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 当一颗星沉入海底(第 4/4 页)
罗曼立马健步如飞,冲去大三宿舍找陈维砳。这个学校里,如果有一个男生能毫不犹豫地为付爽站在前头,那一定是陈维砳。
陈维砳不在宿舍,一晚上都在篮球馆不知疲惫地打篮球,汗淋漓了一身,洒落到光滑的地板上时,他正撑着膝盖喘气。
“陈维砳!”
陈维砳抬头望去,支起身子看着付爽的同学如疾风般跑来,面色沉重焦急。
罗曼快速简短道:“付爽今天见的网友是骗子,她给我发了共享定位后就没下文了,我怎么打电话也没人接,她肯定出事了。”
陈维砳喘着气,一把抢过罗曼的手机,那个定位不断在移动,他耳畔都是那句“她肯定出事了”,心骤然咚咚跳起来,一股被黑夜笼罩的不安感搅得他心神不宁。
陈维砳赶紧拎了脚边的衣服,冲出了篮球馆,罗曼都来不及反应,在他身后追喊着:“我的手机!”
刘启明第一次碰到这样难搞的女人,下了药也能把他的手咬破,甩手挥了她一拳。
付爽脑袋眩晕,唇齿间的血腥味更加浓重。她深深地、急促地呼吸着,残存着最后的力量抗拒他。
刘启明跟她耗了半个多小时,药效这会儿正好挥发到极致,他只需要乖乖等着她像摊烂泥在地上祈求他。
陈维砳此时正坐在出租车上,他心中越发不安,看着定位停顿下来的地方,沉重地发着喘息的声音。司机一路上超车,在抵达定位点前遇到了红灯阻挡,陈维砳立马付了钱下车,风驰电掣般穿梭在车流中。
付爽彻底没了反抗力气,她浑身像一摊泥,随时随地可以被任意揉捏,任刘启明抱起她,用衣服盖住脑袋。黑暗之中,她无力地淌着眼泪,快要蹦出的心脏一下一下撞击她的胸口,临死前的最后挣扎都化成了一缕烟。
定位一直停在一条巷子里,等陈维砳靠近时,定位又开始移动。他边跟着路标走,边抬头四处张望,终于在左方那个偏僻的街头看到了最终定位的那家宾馆。
付爽只听到一阵关门声传来,没过一会儿,她轻飘的身子落到了一处柔软之地。她努力地朝前爬着,蜷缩着身体,睁开泪湿的眼睛朝后望去。
刘启明不紧不慢,在桌旁喝了一瓶水才转头望着付爽,面露得逞的笑:“还真当自己是个祖宗,我就是要办你,一会儿给你录个影,明早起来看看你是怎么求我的好不好?”
付爽汇聚力气警告他:“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敢杀了你。”
刘启明大笑:“你来,我就等着你杀我,别到时候舍不得。”
他脱下外套走过去,付爽躺在床上蹬着腿后退,直到他一把拽住她的脚踝后,她像是跌入了深潭,最后一缕阳光也要随之消失。
刘启明刚拽过她的脚踝,门外就响起了重重的拍门声,不间歇地拍着,烦得刘启明皱着眉望去。
他回头吼着:“谁啊?”
门外的人一直不回话,不断敲着门,噪声在房间里回旋。
付爽像是找到了一丝希望,发着微弱的声音叫唤着救命,却被刘启明用被子裹起来抱去了洗手间。
刘启明关上洗手间的门,烦躁不堪地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吼:“敲什么敲啊?”
门刚开了条缝,陈维砳便一脚踹开,揪着面前人的衣领吼问:“付爽人呢?”
