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夏天像你一样不回来(第 3/4 页)
付爽如今淡定很多,只说:“你不跟他睡,你就去大门口喂蚊子。”
陈维砳无奈地问:“付爽,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付爽心平气和:“我在电话里说了理由。”
陈维砳摇着头:“我没做错什么,我不会答应的。”
付爽其实在看见他来找她的那刻,心底原本已经收住的思绪一点点向外倾泻。陈维砳不在身边的近一年里,她每天都把自己拴在陀螺上转。她有学不完的课程,有喜欢的事要去做,也融入新环境,交了很多新的朋友,她已经逐渐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
可如今,他又出现了。
“你不用训练吗?”
“自从你跟我闹分手,我没有一天能正常训练,前面腿受伤了才好,请了半个月的假。”
付爽目光下移盯着他的两条腿看着,怪不得他一直要坐下来休息。
保护区条件不好,付爽抬头告诉他:“我带你去宿舍休息,明天一早有车去市中心,你跟着回去,这里不适合你待。”
陈维砳抓住她的手腕说:“你不跟我讲清楚,我不会离开这里。”
晚上的气温逐渐降下来,伴着微凉的风轻轻拂来,付爽抬手抹走了沾在脸上的头发:“我现在很累,明天天亮后还要起来给大象洗澡。”
陈维砳感觉心里像有两块石头堵得他难受得要命,但他还是无奈地松开了她的手腕,跟在她身后,穿过一片树木绕到了宿舍区。
付爽在门口敲了两声,金珉宇听见立马来开门,冲他们笑:“comein.”
付爽将他送到这儿后立刻走了。陈维砳转身望着她坚定离去的背影,十分失落。他的突然出现,好像完全没有扰乱她的心。
晚上金珉宇和陈维砳聊了很多,陈维砳不是很愿意搭理他,但是毕竟住在他屋里,于是还是礼貌地回复几句。
“你真是付爽的男朋友?”金珉宇大半夜睡不着,边做俯卧撑边问他。
陈维砳枕着脑袋看天花板,回他:“当然是。”
“shesaidyouwereanex-boyfriend.”
“whatdoyoucare.”陈维砳不客气地盯着他。
金珉宇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笑着,说了一段他听不懂的韩语,叽里呱啦地又让他想起付爽看韩剧时的神情,不禁长叹了一声气,在郁闷中睡着了。
非洲7月的清晨,天气很舒适,陈维砳起床时,身边的金珉宇早已不见,等他穿好衣服出去,一帮人正陆续往营区走。
付爽和其他几个志愿者组成了一组,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早起来就去了大象营区给它们洗澡。等付爽回到保护区时,陈维砳正坐在旧敞篷车里,看见她后立马跳下车,目不转睛地大步朝她走来。
陈维砳早上就和工作人员沟通好留在这儿当志愿者,由于没有他的预算,他交了一笔钱,在保护区最偏僻的一间宿舍住了下来。陈维砳盯着付爽,她小麦色的脸上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肩上还挂着上学时买的相机,穿着方便工作的衬衫和工装裤,袖子卷到了肘弯处,正握着拳头站在原地,一副阳光精干的模样。
陈维砳刚靠近,付爽就问他:“你去哪里了?”
他指指后面:“拆除陷阱去了。”
“不是让你回去吗?”
陈维砳盯着她:“我不会走的。”
付爽抬手擦了擦脸,闻见身上的象粪味赶紧放了下来,她瞥了瞥陈维砳逐渐从容的脸,又看看他的腿,丢了一句:“随便你。”
陈维砳目送她远去,等到她再出现时,又是食堂开饭的时刻。
付爽工作了一天,这会儿很饿,一直埋着头不说话,她把盘里的肉都吃光了,却感觉还没有饱。陈维砳刚坐下,就将盘里的羊排全拨到了付爽盘里。她抬头望去,陈维砳仍像以前坐在她对面时那般,露着笑容望着她。
大家吃完晚餐,有的回了宿舍休息,有的坐在营地的空地上聊天。
肯尼亚的夜空,群星璀璨闪烁,在这片近乎原始自然的大地上,不仅仅只有壮阔的大草原令人神往,也有这片沉寂在黑夜中的茫茫星空,让人不由自主地抬起脖子仰望。
付爽喜欢在饭后静坐在这儿看一会儿星星,手里还会滑看着白天用相机记录下来的生活碎片。今天给象群洗完澡后,金珉宇给她拍了照片,她照顾的那头象是幼崽,个头比她还要矮一些。她望着小象的照片一一滑过,忽地听见身旁有人席地而坐。
她转眼望去,陈维砳盯着她的相机,晚风夹杂着这片原始草原的味道静悄悄地吹着。
付爽转回眸,刚要继续滑下去,相机被陈维砳抢走了。
陈维砳退到缩略图一扫而过,发现她相机里都是在非洲记录下的照片,不是自然风光,就是野生动物,还有她和不同肤色的人留下的合照,而那个韩国人的照片更是占据了一小半。
“你跟那个韩国人走这么近?”陈维砳撇头看她。
付爽抱着膝盖仰望星空,任风拂着面颊说:“他是我在肯尼亚认识的朋友,叫金珉宇,你能不能有点礼貌?”
