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 2/4 页)
不成想,这一挫便是十几年,老头非但没改过自新,还变本加厉,干脆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待新皇登基,再次找着他时,已经看不出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须发皆白,满脸通红,衣衫褴褛,比个难民还不如。
只他倒是乐得自在,过得风流坦荡,只道自己人生几载,也算是体会了数种活法,更不枉此生。
回了长安,沈大儒还是老样子,登门拜访的俱给谢绝了,日子过得清苦些,却仍是随心所欲。
听闻多年前,诚郡王还拉着他俩儿子来拜师,只道沈大儒年老,又不如早先风光,定然不会推拒。
不成想连门都未曾进来,硬塞的那万两黄金,俱给老头拿去垫了破破烂烂的桌角椅子腿,后头沈大儒收养了个小童,竟叫那不懂事的小娃娃拿了上街买糖吃。
一日下来,满布兜皆是各式各样的糖饼零食,还没忘给老头捎带了两块墨,万两黄金却一文没余。
郁暖深闻他素来脾气古怪,不爱亲近人。
如今却见老头这幅亲爷爷的和善样,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她好,还硬是同她约定,将来若生了孩子,不嫌弃的话让他来教,保管教成才子才女,天下扬名。
而当郁暖提起忠国公,近几十年向来不赠墨宝的老头,甚至还捣鼓出一堆画卷来,一股脑儿塞给她,边笑眯眯只道自己留着也是引蠹虫,不若叫她拿去孝敬她爹,也好图个开心。
头一次见面便这般恳切热情,总叫她觉得心里头发毛。
她觉着,自从与戚寒时成亲,尽管只两三日,可她却总觉这日子过得古里古怪的。
说不清到底怎么了,但仿佛身边每个人都有点秘密,而且比她还能崩人设。
直到周涵起身,握住郁暖的手腕把她轻轻拉起来,淡淡道:“不与您多聊了,暖宝儿最近身子有些不适意,须得归家将养。”
沈大儒一下便皱起眉,对周涵道:“不若为师给她切个脉罢?瞧徒媳这面色也忒苍白了些,只怕是有碍,长此以往,为你诞下子嗣都困难啊……更何况,往后若你们要相伴一生,总不能叫她百病缠身跟着你。”
老头这话说的直白絮叨,郁暖却略蹙眉,垂眸谢过道:“承沈师美意,暂不必了,家中常有名医为阿暖切脉,我自知身子不算健朗,亦小心将养着,不会出差错。”
她说完,侧眸便见周涵无甚表情,却仿佛似笑非笑瞧着她,更有些好整以暇的冷淡。
仿佛他早知她不说实话,对她心性更是了若指掌。
可转眼,他的神情却还是缄默无言,跟块木头桩子似的。
郁暖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已经做的够小心,不可能会被他发现的。
况且吃凉药,也不过是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他们之间本就没必要更添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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