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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意外中的意外(第 3/4 页)

    陆小凤道:“丁香姨到我这里来,是为了要我做她的挡箭牌,你呢?”

    方玉香道:“难道你认为我也想利用你?”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你是因为看上了我才来的,只可惜这种想法,我就算喝了三十斤酒都不会相信。”

    方玉香道:“因为你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

    陆小凤苦笑道:“我以前是的,所以我能活到现在,实在不容易。”

    方玉香也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我说实话,我就说,我到这里来,本来是为了要跟你谈一件交易。”

    陆小凤道:“什么交易?”

    方玉香道:“用我的人,换你的罗刹牌,我先把人交给你,你找到罗刹牌,也得交给我。”她笑了笑,又道:“我是蓝胡子的老婆,你把罗刹牌交给我,也算是交了差,所以你一点也不吃亏。”

    陆小凤道:“我若找不到呢?”

    方玉香道:“那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绝不怪你。”

    她的声音更娇媚、更动人:“夜已经这么深了,外面的风又这么大,反正我也不敢出去!”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道:“我也曾说过,我绝不会把你赶出去,但是,我至少还可以把我自己赶出去。”

    他居然真的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只听“哗啦啦”一声响,那张又宽又大,又结实的木板床,竟忽然塌了下来。

    陆小凤笑了。

    听见方玉香的大骂声,他笑得更愉快:“你不让我好好睡觉,我也不会让你好好睡的!”

    他不是圣人,也不是君子。

    幸好他是陆小凤,独一无二的陆小凤。

    有谁能想得到这一夜他睡在哪里?

    他是睡在屋顶上的,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人几乎已被风吹干了,吹成了一只风鸡。

    ——看来一个人有时候还是应该自作多情些,日子也会好过些。

    他叹息着,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手脚活动开,幸好方玉香已走了——谁也没法子能在一张已被压得七零八碎的床上睡一夜。

    谁也不会想到要到屋顶上去找他出气,所以这口冤气只有出在他的衣服上。

    他想多穿件衣服时,才发现所有的衣服都被撕得七零八碎,唯一完整的一件长衫上,也被人用丁香姨留下的胭脂写了几行字:“陆小凤,你的胆子简直比小鸡还小,你为什么不改个名字,叫陆小鸡?”

    陆小凤笑了。

    “我就算是鸡,也绝不是小鸡。”他摸了摸自己已被吹干了的脸,“我至少也应该是只风鸡。”

    04

    风鸡的滋味很不错。

    除了风鸡外,还有一碟腊肉、一碟炒蛋、一碟用上好酱油泡成的腌黄瓜。

    陆小凤足足喝了四大碗又香又热的粳米粥,才肯放下筷子。

    现在他的身上虽然还有点酸疼,心里却愉快极了。

    只可惜他的愉快总是不太长久。

    他正想再装第五碗粥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个人送了封信来。

    信纸很考究,字也写得很秀气:“那骚狐狸子走了没有?我不敢找你,你敢不敢来找我?不敢来的是龟孙子。”

    送信的人,陆小凤认得是店里的伙计,看这封信的口气,陆小凤当然也看得出是丁香姨的口气。

    ——她难道还没有死?

    “这封信是谁叫你送来的?”

    “是位丁姑娘,就是昨天跟客官你一起来的那位丁姑娘。”

    ——她居然真的还没有死?

    陆小凤好像已把身子的酸疼全都忘记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个忽然听见谭叫天在外面唱戏的戏迷一样,忽然跳了起来:“她的人在哪里?你快带我去,不去的是龟孙子的孙子。”

    门是虚掩着的。

    推开门,就可以嗅到一阵阵比桂花还香的香气。

    屋子里没有桂花,却有个人,人躺在床上。

    陆小凤并不是第一次嗅到这种香气,这正是丁香姨身上的香气。

    丁香姨的确很香。

    躺在床上的人,也正是这个很香的人!

    阳光照在窗户上,屋子里幽雅而安静,充满了一种令人从心里觉得喜悦的温暖。

    她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盖着条绣着戏水鸳鸯的棉被。

    鲜红的被面,翠绿的鸳鸯,她的脸色嫣红,头发漆黑光亮,显见是刚刚特意修饰过的。

    女为悦己者容,她正在等着。

    陆小凤心里忽然又有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故意板着脸,道:“你找我来干什么?是不是想把那五万两银子还给我?”

    丁香姨也故意闭着眼睛,不理他!

    陆小凤冷笑道:“一个人若是有了三十万两黄金,还要五万两银子干什么?”

    丁香姨还是不理他,可是紧闭着的眼睛,却忽然有两行泪珠流下。

    晶莹的泪珠,慢慢地流过她嫣红的面颊,看来就像是玫瑰花瓣上的露珠。

    陆小凤的心又软了,慢慢地走过去,正想说几句比较温柔的话。

    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丁香姨的人看来竟像是变得短了些,棉被的下半截竟像是空的。

    为什么?

    陆小凤连想都不敢想,一把掀起了这张上面绣着戏水鸳鸯的棉被,然后他整个人都像是忽然沉入了冷水里,全身上下都已冰冷。

    丁香姨还是那么香,那么美,胸膛还是那么丰满柔软,腰肢还是那么柔弱纤细,可是,她的一双手、一双脚却已不见了!

    阳光依旧照在窗户上,可是这温暖明亮的阳光,却已变得比尖针还刺眼。

    陆小凤闭上了眼睛,仿佛立刻就看到了一张尖锐瘦小的脸,一双猫头鹰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恶毒和怨恨,正狞笑着对丁香姨道:“我砍断你一双手,看你还敢不敢偷我的黄金,我砍断你一双脚,看你还能跑到哪里?”

