脸色就开始发沉。对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楚千淼隐约听到个大概。

    是一个女声告诉任炎,他外婆发病晕倒了,她打了120,现在人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挂断电话后,任炎把车子踩停在路边。转头看向楚千淼时,他眼底除了对外婆的担忧,剩下的是满满的歉意。

    “千淼,保姆说我外婆病了,我得去医院。”顿了顿他说,“不能送你回家了,你打车自己回好吗?”

    楚千淼知道他真正的歉意不是不能送她回家,需要她自己打车走;而是他不能带她一起去医院,一起去探望一下他外婆到底病得怎么样。

    楚千淼淡淡地笑一下:“没关系的,学长。”

    她按开安全带的卡扣,下了车。

    任炎却没有把车立刻开走,他隔着落下的车窗玻璃看着她,眼底隐忍着很多欲言又止的话。他眼神里的歉意、纠结、挣扎,叫楚千淼忽然有点不忍心看下去。

    “你快走吧,快去看看你外婆那里怎么样了。”她对任炎挥手说。

    任炎又深深看她一眼,把车开走了。

    楚千淼扭身打车回了家。

    回到家里,谷妙语也在,她正在给喵喵切碎肉。胖喵喵在她脚边急得团团转,喵喵喵的叫声里全裹着馋馋的口水。

    放在平时楚千淼见了喵喵这副馋到崩溃的傻样,她一定冲过来逗它。

    可是今天她一进屋,看了眼喵喵后,就径自走到沙发前,把自己瘫进里面。

    谷妙语觉得楚千淼有事。

    她赶紧把肉切好,端给喵喵,喵喵一头扎进肉盘里,吃得唏哩呼噜六亲不认。

    谷妙语洗了手,走到沙发前挨着楚千淼坐下,问她:“水水,怎么了?”

    她观察着楚千淼了无生气的表情,觉得不像是举报乔志新的事情出了岔子。

    那就是和任炎之间出了什么叉子了。

    她立马横眉立目:“任炎欺负你了?”

    听到任炎的名字,楚千淼打了打挺。

    思考了一下,她说:“也不算是欺负,就是……”

    就是该怎么形容呢?该怎么形容这几天她心里的感受呢?

    是她神经太粗了,居然到了现在才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也许是她这两年太过追求独立,于是忽略了她还没有去过他真正的家这件事,没见过他外婆这件事。

    也许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谈恋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既然不着急结婚,何必在意他的房子什么样,他的家人什么样。

    可当他知道了她的一切,她的房子,她的家人,她所有事情,而她对他还一无所知,这种信息的不对等,开始叫人心里不舒服。

    原来谈恋爱是没办法彻底独立的,感情把彼此羁绊在一起,有些事情不对等时,心里是会非常在意的。

    她成为他的女朋友已经一年多了,他们把所有情侣间甚至是夫妻间能做的亲密事都已经做得彻底、做到极致。

    他对她的一切情况,工作的、家庭的、亲友的,全都了如指掌。而她对他的家庭他的过去却一无所知。他是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无欲无求的,冷冷淡淡的,苦行僧似的过日子?他从前的人生经历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让他的骨子里对婚姻、对人性散发出了消极情绪?是他伤害了谁还是谁伤害了他?

    是,人人都有守住自己秘密的权利。可那前提是,你就揣着你的秘密,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当守在心里的秘密可以不伤害到别人时,独自守下去没问题。可如果一个人揣着自己满怀的秘密,又去接近另一个人,另一人对他又是完全坦承的,那这些秘密对另一个人来说就是不公平的存在。

    如果他们两个人足够亲密、真正亲密,他应该把这些秘密分享给她,而不是独守成为他自己的秘密,那样只会隔阂开他们的两颗心。

    可他对自己家人的事,只字不提。甚至他真正的家,他也从没提起要她去看一看。

    他们私密相处时,他有了**需要得到她时,他们就窝在他那间空置的公寓里。

    她以前曾经隐隐觉得过,她夜夜和任炎厮混在公寓里,其实有哪里是不太对劲的。但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太清。她那时只能觉出他们这样的相处,太欲了一点。(113)

    但现在回想起来,她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他不带她回家,不见他的家人,只和她窝在公寓里昏天黑地做。她不否认他对自己好,可这抵不住她要往不堪的方向上去类比——他好像把公寓变成了一个打炮地点,而她是他发散**的对象,她像他藏起来的一个情人或者泄欲工具。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脑子里总有另一个可怕声音告诉她:你这样想也没错。

    她靠在沙发上,腿曲起,两手环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她把这些事情,这些散碎在不连贯思维里的负面情绪,喃喃地抖落给谷妙语听。她想到哪里说哪里。

    谷妙边听边抬手从她头顶一直安抚到她后背。

    “他的小秘密把真正的他包围起来了。这几天我有时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他满心都是我,他很喜欢我。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他满心都是秘密,在隔着我。算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话并没有那么多,我们不是在接吻,就是在做。小稻谷你说这状态对吗?”

