阋墙(二)(第 3/4 页)
御花园的荷花未开,只有花苞点缀在一片惨绿之中。
温霈靠坐在小亭中的长椅上,眸中沉静,身边只有一位贴身的长随,瑞王不在,也无旁人敢来打扰。
湖里有一朵花苞开得最高,在风中不断摇摇摆摆,十分招摇。
“露白。”淮祯牵着楚韶闯入温霈孤寂的世界中,“你何时喜欢赏花了?”
听到裕王如此发问,温露白死水般的双眸才活过来几分,他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披风——六月天,他这畏寒的体质却不能离开披风。
“殿下上次回京,我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淮祯笑着道:“所以我今日特意来找你。”
温霈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楚韶,笑意更深:“那晚是赶去随州救美人了。”
楚韶:“.......”这位公子看着沉定,怎么也喜欢开口逗人呢?
“那夜确实惊险万分,幸好赶得及。”这是回京后,淮祯第一次主动提及随州之变。
温露白面色也跟着严肃几分,“可查出端倪了?万余人同时攻城,绝不会是匪患那么简单。”?
他脸上的探究与不解不是装出来的,淮祯同他一起长大,只看这一眼,基本断定,私兵一事,温霈不知情。
养私兵就不是瑞王能做得出的筹谋,必定是他身边人出的主意。
温露白和赵皇后,是淮旸身边唯二两个有脑子又有权力的人了。
温露白背后是整个镇国公府,如果他有心替淮旸谋夺兵权,整个温家都会助他一臂之力。
赵皇后的母家在京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望在淮旸身上,为了淮旸,她可以不择手段。
淮祯原本也没有过多怀疑温霈,如今更是松了口气,不过为了防瑞王府,他还是有所保留:“狼山的土匪确实没这个能耐,应当有其他势力渗透其中,还未有定论。”?
“你刚回京,诸多不便,可需要我帮忙?”话说出口,温霈才觉得不妥,他一个瑞王妃去帮裕王做什么??
虽然只是朋友之情,但多少是逾越了。
淮祯知道他的心意,不忍他为难,“你放心,这些事我都有谋划。”
顿了顿,他才问:“皇兄对你好吗?”
楚韶看到温霈眸中惨淡,似乎是一汪再度死去的活泉。
“他待我,十年如一日。”
好还是坏,没有挑明。
瑞王爱妻之名远播,却是用来骗老百姓的,私下里如何,如人饮水,冷暖只有温霈一人知。
“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淮祯接过礼盒,将这把好弓展开在温霈面前。
温霈眼前一亮,方才提及瑞王的阴郁一消而散。
楚韶这个局外人看得再清楚不过——堂堂瑞王妃,像是没见过好弓一般。
温霈拿起这把长弓,拿在手上掂了掂,又抚摸弓身,金桃木韧性极佳,他拿起一支箭羽,摆出一个极富力量美感的射箭姿势,箭所指的方向是那朵在风中摇摆的花苞。
他闭上眼睛,只听风声,右手松开箭羽,楚轻煦一眨眼的功夫,五里外摇摆的花苞已经被箭射中花心,花瓣尽数散开,成了今夏御花园里第一朵开放的荷花——虽然有揠苗助长之嫌,但不得不说是...
“好箭法!”楚轻煦惊呼,他敬佩地看着温霈,这个人的臂力惊人,不像自己,连小孩的弹弓都拉不开......
温霈脸上也绽出由衷的笑容,和刚刚郁郁寡欢的瑞王妃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这把弓是从南岐第一弓箭手的手上缴的,你的箭术远在我之上,给你正合适。”这话脱口而出,淮祯后知后觉地看了一下楚韶,好在他根本没意识到这话里有何不对。
温霈看着淮祯道:“谢谢你,阿祯,我很喜欢。”
“阿祯”是他们年少时的叫法,那时还小,没有严苛的君臣之别,称呼也格外亲昵。
淮祯欣慰道:“喜欢就好,国公爷就怕你在王府不开心,我也同样担心你。”
“让父亲忧心了。”温霈违心道,“我...一切都好。”
庆功宴结束时已经接近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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