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 3/4 页)
蒋逊刚把头盔戴上,远远的,突然传来一声声轰轰的发动机声,由远及近,车辆众多,蒋逊朝那边望去,只见滚滚尘埃中,一行二十多辆的哈弗车队正疾速朝这边驶来。
蒋逊一怔,打头的一辆越野猛得刹车,停在了路中央,车里钻出半截身子,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惊喜道:“jessie!是你!”他朝周围挥手,“jessie在这里,jessie在这里!”
蒋逊立刻摘下头盔,一头乱发,她来不及理顺。
车队里一个人大笑:“真的是jessie,你怎么知道我们过来了?”
蒋逊缓了缓,顺了下发,笑道:“见鬼了,你们哪儿冒出来的?”
年轻男人道:“我们昨天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照片,想看看你这两年死哪儿去了,居然人间蒸发!”
蒋逊拎着头盔,朝他胸口砸了一下,说:“走,请你们吃饭!”
大家起哄,有个人指着贺川问:“是你朋友吗?”
蒋逊拍了贺川一记:“他叫贺川!”
贺川往她肩上一搂,笑着冲他们说:“她请客,我做东!”
哈弗车队进了镇,引来众人围观。
车子基本同一个款式,一下子二十多辆,打头一辆摩托,哈弗中间还夹着辆出租车,奇形怪状的组合,所过之处飞沙走石,临近贺川家,前面停不下,车子只能一辆辆停路边,整条路上,一溜越野,壮观极了。
突然涌来二十多个人,一下子就把三层楼的农民房装满了,贺川让武立去镇上酒店订一个大包,再订十几个房间。
大包里开了两桌,推杯换盏,说说笑笑。
“真没想到两年不见,我们居然要在网上看见你照片才知道你在哪儿!”
蒋逊笑问:“就一个侧面你们都能认出我?”
“怎么认不出,你戴着头盔我们都能把你认出来!”
“就是,太熟了!”
蒋逊说:“你们怎么一起跑来了,有比赛?”
“九月拉力赛,大家约好了来练车。”
蒋逊问:“什么路线?”
“八达岭,穿巴丹吉林、库布齐、腾格里,敦煌终点!”
蒋逊说:“够远,得十多天了。”
“这是去年的拉力赛路线,今年先过过瘾!你要不要一起来?”
蒋逊笑着:“我啊?算了。”
“忘了,你现在拖家带口了啊!”
“这次我们呆三四天,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蒋逊说:“一定,少不了你们!”
吃了饭回来,王潇和阿崇哇哇大叫,王潇说:“蒋姐姐,你怎么藏得这么深,diao炸天了啊,你居然是赛车手,你还是个女的!”
阿崇喊:“我就说吧就说吧,我猜你就是开赛车的,你还不承认,哎呀妈呀,你那辆报废车真的只有七万?你一定改装过是不是!”
屋子里的人全沸腾了,连张妍溪都觉得意外和惊喜。
蒋逊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回到了房间,贺川从后面抱住她,把她往床上一扔,压她身上笑着:“jessie?我还没叫过你这名字。”
蒋逊摸着他刺刺的头发,笑道:“财哥,想干嘛?”
贺川摸进去:“干你。”
“谁干我?”
贺川冲进去:“王大财!”
也许是见到故人,蒋逊今天格外兴|奋,媚态百生,贺川被她激得几次控制不住,蒋逊翻身坐他腿上,轻碾臀摆,吻着他的胸口,一声声地叫他“财哥”,贺川恨不得弄死她。
过了两天,一段视频在网络上炒开了。
一个孩子坐在床上。
“我叫冬冬,今年10岁了。我住在金口市的一间福利院。”
“我想站起来,站得高高的!”
“我想跑,想跳。”
“想自己走出去晒太阳。”
“想放风筝,想踢毽子,想跳橡皮筋……”
“……不过我还没有鞋子!”
“我的脚是长这样的,我想做的那些,都做不了啊。”
“冬天过去了,春天在哪里?”
一个男人站在大树底下。
“我叫刘根水,我的儿子今年24岁,刚刚大学毕业。”
“我带着一百个人去医院做检查,几乎所有人,血小板都偏低。”
“我是宁平人,一辈子的宁平人,我儿子也是。”
“癌症,癌症,我的儿子,拿到手上的,除了毕业证书,还有肺癌化验单!”
“冬天过去了,春天在哪里?”