刘启明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忽然愣了。他斜眼往地上瞟,鸡贼慌张地推了人便往外跑。陈维砳早有意识,反手把他拽回来,脚一钩带上门。
一道沉重的门声再次传来,惊醒了陷入迷幻中的付爽。
付爽被棉被裹得难受,她浑身上下都在发烫,她一动就想要脱口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她咬着手关节压抑,听到耳畔渐渐传来一阵殴打的声音。
刘启明被陈维砳打趴在了地砖上,他伤痕累累的脸贴着冰凉的地砖,眼睛里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耳鸣声尖锐地贯穿他的神经。
陈维砳在他口袋里翻到了安全套,除此之外还有促进房事的药物,他瞧了眼功效,药劲不是一般的猛。
刘启明指着洗手间:“她在里面。”
陈维砳一把翻过他压着,掐着他下巴将剩下的那些药物全部灌进了他口中。陈维砳捂住他的口鼻,抬高下巴迫使他控制不住地吞咽,蹬着腿拼命地扒着。
陈维砳待他面孔涨红时才松了他,踹了他一脚后,走去洗手间猛地拉开门,呆站在了门口。
这一刻,有侥幸,也有心疼。
29
刘启明那个畜生被陈维砳关进了走廊的一个杂物间,拉门被他从外面用棍子死死抵住。付爽尝受的滋味,他也要让刘启明百倍尝受。
付爽被陈维砳抱起的那刻,沉在深潭的心有了希望。她无法控制住源源不断流下的泪,在他面前哭得像一个小孩儿,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付爽面红耳热,她跳动的心脏在陈维砳的胸怀之中,仿佛是一面不断被敲击的鼓。
她发出的呼吸急促难耐,她扭动的身体隐忍克制,他抱着的躯体更加滚烫如火。
陈维砳将她抱进了浴室,那里有宽大的浴缸,他放了水一直在蓄。
付爽坐在瓷砖上,垂着脑袋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她心里的呐喊快要突破她的克制,她觉得好热,只想脱光衣服,欲望让她心如死灰般绝望难受,只能蹬着腿抒发。
陈维砳蹲下来,双手捧住付爽红润过头的脸轻拍:“付爽,把衣服脱了。”
付爽涣散的目光极力集中,她甩着脑袋:“我不要脱。”
陈维砳捧着她的脸,一脸着急:“听话,不然会难受死的。”
如果是以前,付爽可以抛脱一切,可现在,在这种环境下,她觉得自己毫无尊严。她心里后悔,如果她能听陈维砳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下场。
她滚烫的泪落到陈维砳手上,陈维砳盯着她的眼睛,忽感心口刺痛,一把扯脱了她的开衫。
付爽握着他的手,那刻,她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想要引领着她去拥抱他,拥有他。她开始害怕,用力蹬着陈维砳,却显得那样软绵绵。
“你快走。”
陈维砳握着她的脚踝把人拉到怀里,再次捧着她的脸,凝视她的眼睛:“付爽,你吃了这药必须释放出来,我没有别的办法帮你,你乖点,把衣服脱光泡到冷水里。”
付爽情何以堪,她揪着领口,轻轻唤他:“你转过去。”
陈维砳把她抱到了浴缸边上,背过身子等她。
付爽盯着他宽阔的后背,抬着颤抖的手解开衣扣,脱了裙子,她身上的热气像是能看到那般在空气里蔓延着温度。她脱了一件,就想全部脱光,直到脱去全部之后,她搂着自己埋在腿间难过地低着头。
付爽根本没有力气爬进浴缸,她坐在衣服上紧搂着光裸的躯体,直到陈维砳发出声音。
“你不要觉得丢脸。”他说完转了身,抱起地上脱得光光的人,小心翼翼地将之放进水中。
付爽火热的身躯浸泡在冷水中,忽感到一丝舒适,但这远远帮不了她,她依旧呼吸深重,心跳剧烈,连抬头看陈维砳的勇气都没有。
陈维砳拉下淋浴头,将付爽埋在腿间的脸抬起,任由密密麻麻的水珠拍打着她面颊。
付爽的目光被潺潺流水覆盖,她眨着眼睛望着陈维砳模糊的脸,张着嘴迫切地喝着这些凉透的水,忽然从屈起的膝盖上撤出了一只手握住陈维砳手腕。
她声音缥缈:“陈维砳,你赶快出去。”
陈维砳盯着她的目光移走了,把淋浴头交到她手里。起身后,他背着付爽说:“感觉好点后喊我,我就在外面等你。”
付爽“嗯”了一声,在他走后,整个人松懈地滑入水中。