    陆小凤握紧了双拳。

    每个男人都有权追回自己私奔的妻子,他对飞天玉虎本没有怀恨过,知道丁香姨被人抓了回去,他心里最多也只不过有点酸酸的惆怅而已。

    但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

    谁也没有权力这么伤害别人,他痛恨暴力,就正如农家痛恨蝗虫一样。

    等他再张开眼时,才发现丁香姨也在看着他,看了很久。

    她的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悲伤,忽然轻轻说出了两个字:“快走!”

    本是她要他来的,为什么又一见面就要他走?是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这种狼狈的样子?还是生怕飞天玉虎会突然出现?

    也许那短笺本就是飞天玉虎逼着她写的,也许这本就是个陷阱。

    陆小凤轻轻地放下棉被,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床头,虽然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却已无异给了她一个简单而明确的答复:“我不走。”

    无论她是为什么要他走,他都已决心要留下来,陪着她。

    因为他知道现在一定是她最需要别人陪伴的时候,在他寂寞时,她岂非也同样陪伴过他?

    陆小凤绝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别人纵然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很快就会忘记。

    他一向只记得别人的好处。

    丁香姨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眼睛里除了悲伤外,又多了种说不出的感激。

    “现在你一定已知道我的事了。”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仿佛生怕被人听见,“那三十万两金子,我当然没法子带在身上,为了要逼我把金子交出来,他就把我折磨成这样子。”

    ——现在你当然已把金子还给了他,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等他这样折磨过你之后,才肯交出来?那本是他的,你本就应该还给他。

    陆小凤闭着嘴,并没有说出这些话,他实在不忍再刺伤她。

    风在窗外吹,落叶一片片打在窗户上,就像是一只疲倦的手,拨弄着枯涩的琴弦,虽然有声音,却比无声更沉闷。

    现在应该说什么?安慰已是多余的,因为无论什么样的安慰,都已安慰不了她。

    沉闷了很久,她忽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偷那三十万两金子?”

    陆小凤摇摇头,他只有装作不知道。

    丁香姨的解释却令他觉得很意外:“我也是为了那罗刹牌。”

    这理由并不好,所以也不像是说谎。

    丁香姨道:“我知道李霞带走了罗刹牌,也知道她已回到了老屋!”

    陆小凤道:“老屋?”

    丁香姨道:“老屋就是拉哈苏,‘拉哈苏’是当地的土语,意思就是老屋。”

    陆小凤道:“你认得李霞?”

    丁香姨点点头,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迟疑了很久才轻轻叹道:“她本来就是我的后母。”

    这回答令陆小凤觉得更意外,她又解释道:“李霞还没有嫁给蓝胡子的时候,本来就是跟着我父亲的!”

    陆小凤道:“你父亲?……”

    丁香姨道:“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我跟李霞,倒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李霞是她后母,方玉香却是她表姐,她表姐居然抢了她后母的丈夫,她的丈夫却是她表姐介绍的。

    陆小凤忽然发现她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复杂得很,就算她已说出来,他还是弄不清楚。

    丁香姨看出了他的想法,凄然道:“女人是弱者,有很多女人的遭遇都很不幸,往往会被逼着做出一些她们本来不愿做的事,男人非但一点都不了解,而且还会看不起她们。”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我了解。”

    丁香姨道:“这次李霞的做法虽然很不对,可是我同情她。”

    ——她偷了她丈夫的罗刹牌,你偷了你丈夫的黄金,你们的做法本来就一样,你当然同情她。

    这些话陆小凤当然也没有说出来,丁香姨却又看了出来。

    “我说她不对,并不是因为她偷了罗刹牌。”她第一次露出悲愤,“一个女人若是被丈夫遗弃,无论用什么手段报复都是应该的!”

    这是女人的想法,大多数女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丁香姨是女人。

    所以陆小凤只有表示同意。

    丁香姨道:“我说她做的不对,只因为她本不该答应把罗刹牌卖给贾乐山的!”

    陆小凤动容道:“江南贾乐山?”

    他知道这个人。

    贾乐山是江南著名的豪富,也是当地著名的善士,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才知道,他昔年本是个横行四海的大海盗,连东洋的倭寇都有一半直接受他统辖。

    倭寇一向残暴凶狠,悍不畏死,而且生性反复无常,贾乐山却能把他们制得服服帖帖,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多么厉害的人了。

    丁香姨道:“我知道李霞已经和贾乐山派到中原来的密使谈判过了,连价钱都已谈好了,约好了在‘拉哈苏’见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陆小凤道:“他们既然是在中原谈判的,为什么要约在那边疆的小镇上见面?”

    丁香姨道:“这也是李霞的条件之一,她知道贾乐山一向心狠手辣,生怕被他吃了,所以才一定坚持要在拉哈苏交货。”

    陆小凤道:“为什么?”

    丁香姨道:“因为那里是我父亲的老家,她也在那里住了十年,那里的人头地面,她都很熟悉,在那里就连贾乐山也不敢对她怎样的。”

    陆小凤道:“这么样看来,她一定是个非常精明厉害的女人。”

    丁香姨叹息着,道:“她不能不精明一点,因为她实在上过男人不少当。”

    陆小凤道:“但是她却将这秘密告诉了你!”

    丁香姨道:“因为她拿到了罗刹牌之后,第一个来找的就是我。”

    陆小凤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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