两个孩子站在院子里,推推搡搡。
“我叫李建!”
“我叫陈杰!”
“我爸爸妈妈不让我去河边玩,说河水有毒。”
“我舅舅是癌症死的,现在舅妈也得癌症了。”
“这里空气很臭,我们晚上睡觉都要关窗!”
“冬天过去了,春天在哪里?”
一个女人坐在桌子前。
“我叫张妍溪,十年前大学毕业,从事公益。”
“冬冬是我救助的第一个孩子。”
“2006年,我被他们抓走,关了七天,不让我捅破污染导致孩子畸形的事。”
“我得了抑郁症。”
“现在,我还在从事公益,十年了,还有下一个十年,有个人说,公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是啊,冬天过去了,春天在哪里?”
一组人站在湖边。
“我们是小树苗天使基金。”
“我们致力于儿童慈善。”
“基金成立十三年。”
“我们做过许多成功案例。”
“也有失败的。”
“在宁平,有许许多多和冬冬一样的孩子。”
“我们无法救助。”
“因为只要污染在继续,那这些孩子,就永远存在。”
“冬天过去了,春天在哪里?”
一行二十多人,各个穿着赛车服,路边一溜越野,当中仅有一个女人,披着发,戴着顶红色帽子,穿着套红色赛车服,鹤立一众男人间,像火一样耀眼。
“我叫jessie。”
“我们是哈弗车队。”
“我们征战赛场。”
“到过高原,去过沙漠。”
“经历过沼泽。”
“却是第一次来到宁平。”
“一个被黑烟笼罩的地方。”
“用着冠冕堂皇的借口,残害了300条人命的地方。”
“因为我的错,让一位老人,违背良心,一份造假的环评报告,让他赎罪九年,临终仍不能安。”
“可有人还在颠倒是非黑白。”
“我们的车队,在发车前,来到这里。”
“冬天过去了,春天在哪里?”
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
“我叫卓文,28岁。”
“我的外公叫王云山,2006年,他曾来过宁平。”
“因为我的原因,他违背良心,写下一份让他九年难安的环评报告。”
“他两周前过世,再也没有机会,跟受害者说一声对不起。”
“今天我站出来。”
他站了起来,拖着一条腿,上前两步,九十度鞠躬。
“跟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我们在赎罪,你们呢?”
尾声,冬冬坐在一辆滑板车上,手推着地,向前滑去,笑容灿烂可爱。
视频发出的第二天,宁河边,重新铺起一张红色横幅,村民们一个个排队签名,采访车进入宁平,环保部门开始调查,河昌警方也已与当地警方取得共识,联手追捕徐泾松等十多人团伙。
德升集团大门前,近千村民示威游行,电视报纸连番报道,“三横箫”微博发布进展细节。
宁河边的污水管道露了出来,污水处理厂弃之不用一事遭到曝光,植被受到污染,生长发育畸形,第四中学的学生集体签名,不想再在晚自修时闻到刺鼻的毒气,许多公益团体来到金口市和宁平镇的福利院看望受害儿童。
***
小村落里。
李大娘正在绣衣服,突然指着电视机喊:“老头子,老头子快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老头子你快看新闻,上面那个是不是上回中枪的那个小伙子?哎——刚才闪过的那个是不是手指甲断了的小姑娘?”
李医生贴着电视机:“哪里啊,哪儿啊?”
“放过头了,哎呀,等会儿看看有没有重播!”
***
银饰店里。
店老板一边上网一边吃午饭,突然点开一张新闻图片,大笑两声,冲进来的彝族姑娘喊:“这两个人我认识啊,他们上次还在我这里买过一个戒指呢,我印象特别深,那个男的太小气了,不肯送那女孩380元的耳环,只舍得送38元的戒指,这女孩这样还肯跟他在一起,看来是真爱啊!”
彝族姑娘一头雾水,银饰也不买了,赶紧跑了出去。
***
小店门口。
一对双胞胎小孩正坐在地上蹭电视看,突然,一个孩子指着电视机喊:“这是上次来家里的叔叔阿姨!”
“啊?”
“你不记得了?上次他们来我们家住过,开着一辆车,还拿走我们好多好多圆根!”
小孩子立刻站起来:“我要叫姐姐来看,姐姐——姐姐——”
***
广东一间酒楼。
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拿着遥控飞机扯妈妈的手:“玩飞机,陪我玩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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