药劲很大,付爽在水中扭曲着身子,她掐着大腿,企图唤醒自己的意识,可意识里总有混乱的思绪缠绕她,试图拉她陷入那阵幻想之中。她反复挣扎,直到她能静静地躺在水中把这当作是享受。
陈维砳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和烟灰,他掐了最后一根,起身往一直无声无息的浴室走去。
他在门口敲了一下,里面没回应。
半晌后,他拉开门往里看,付爽已经放光了浴缸里的水,弓着背像他走之前那样搂着自己坐在浴缸里。
陈维砳扯了浴巾走进来,两手展开披到了付爽身上围着。付爽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没有了那层浓重的欲望,却盯着他流了两滴泪。
陈维砳望在眼中难以言喻,一把抱起她。
付爽低着头难堪,她紧紧地握住拳头,一言不发地靠在陈维砳怀中静默。
陈维砳抱着她出了浴室,将她放到了床上躺着,她裹着浴巾缩在一块,头埋在深陷的枕头里,像蚕蛹那般想要与这个世界隔绝。
他轻轻给她拉上了被子盖好,轻缓地摸着她紧闭上眼睛的脸:“睡吧。”
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太阳仍旧会照常升起,所有不愉快的事都会过去。
付爽清醒时,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她捏着被子缓缓爬起,视线在房里转了一圈,终于在旁边的沙发上看见了沉睡中的陈维砳。
陈维砳醒来后,脖子一阵酸,盯着天花板半瞬才往床榻看去,人已经不见了。没过一会儿,付爽从浴室里走出来了。
陈维砳从沙发上坐起,抹了把脸清醒,望向一脸苍白的付爽。
付爽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低着头像是在认错。她想如果昨晚没有陈维砳,她这会儿一定在寻死的路上。
陈维砳起身伸伸懒腰,揉着脖子往付爽那边走去。走到她身边时,陈维砳大掌盖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很轻很柔,像是在安抚她那般。
“等我会儿。”
他拉门进去洗了个澡,出来后神清气爽,见付爽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渐渐熙攘的街道。
楼下就是早餐店,陈维砳带她进去吃早饭,两人对昨晚发生的事缄口不言。总归最好的是付爽没有被占便宜,只是心里比较难以承受这种变故与遭遇。
付爽吃着包子心想: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以后说不定还会患上恐男症。
她发着呆吃包子噎到了,陈维砳就推了豆浆给她。她仰头喝了半杯,放下时,朝对面安静吃着早饭的陈维砳开口:“陈维砳,谢谢你。”
这次的谢谢与以往不同,付爽的谢谢中饱含着自己的歉意,也饱含着自己的感谢。
陈维砳看着她:“付爽,你和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她摇着头。
陈维砳认真地告诉她:“有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以后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付爽此刻又红了眼睛,涌现出泪光,她突然抿着唇哭了出来。
陈维砳左右看看,赶紧抽纸给她擦着:“你别哭,感动也不需要哭吧?”
付爽心里难受,她觉得自己真的不争气,这么好的陈维砳她为什么就是把握不住。
她擦着泪心痛:“我好后悔,我的初恋毁了。”
陈维砳见她这副哭泣的模样,不厚道地笑了,指节擦着她脸上的泪:“你那不算初恋。”
付爽哽咽:“怎么不算?网恋也算的好不好。”
陈维砳被逗笑,明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不算,要亲过才算。”
亲过?付爽忽然停住哭声,抹干泪想起她去年暑假的恶作剧之吻,虽然只吻了下巴,但那也算是亲过了。
她忽然感觉好受了些,闷着头把早饭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