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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我的爱没有声音(第 3/4 页)

    阮宁努力屏住呼吸,观察着老人的神色,看那张脸从疑惑变得震惊变得愤怒,然后渐渐地转向了幽深和沉默。

    阮宁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爷爷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对于爸爸当年和二叔之间的争斗、她们同奶奶之间的龃龉,颇有些装聋作哑的意味。

    可是,爸爸毕竟是他当年疼爱看重的,毕竟这些年他在一楼设了个小佛堂,日日看护摆祭。

    阮宁稍稍鼓足了勇气,她说:“爸爸是被人害死的,可是这人不单单是程平东。二叔……二叔他……”

    阮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是到了“二叔”两个字,阮令的眼就冷幽幽地望了过来,像是殊无日照的地壳深处透来的森然寒意,阮宁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阮令把电脑推开,把照片扔到了阮宁面前,满面蕴着怒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照片几乎贴着阮宁的脸砸了过来,她退了步,脸颊还是被刮了个血口子。

    阮宁没理会脸上火辣辣的疼,声音变大许多:“不管爷爷怎么否认,怎么不愿意承认,事实依旧是事实!是二叔,是阮敬水杀了我爸爸!”

    “二叔杀了我爸爸!”这句话就这样被眼前的孩子带着愤恨和肆无忌惮叫了出来。

    “闭嘴!就算是你有这些照片,也只能证明是阮静绑架了你!”阮令咬牙切齿,脑子嗡嗡的,却只想着快点下命令,像对着他带了半辈子的小士兵们一样,强摁着她的头,也要让她绝对地服从。

    阮宁有些绝望地仰头看着他,额角都是汗珠。不自觉地,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说:“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当年的我就知道您一定会这么说。我一直期待您会说点别的,我想着过了这么多年,您待我一直那么好,结果一定不同了。可是,我错了。”

    爸爸死的那年,她明明没有疯,却偏偏选择了装疯。没有人知道,她除了装疯保命,还因为无一人可信任,包括爷爷在内。她分明没有信任爷爷,那么小的孩子,阴晦地不断想象着爷爷残忍冷酷地让她噤声闭嘴的样子,想到茫茫然,想到不知道这一生还该如何活。

    她是多么聪明的小孩,还有人说这是个笨蛋。

    阮令嗓音嘶哑,眼中也有泪意,但是语气依旧强硬:“你这辈子要什么,爷爷都给你,就这一样儿,不行……”

    “爷爷,我要我爸爸,您能还给我吗?!”阮宁哭着哭着却笑了出来,带着凄厉和痛苦,这样奇怪得快把人碾成碎末的痛苦她连父亲去世时都不曾经历过,因她当年心中还有信任、有亲情、有眷恋,而为了给父亲报仇,也总要留一条命一口热气,可是今天,这些东西,通通被人捏死了、打落了、扑灭了。

    阮令鼻酸,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眼泪却瞬间涌了出来。他说:“是我对不起敬山,该死的是我,你二叔撑着阮家,不能倒。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阮宁觉得自己的情绪变得非常奇怪,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掉着眼泪,质问他:“您不能活一千年一万年,没有人能活那么久。甚至我爸爸四十三岁就去世了,阮家终有一天会灭亡,无论您愿意还是不愿意。可是它灭亡的原因不是因为丧失了权力,还有可能是自然的消亡,您能抓住一切您能抓住的东西,但是不是世世代代都可以。您只是不愿意看到儿子们相继死去,您认为我在胡闹,您甚至恼恨我揭露的真相,可是您永远不能阻止这个惨烈的结局。看着亲人死去,这是您的宿命,也是每个人都抗争不了的诅咒!”

    阮宁忽然间想起什么,微微弓着身,她觉得好像肚子很疼,却也说不清是哪里疼。她茫茫然地开口:“您早就知道是二叔害死爸爸的吧?当年坚持和程平东清算不是为了爸爸,而是为了保护二叔。因为,如果他活着,就是唯一的人证。”

    她说:“您永远不会为我爸爸伸冤,而我又是这样的普通人,告到哪里,如果没有您支持,也不过是查到大哥那里,毕竟视频中只有大哥。而大哥不是我们家人,这您肯定早就知道了。阮家不会受丝毫损失,到时也算给我一个交代,这是我爷爷能给我的最好的交代。”

    阮令震惊地抬起眼睛,却看见孙女儿用手擦掉眼泪,微微笑了,她像个要得到祖父肯定的小小孩子,咧着嘴,带着点迫切:“爷爷,我是不是真的真的很聪明?”

