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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九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揉皱的单子,还有一枚鎏金的耳坠,双手奉在桌案上。
霍筵放下笔,伸手拿起那张宣纸,浓墨般的眼眸垂下,目光草草一扫。
附子…红花…吴茱萸,都是治疗冻疮的药草。
也是,燕宁从前是尚书家的小姐,养尊处优,皮肉娇嫩。
如今却跌落凡尘、日日浆洗砍柴,双手在冰水里泡了多日后,必定生满了冻疮。
霍筵目光渐渐幽深,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莹白的脸。
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和她该死的父亲——那个奸诈卑鄙的燕承彰一模一样。
让人恶心。
他面无表情的睨了眼手里的药单子,眉间缓缓皱紧。
手掌用力,将蝉翼般薄弱的纸张,攥成一团。
她想要药?他偏不给。
霍筵很期待那一日。
燕宁伤口腐烂溃败,痒到钻心的那一日。
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家嫡女,会低下高贵的头颅,跪在自己身前,哭着向他求药。
卫九瞧见自家将军的动作,便知晓他的意思了。
“将军,可否需要卑职去门房一趟,告诉他:以后燕姑娘的药单子,全都不许收?”
闻言,霍筵没出声,表示默认。
他接着提起笔,沾了沾朱墨,在宣纸上点了几点红梅。
卫九领命,麻利地躬身行礼,转身便要退下。
“慢着。”霍筵持笔的手顿了顿,沉声喝道:“既然燕宁寻这几味药,给拿她便好了。”
卫九动作僵住,不明所以。
“只不过…红花难寻,暹罗红手珠…勉强可以替代。”
低哑的声音传入卫九的耳朵,直叫他浑身上下起一层鸡皮疙瘩。
暹罗红手珠…
是一味致幻的药物,都是他们在审问嘴最严的死士时,使用的逼供药。
它可以让人陷入混沌,全身上下如同蚂蚁啃食,又痛又痒,百抓挠心。只需喂下一匙,就可以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逼疯。
若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弱女子,将此药服用下去……
卫九打了寒颤,不敢去想那样的惨状。
他强忍着声音颤抖:“将军,这药…可是要卑职今晚送去?”
“嗯,送去吧。”
霍筵漫不经心地答道。
说罢,他掷下狼毫,站起身。
他背着手,缓缓踱步到窗边的鸟笼子旁,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了木笼子一下。
画眉鸟被惊起,尖叫着,扑腾着翅膀,在笼子里四处乱撞,羽毛纷飞。
霍筵幽暗的目光,盯着笼中受惊的画眉鸟,唇边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
*
燕宁送完药单子后,没敢耽搁,一路快步走回了后院。
她今日还有一桶衣服要浆洗。如果做不完,恐怕晚上连口馒头咸菜都分不到。
而且,若是她回去晚了,被陈婆子抓到,少不得又是一顿破口大骂。
虽然,她大可以破罐子破摔和陈婆子杠起来,但如今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她必须要暂避锋芒。
燕宁垂眸思索着,脚下的步子越发加快。
但人若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燕宁来到浣衣房,一跨进月洞门,便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站在庭院中央。
平时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陈婆子,不过辰时,便已经站在了院子里,脸色青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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