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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路松开手,说:食色乃性也!人人都一样!
方部长,你别看我一个小女子,我可是信守承诺的君子。顾青玉说,等到你把我的问题解决了,我一定会主动见你的,到那时,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的。但是,如果你背信弃义,那就不能怪我了!
你要怎么样?
好,方部长,再见!顾青玉拿起包,回头往门口走去,今天的住宿费请你破费吧!
回来,不行!方之路急了,登记的是你的名字!
对不起,方部长,你去看看,顾青玉笑笑,我今天登记的是你方部长的大名。
顾青玉拉开门,头也没回,扬长而去。
气温真的升高了,春天的脚步也迈大了。这天,穆干生不知为何,经过组织部楼前的广场时,习惯性地抬起头,老槐树的新叶已经长大了。自从调离市委组织部,他还是第一次站在老槐树下。他喜欢这棵姿态婆娑的老槐树,喜欢它在春天长枝发芽,喜欢它五月盛开的那一串串香气四溢的白花,同样他喜欢它秋季树叶的变黄,和冬季慢慢落下的枯叶。
在老槐树下站了一会儿,穆干生恋恋不舍,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习惯性地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接通了电话。
喂……
喂,是干生吗?我是老高啊!
高副部长?穆干生惊叫起来,你,你在哪儿?
我?我在中南啊!高德建兴奋起来了,怎么,干吗那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我好久未见你了,穆干生说,我常常想起你。
你现在好吗?
好,我不仅异常平静,也心安理得!
干生,你还有顾忌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晚上喝两杯小酒。高德建说,如果你还担心影响自己前程的话,那就算了。
我怕什么?穆干生说,那我来安排吧,算是为你接风,你还准备找谁?
还是我来吧!高德建说,干生,我把我多年来的积蓄金都拿出来了,这钱花得值啊!今天不要你请,我和老薛联系一下,就咱们三个人,同一战壕里的战友。
薛涛会来吗?穆干生说,他如今重新回到道上去了!
只要他没有特殊任务,他一定会来的。高德建说,你等我的电话吧!
穆干生好久没有兴奋过的心,似乎有几分激动。他默默地看看老槐树,转身向市委大门走去,只觉得脚下轻松起来,步履从没有过的坚实。回到办公室不久,高德建来电话了。
干生,薛涛联系上了。他正在市里有事,听说咱们三人晚上见面,他非常高兴。
放下电话,穆干生好像又回到当年的那些情景。当年他们同为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工作上没有矛盾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穆干生记忆里,工作还是愉快的。虽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各奔东西了,实在是世事难测啊!
邓楠予下班一进家门,见穆干生正准备出门,而且西装革履,还系了一条红花领带,精神焕发。
没等穆干生说话,邓楠予说:怎么,今天要会情人啊?你不是不穿西装了吗?会什么重要人物!
楠予,高德建出现了。穆干生说,我估计他是从北京回来了,凭他给我打电话的口气,我估计北京一定有说法了。
我说是什么事呢!邓楠予说,你去见高德建,用得着这身打扮吗?还有谁?
还有薛涛,穆干生说,就我们仨。
你还有脸去,你说,你们三个副部长,只有你混得最惨!邓楠予说,不管怎么说高德建还是市委组织副部长,薛涛成了一匹黑马,当上了县委书记,而你呢,只有你,贬成副局长了!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穆干生的脸上仍然笑得那么轻松,我走了!
本来,穆干生准备打个出租车,高德建约定的饭店离他家并不远,可是他觉得今天必须认认真真地去见高德建和薛涛,所以,下班时让司机准时在小区楼下等他。
到了饭店门口,穆干生早早下了车,在饭店门前站了一会儿,突然有人叫他。
穆干生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忙回过头,见是罗霞林,穆干生大步迎了上去,紧紧握住罗霞林的手。
穆副部长今天一定有重要约会吧?罗霞林说。
穆干生说:罗书记,你这人怎么不紧跟市委,我早已不是副部长了。
真的,穆副部长,我永远不习惯那个副局长称呼,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市委组织副部长。罗霞林说。
你有饭局?穆干生说。
罗霞林摇摇头,说:我看一位客人,晚上我们不在这儿吃饭。你呢?
我啊!穆干生说,我们几个同事聚一聚。
罗霞林上下打量着穆干生,说:我不信,你这身打扮像是出席隆重场合的嘛!
见笑了,罗书记。
穆干生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还没见到高德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他和罗霞林的关系不一般,可是毕竟他在市纪委副书记的位置上。
穆干生正准备和罗霞林握手,却见罗霞林靠近他身边,接着低声说:干生部长,中南的人事可能要发生变化了。
穆干生顿时严肃起来:怎么讲?
从省委、省政府的工作部署上看,明年要召开两会,而市、县、乡就必须提前到今年下半年。罗霞林说,两会的最重要工作就是换届,而换届就涉及到各级领导班子的调整。所以……
穆干生一时无语,这样的消息,过去他在市委组织部时,他是首先知道的,不仅上面有文件,还会有关于换届中的领导班子调整的具体意见,现在他到科技局了,居然连这样的文件也看不到。
凭我的感觉,罗霞林说,市里的班子大调整的可能性很大,而且,那一位很可能在此之前会首先调整,不然,市委下一步的干部工作怎么搞。
穆干生自然知道罗霞林所说的那一位指的是谁。他会心地握着罗霞林的手说:但愿如此,中南也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