    “真的我现在回头一想,我们一见面不是接吻就是做,做做做,只在公寓做,没有回家,没见家人,没有茶米油盐。”

    虽然知道任炎是对她好的,也是因为这份好,她放心地把大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而忽略掉了这些问题。可一旦正视面对这些问题,这些现象看起来便成了解决生理需求多过了心灵交流。这岂不叫人心生彷徨呢。

    楚千淼扭头问谷妙语:“谷子,你说我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

    谷妙语对她说:“哪个女孩谈恋爱想得不多?你是之前想得太少了!”

    她抚着楚千淼的背说:“不过你说任炎没带你见过家人这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水水我告诉你,如果得到不到家人的祝福,你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比如她和邵远,中间横亘着邵远的母亲董兰。假如他们跨过董兰硬在一起,结果可能比现在两人分开还要不幸福。

    顿了顿,谷妙语感慨:“可你心也真够大的了,这都一年多了,才发现这个问题!你是对见男方家长这个事儿自动绝缘吗?”说到这里,她随口感慨了句,“那你之前跟谭深谈恋爱的时候,也肯定没见过他的家长吧?”

    楚千淼一偏头,脸枕在自己膝盖上,看着谷妙语说:“这回你还真猜错了,我还真的见过谭深的家人。”

    谷妙语:“啊?”她眼珠转了转,“我想听听了。”

    楚千淼回忆了一下,说:“嗯,不只见了,还一起吃饭来着。那次是谭深说一个长辈要请他吃饭,他想带我一起去,我本来说不去,他就各种闹,我受不了他闹就一起去了。吃饭的时候他那位长辈看样子还挺喜欢我,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拉着我的手。然后她很慈祥地恳求我,让我多帮忙照顾谭深,说他能开开心心长大不容易,有时候发个小脾气什么的,我别多计较,多担待他些。虽然她很慈祥,但我当时在心里还是没忍住吐了个槽,我想她这是在给谭深找妈还是找女朋友?”

    谷妙语听完有点唏嘘。

    “你和谭深呢,是他家人蛮喜欢你,但你和谭深你们不合适;你和任炎呢,是你和任炎彼此喜欢,但他家人似乎不待见你?”她叹口气,“唉,你说我们谈个顺风顺水的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总有家人站在那横扒拉竖挡的。”

    她拍拍楚千淼的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楚千淼枕着自己的膝盖,眨着眼睛。

    隔了一会儿她说:“任炎外婆生病了,进了医院。我想等他外婆好一点之后,和他再好好谈一次。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对彼此开诚布公吧。”

    第二天任炎没有上班,他跟公司请了假。楚千淼于是知道,应该是他外婆的病还没好。

    当天下班前,楚千淼意外接到谭深的电话。

    他用一种压抑的、兴奋地、又有些沧桑的声音告诉她:“千淼,我回来了!”

    楚千淼愣在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深又说:“千淼,能下来坐会儿吗?十分钟就好。我在你们大厦一层的咖啡厅。”

    楚千淼想说她还有工作在忙,但谭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她想算了,既然如此,有些话那就当面说吧。

    她下了楼,到了一层的咖啡厅。

    谭深就坐在靠门口的卡座上。看她一路走过来,谭深的眼神直勾勾地,里面满满都是意外和惊艳。

    在他眼里,向他走来的已经不是两年前身上还带着青涩感的少女。如今向他走过来的是个漂亮又有气场的女人。成熟女人的韵味在她身上绽放,少女感也没有完全消失,除此之外,她还有着果决自信的一种领导力。白衬高腰一步长裙把她围裹得身姿婀娜,波浪长发,烈焰红唇,让她散发着惊人的性感和魅力。

    谭深直勾勾地看楚千淼向自己走过来,忘记了说话。他觉得她身上,似乎还有一种肉眼看不透的更细腻的魅力。他一时想不出该怎样形容它。

    楚千淼在他对面坐下,落落大方地叫他的名字,和他打招呼。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微笑问。

    谭深回了神,眼神炽热地望着她,回答:“昨天连夜赶回来你的,今天上午到的北京。”

    他忽然往前倾身,烈火般的眼神燃烧到楚千淼的脸上,他对她说:“千淼,我这回回来就不走了。我把海外市场开拓出了疆土,公司现在已经给我升了副总。”顿了顿后,他说,“我现在比任炎厉害了!”

    楚千淼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解掉其中淡淡的尴尬,她只好招手叫来了服务员,自己点了杯拿铁,又问谭深喝点什么。

    谭深说:“和你一样就好。”

    点完喝的,楚千淼问谭深:“阿深啊,你叫我下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谭深双眉皱在一起:“我一定要有什么事才能来见你吗?我们这么久没见,我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了,你就不能问候我两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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