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病发(第 2/4 页)
那日夏雪篱离开后不久,他的人便跑来在庙内用木板单独隔出一个房间,添置了一应物什,什么床帐、屏风、妆奁、铜镜、盆架,甚至还有一颗绿茸茸的小盆景。
梅馥被迫住进这“闺房”之内,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她也服用了香苧的药,可不知为何,病情不但没像其他人那样得到控制,脸上的青斑却反而一日多似一日,以至于除了入睡,时时都得带着面纱以防夏雪篱前来查岗。
夜深人静,梅馥点燃一豆烛火,撤下面纱对着铜镜,可怖的青斑,已经沿着脸颊蔓延上额头,似一块布满瑕疵的劣玉。
梅馥一把按下铜镜,带上丝质手套,这才压平纸张,给夏雪篱写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汇报瘟神庙的情况,今日又有多少人症状得缓,香苧的药送至绥西,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不谈及自己,但她却尽量通过笔墨让夏雪篱认为自己过得很好,这样,他便不至于时时跑来……
胃里一阵翻腾,梅馥扔下笔,冲出门去,跑到一棵大树下便忍不住呕吐起来。
借着月光,梅馥看见自己吐出的白沫里带了黑色的血。
她长叹一声,擦了擦嘴,正欲折返,却恍惚见地上多了一道人影,在她转身之际一闪躲到树后,梅馥一颗心紧张地跳动起来,却仿佛若无其事地往回走去。
借着将垂发别到耳后的间隙,梅馥侧目望见那道人影果然跟了上来,她顿时联想起当日将她从马上绊下,丢至此地的黑衣人……
回到房中,梅馥自妆奁摸出一把剪刀揣在怀中,然后迅速爬上床盖好被子。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跟踪者料她已然熟睡,轻缓的脚步这才踏入室内,来至梅馥床前。
许久,被褥陷下去一点,那人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一只手摸上她的脸,轻轻将她面上的纱巾解了下来,温凉的指间摩挲着她的面颊,梅馥听到那人呼吸猝然急促,手指颤抖得厉害,自她脸上移开,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左手上,轻轻握住……
梅馥丢下剪刀,猛然翻身坐了起来。
“是你?”
淡淡的月光下,顾少元清俊的面容显得越发清减,乌黑瞳仁中还蕴着层薄泪,他显然未料到梅馥竟是装睡,一时有几分尴尬,慌忙低下头去,不欲让梅馥看见自己含泪的双眼。
梅馥心情十分复杂,但她还是果断起身,跳下床走向案桌,就在顾少元以为她要赶自己走时,梅馥拿过一个漆盒,从里头抓了把消毒的药粉就往顾少元身上洒。
梅馥动作十分粗鲁不客气,顾少元有些茫然地咳了两声,正欲说话,却被她毅然往门外推。
“快走!回去以后立即用艾草沐浴,且务必服用医师特制的丸药!”
顾少元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万不该因为个人感情将自身安危至于度外,可他驻扎在坡顶的大帐中,一颗心却系在这里,每每向下眺望,见到梅馥日益消瘦的身影出现,他便揪心不已,今夜又见她扶住大树呕吐,便实在忍不住心中挂念,突破封锁,悄然来到她的身边。
想起梅馥脸上的青斑,顾少元心痛得无法自持,忍不住再次重重反握住她的手。
“阿馥,活下去,你不是回来向我复仇的吗?我还没死,你怎么能死?”
顾少元这句话,听得梅馥五味杂陈,她明白顾少元这是想激起她心中的动力,毕竟复仇也是动力的一种,只是……她真的还有命向他复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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