    阮宁突然觉得四周似乎在飞速地旋转,有些狐疑而惶恐地看着四周,艰涩而小声地开着口:“爷爷,我还要告诉您一个秘密,您不要告诉别人。大哥拖着爸爸尸体的时候,爸爸那会儿还剩一口气。他搂着我,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在裤兜中摸索着给您打电话,他满身都是血,他紧紧僵硬地搂着我,可是死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却是给您打电话,他恳求您接通电话。他最信任的人是他的爸爸,他想求您救救我,他想求您救救他的孩子,他那么绝望地死去……直到大哥挂断了电话,扔掉了那个手机。”

    那些话,明明重如泰山,她说着说着,却再也说不下去,一声比一声还轻,轻到完全安静,轻到死寂。

    阮令瘫倒在椅子上,半晌无言,却终于痛哭起来,阮宁茫茫然地抱着电脑,绕着书房前的客椅顺时针转了三圈,逆时针又转了三圈,皱着眉,仿佛瞧见了一座挡在眼前的高山,而后轻飘飘地挥挥手:“爷爷再见。”

    阮令老泪横流,看着孙女儿瞬间变得奇怪的表现,而后听见她说了一句让他全身冰冷的话。

    阮宁转身望着茫茫大地,她说:“我去堂爷爷家会乖乖地养病,你记得早点接我呀爷爷!”

    她走出阮家,挠了挠头,脑子满是混沌,可混沌过后,心情又变得极度亢奋,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轻飘飘的,又茫茫然想到该去找林林了。

    俞家现在正是一片寂静。

    俞迟坐在茶室,面前是上好的春芽和一壶将沸未沸的雪水。

    他一颗一颗地低头拾代表“将帅士马卒”的人形棋,对面的祖父俞立已经摆好棋子,棋盘上山脉河流道路林立,栩栩如生,楚河汉界字体勾金,与普通的棋盘全然不同,不像是象棋,倒有些像早些年行军打仗用的沙盘,可又比那个精致多了。

    俞立声音一贯不大,但是他说话时,四周又一贯是寂静的,无人敢打扰。

    他问长孙:“你娶她,可是自愿?”

    俞迟用手帕擦了擦黑色金属质的棋子,静静摆在了山河之间。他点点头,并没有说别的。在爷爷面前,他向来不多说一个字、不多走一步,早些年一直是防守的姿态,防守到了今天,如果换了别的孩子,想必早就着急,可是依照俞迟早些年的经历,他的耐力比旁人要强上许多。纵使俞立看惯世情,见过形形色色的年轻人,也不得不暗自感叹,他家这个孩子不同于寻常人家。可是这个不同并非俞家教养所致,而是受一场过于残忍的经历影响。

    俞立怎不知真相?就算当年不知,后来俞迟回到家中,看到后妻震惊的表情,以及那个女人满脸灰败的模样,他也早已心中有数。

    可是,这个女人不能除掉,至少现在不能除掉,除非俞迟彻底击败了俞季。

    俞立谋得深远,面色沉静如水,活到如今,除了老妻离家出走,还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变了颜色。

    俞立想了想,又问:“我如果让你放弃她,能做到吗?”

    俞迟没有停顿,立刻摇了摇头,然后缓了缓,复而开口:“阮令不会放弃阮宁,您不必过于担心。”

    俞立把将向前逼了一步,咬字低而清楚:“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击溃阮家的最好时机?”

    俞迟杏眼甜如水,却纹丝不乱:“知道。”

    “把那些东西给我,我把这些证据递上去,阮宁的大仇就能报了。”俞立语速比之前稍稍快了一些。

    俞迟走了一步马,并没有直接回答,待到又下了三四步,才轻轻开口:“不给。”

    俞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孙子会说这么轻飘飘的两个字,有些不悦地问了一句:“你怕阮宁受到牵连?大丈夫何患无妻!”

    俞迟眼睛却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垂下那两处,怕被祖父看到,却又照实开口:“阮宁去找她爷爷,阮老动手,阮家总能保全,如果爷爷出手,阮家怕是彻底铲了,连阮老都没法保全。”

    俞立冷冷笑了:“他死与不死,与你与我与俞家有什么相干?俞家当年被逼北上,阮令袖手旁观,可从来没想过我跟他曾有什么战友的情谊。”

    俞立想起什么,直戳孙子:“你奶奶从前教你,便是要你这样优柔寡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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