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女秀才移花接木(下)(第 3/4 页)
况且当时只说是姊姊,他心里并不曾晓得是妾身自己,也不是哄他了。”
子中道:“这个最妙。
足见小姐为朋友的美情,有了这个出场,就与小姐配合,与撰之也无嫌了。
谁晓得途中又有这件奇事?
还有一件要问:途中认不出是女容不必说了,便小姐虽然男扮,同两个男仆行走,好些不便。”
小姐笑道:“谁说同来的多是男人?
他两个原是一对夫妇,一男一女,打扮做一样的。
所以途中好伏侍,走动不必避嫌也。”
子中也笑道:“有其主必有其仆,有才思的人做来多是奇怪的事。”
小姐就把景家女子所和之诗,拿出来与子中看。
子中道:“世间也还有这般的女子!魏撰之得之也好意足了。”
小姐再与子中商量着父亲之事。
子中道:“而今说是我丈人,一发好措词出力。
我吏部有个相知,先央他把做对头的兵道调了地方,就好营为了。”
小姐道:“这个最是要着,郎君在心则个。”
子中果然去央求吏部。
数目之间推升本上,已把兵道改升了广西地方。
子中来回复小姐道:“对头改去,我今作速讨。”
小姐愈加感激,转增恩爱。
子中讨下差来,解饷到山东地方,就便回籍。
小姐仍旧扮做男人,一同闻龙夫妻,擎弓带箭,照前妆束,骑了马,傍着子中的官轿,家人原以舍人相呼。
行了几日,将过茂州,旷野之中,一枝响箭擦官轿射来。
小姐晓得有歹人来了,分付轿上:“你们只管前走,我在此对付他。”
真是忙家不会,会家不忙。
扯出囊弓,扣上弦,搭上箭。
只见百步之外,一骑马飞也似的跑来。
小姐掣开弓,喝声道:“着!”
那边人不防备的,早中了一箭,倒撞下马,在地下挣扎。
小姐疾鞭着坐马赶上前轿,高声道:“贼人已了当了,放心前去。”
一路的人多称赞小舍人好箭,个个忌惮。
子中轿里得意,自不必说。
自此完了公事,平平稳稳到了家中。
父亲闻参将已因兵道升去,保候在外了。
小姐进见。
备说了京中事体及杜子中营为,调去了兵道之事。
参将感激不胜,说道:“如此大恩,何以为报?”
小姐又把被他识破,已将身子嫁他,共他同归的事也说了。
参将也自喜欢道:“这也是郎才女貌,配得不枉了。
你快改了妆,趁他今日荣归吉日,我送你过门去罢!”
小姐道:“妆还不好改得,且等会过了魏撰之看。”
参将道:“正要对你说,魏撰之自京中回来,不知为何只管叫人来打听,说我有个女儿,他要求聘。
我只说他晓得些风声,是来说你了,及至问时,又说是同窗舍人许他的,仍不知你的事。
我不好回得,只是含糊说等你回家。
你而今要会他怎的?”
小姐道:“其中有许多委曲,一时说不及,父亲日后自明。”
正说话间,魏撰之来相拜。
元来魏撰之正为前日婚姻事,在心中放不下,故此就回。
不想问着闻舍人,又已往京,叫人探听舍人有个姐姐的说话,一发言三语四,不得明白。
有的说:“参将只有两个舍人,一大一小,并无女儿。”
又有的说:“参将有个女儿,就是那个舍人。”
弄得魏撰之满肚疑心,胡猜乱想。
见说闻舍人已回,所以亟亟来拜,要问明白。
闻小姐照旧时家数接了进来。
寒温已毕,撰之急问道:“仁兄,令姊之说如何?
小弟特为此赶回来的。”
小姐说:“包管兄有一位好夫人便了。”
撰之道:“小弟叫人宅上打听,其言不一,何也?”
小姐道:“兄不必疑,玉闹妆已在一个人处,待小弟再略调停,准备迎娶便了。”
撰之道:“依兄这等说,不象是令姐了?”
小姐道:“杜子中尽知端的,兄去问他就明白。”
撰之道:“兄何不就明说了,又要小弟去问?”
小姐道:“中多委曲,小弟不好说得,非子中不能详言。”
说得魏撰之愈加疑心。
他正要去拜杜子中,就急忙起身来到杜子中家里,不及说别样说话,忙问闻俊卿所言之事。
杜子中把京中同寓,识破了他是女身,已成夫妇的始末根由说了一遍。
魏撰之惊得木呆,道:“前日也有人如此说,我却不信,谁晓得闻俊卿果是女身!这分明是我的姻缘,平日错过了。”
子中道:“怎见得是兄的?”
撰之述当初拾箭时节,就把玉闹妆为定的说话。
子中道:“箭本小弟所拾,原系他向天暗卜的,只是小弟当时不知其故,不曾与兄取得此箭在手。
今仍归小弟,原是天意。
兄前日只认是他令姐,原未尝属意他自身。
这个不必追悔,兄只管闹妆之约不脱空罢了。”
撰之道:“符已去矣,怎么还说不脱空?
难道真还有个令姐?”
子中又把闻小姐途中所遇景家之事说了一遍,道:“其女才貌非常,那日一时难推,就把兄的闹妆权定在彼。
而今想起来,这就有个定数在里边了,岂不是兄的姻缘么?”
撰之道:“怪不得闻俊卿道自己不好说,元来有许多委曲。
只是一件:虽是闻俊卿已定下在彼,他家又不曾晓得明白,小弟难以自媒,何由得成?”
子中道:“小弟与闻氏虽已成夫妇,还未曾见过岳翁。
打点就是今日迎娶,少不得还借重一个媒妁,而今就烦兄与小弟做一做。
小弟成礼之后,代相恭敬,也只在小弟身上撮合就是了。”
撰之大笑道:“当得,当得。
只可笑小弟一向在睡梦中,又被兄占了头筹,而今不使小弟脱空,也还算是好了。
既是这等,小弟先到闻宅去道意,兄可随后就来。”
魏撰之讨大衣服来换了,竟抬到闻家。
此时闻小姐已改了女妆,不出来了,闻参将自己出来接着。
魏撰之述了杜子中之言,闻参将道:“小女娇痴慕学,得承高贤不弃,今幸结此良缘,蒹葭倚玉,惶恐,惶恐。”
闻参将已见女儿说过,是件整备,门上报说:“杜爷来迎亲了。”
鼓乐喧天,杜子中穿了大红衣服,抬将进门。
真是少年郎君,人人称羡。
走到堂中,站了位次,拜见了闻参将,请出小姐来,又一同行礼,谢了魏撰之,启轿而行。
迎至家里,拜告天地,见了祠堂,杜子中与闻小姐正是新亲旧朋友,喜喜欢欢,一桩事完了。
只是魏撰之有些眼热,心里道:“一样的同窗朋友,偏是他两人成双。
平时杜子中分外相爱,常恨不将男作女,好做夫妻。
谁知今日竟遂其志,也是一段奇话。
只所许我的事,未知果是如何?”
次日,就到子中家里贺喜,随问其事。
子中道:“昨晚弟妇就和小弟计较,今日专为此要同到成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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