陈维砳记不住金珉宇名字,只知道金珉宇是个韩国人,动不动朝他笑着说韩语,他一听不懂,二也对金珉宇怀有一颗戒备心。
“你不喜欢他吧?”陈维砳试探着问付爽。
付爽揉脖子的手忽然一顿,缓缓转头望向他:“我喜欢他。”
陈维砳呼吸都急了,追问她:“你喜欢他什么?”
付爽不假思索地说道:“金珉宇长得很帅,人也温柔,又会做饭,还会唱歌,不缺乏爱心,也有冒险精神,很讨人喜欢。”
陈维砳在她的话语中低下了头,望着相机里的一张张照片,愣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影子。
他心里一阵失落地问:“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付爽不作声,拿回了自己的相机,起身拍拍屁股要走,手腕却让陈维砳拉住了。她回头看到他落寞地坐在地上,头顶上的旋涡像肯尼亚上空一颗耀眼的星星,刺着她的眼睛。
陈维砳双臂圈着她的小腿抱着,脸颊贴在她的长裤上,喃喃地说:“付爽,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付爽好久没有听过陈维砳说爱字,失神片刻后,挪动着腿说:“降温了,回去休息吧。”
陈维砳抬头看她,她瞳孔里仍然波澜不惊,仿佛他说的话都没入了冷空气中。他缓缓松了她的腿,见她背着相机直接走了。
等到她消失不见,陈维砳都没有移开目光,盯着黑茫茫的夜,心犹如跌进了无尽的深渊里,看不见光,也找不到方向。
陈维砳待在这个保护区一个星期后,渐渐适应了这里的饮食和生活,他每天朝起而出,日暮而归,在这片无尽的大草原之上看尽了野生动物和自然风光。这里和纽约的时尚不同,一切都是原始的面貌,他经历了十个月的快节奏生活,然而现在能缓下来驻足在肯尼亚的热土上,仰望这片变幻多测的彩霞天空,心中也生出了别样的情绪。
在新的地方,会有新的记忆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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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砳在肯尼亚的生活节奏虽然慢了下来,但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几乎一睁眼就有工作在等着他。
天边亮起鱼肚白时,陈维砳又起床了,拿起刷牙杯去了洗漱区,果然又看见了付爽。他计算过她起床的规律,有时不得不佩服一个人的改变,付爽彻底改掉了以前赖床的毛病。
付爽在刷牙,突然镜子前多出了一个人。她像往常那样,淡淡地看了一眼又移回来,快速刷好后洗了一把脸,端起盆就要走。
付爽刚抬脚,陈维砳就将她挡住了,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陈维砳见她抬头瞪着自己:“一会儿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森林。”
付爽拧着眉:“你不在我们这组。”
陈维砳露出了笑:“我找人换了。”
付爽不再吭声,推开他像山一样的高大身子径直走了。
出发时间到,小组里的志愿者立即在指定地点集合上车。付爽戴了一顶鸭舌帽,怕割破手臂和腿,穿着山地靴、长裤和长袖衬衫。
付爽坐在车尾,脖子上依然挂着相机,沿途拍了很多照片,也帮车上的志愿者拍了合照。画面缓缓移动时,付爽的相机里突然出现了陈维砳的后脑勺,他坐在对面的位置,一直凝视着窗外的那片苍茫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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