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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看财奴刁买冤家主(第 3/4 页)

    叫浑家领了孩儿同进店来,身子乞乞抖抖的寒颤不住。

    店小二道:“秀才官人,你每受了寒了。

    吃杯酒才好?”

    秀才叹道:“我才说没钱在身边。”

    小二道:“可怜,可怜!那里不是积福处?

    我舍与你一杯烧酒吃,不要你钱。”

    就在招财利市面前那供养的三杯酒内,取一杯递过来。

    周秀才吃了,觉得和暖了好些。

    浑家在旁,闻得酒香也要杯儿敌寒,不好开得口,正与周秀才说话。

    店小二晓得意思,想道:“有心做人情,便再与他一杯。”

    又取那第二杯递过来道:“娘子也吃一杯。”

    秀才谢了,接过与浑家吃。

    那小孩子长寿,不知好歹,也嚷道要吃。

    秀才籁籁地掉下泪来道:“我两个也是这哥哥好意与我每吃的,怎生又有得到你?”

    小孩子便哭将起来,小二问知缘故,一发把那第三杯与他吃了。

    就问秀才道:“看你这样艰难,你把这小的儿与了人家可不好?”

    秀才道:“一时撞不着人家要。”

    小二道:“有个人要,你与娘子商量去。”

    秀才对浑家道:“娘子你听么,卖酒的哥哥说,你们这等饥寒,何不把小孩子与了人?

    他有个人家要。”

    浑家道:“若与了人家,倒也强似冻饿死了,只要那人养的活,便与他去罢。”

    秀才把浑家的话对小二说。

    小二道:“好教你们喜欢。

    这里有个大财主,不曾生得一个儿女,正是要一个小的。

    我如今领你去,你且在此坐一坐,我寻将一个人来。”

    小二三脚两步走到对门,与陈德甫说了这个缘故。

    陈德甫踱到店里,问小二道:“在那里?”

    小二叫周秀才与他相见了。

    陈德甫一眼看去,见了小孩子长寿,便道:“好个有福相的孩儿!”

    就问周秀才道:“先生,那里人氏?

    姓甚名谁?

    因何就肯卖了这孩儿?”

    周秀才道:“小生本处人氏,姓周名荣祖,困家业凋零,无钱使用,将自己亲生情愿过房与人为子。

    先生你敢是要么?”

    陈德甫道:“我不要。

    这里有个贾老员外,他有泼天也似家私,寸男尺女皆无。

    若是要了这孩儿,久后家缘家计都是你这孩儿的。”

    秀才道:“既如此,先生作成小生则个。”

    陈德甫道:“你跟着我来!”

    周秀才叫浑家领了孩儿一同跟了陈德甫到这家门首。

    陈德甫先进去见了贾员外。

    员外问道:“一向所托寻孩子的,怎么了?”

    陈德甫道:“员外,且喜有一个小的了。”

    员外道:“在那里?”

    陈德甫道:“现在门首。”

    员外道:“是个什么人的?”

    陈德甫道:“是个穷秀才。”

    员外道:“秀才倒好,可惜是穷的。”

    陈德甫道:“员外说得好笑,那有富的来卖儿女?”

    员外道:“叫他进来我看看。”

    陈德甫出来与周秀才说了,领他同儿子进去。

    秀才先与员外叙了礼,然后叫儿子过来与他看。

    员外看了一看,见他生得青头白脸,心上喜欢道:“果然好个孩子!”

    就问了周秀才姓名,转对陈德甫道:“我要他这个小的,须要他立纸文书。”

    陈德甫道:“员外要怎么样写?”

    员外道:“不过写道:”立文书人某人,因口食不敷,情愿将自己亲儿某过继与财主贾老员外为儿。

    “陈德甫道:”只叫‘员外’勾了,又要那‘财主’两字做甚?

    “员外道:”我不是财主,难道叫我穷汉?

    “陈德甫晓得是有钱的心性,只顺着道:”是,是。

    只依着写‘财主’罢。

    “员外道:”还有一件要紧,后面须写道:“立约之后,两边不许翻悔。

    若有翻悔之人,罚钞一千贯与不悔之人用。”

    陈德甫大笑道:“这等,那正钱可是多少?”

    员外道:“你莫管我,只依我写着。

    他要得我多少?

    我财主家心性,指甲里弹出来的,可也吃不了。”

    陈德甫把这话一一与周秀才说了。

    周秀才只得依着口里念的写去,写到“罚一千贯”,周秀才停了笑道:“这等,我正钱可是多少?”

    陈德甫道:“知他是多少?

    我恰才也是这等说,他道:”我是巨富的财主。

    他要的多少,他指甲里弹出来,着你吃不了哩。

    “周秀才也道:”得是。

    “依他写了,却把正经的卖价竟不曾填得明白。

    他与陈德甫也是迂儒,不晓得这个圈套。

    只道口里说得好听,料必不轻的。

    岂知做财主的专苦克算人,讨着小便宜,口里便甜如蜜,也听不得的。

    当下周秀才写了文书,陈德甫递与员外收了。

    员外就领了进去与妈妈看了,妈妈也喜欢。

    此时长寿已有七岁,心里晓得了。

    员外教他道:”此后有人问你姓甚么,你便道我姓贾。

    “长寿道:”我自姓周。

    “那贾妈妈道:”好儿子,明日与你做花花袄子穿,有人问你姓,只说姓贾。

    “长寿道:”便做大红袍与我穿,我也只是姓周。

    “员外心里不快,竟不来打发周秀才。

    秀才催促陈德甫,德甫转催员外。

    员外道:“他把儿子留在我家,他自去罢了。”

    陈德甫道:“他怎么肯去?

    还不曾与我恩养钱。”

    员外就起个赖皮心,只做不省得道:“甚么恩养钱?

    随他与我些罢。”

    陈德甫道:“这个,员外休耍人!他为无钱,才卖这个小的,怎么倒要他恩养钱?”

    员外道:“他因为无饭养活儿子才过继与我。

    如今要在我家吃饭,我不问他要恩养钱,他倒问我要恩养钱?”

    陈德甫道:“他辛辛苦苦养这小的与了员外为儿,专等员外与他些恩养钱回家做盘缠,怎这等耍他?”

    员外道“立过文书,不怕他不肯了。

    他若有说话,便是翻悔之人,教他罚一千贯还我,领了这儿子去。”

    陈德甫道:“员外怎如此斗人要,你只是与他些恩养钱去,是正理。”

    员外道:“看你面上,与他一贯钞。”

    陈德甫道:“这等一个孩儿,与他一贯钞忒少。”

    员外道:“一贯钞许多宝字哩。

    我富人使一贯钞,似挑着一条筋。

    你是穷人,怎倒看得这样容易?

    你且与他去,他是读书人,见儿子落了好处,敢不要钱也不见得。”

    陈德甫道:“那有这事?

    不要钱,不卖儿子了。”

    再三说不听,只得拿了一贯钞与周秀才。

    秀才正走在门外与浑家说话,安慰他道:“且喜这家果然富厚,已立了文书,这事多分可成。

    长寿儿也落了好地了。”

    浑家正要问道:“讲以多少钱钞?”

    只见陈德甫拿得一贯出来。

    浑家道:“我几杯儿水洗的孩儿偌大!怎生只与我一贯钞?

    便买个泥娃娃,也买不得。”

    陈德甫把这话又进去与员外说。

    员外道:“那泥娃娃须不会吃饭,常言道:有钱不买张口货。

    因他养活不过才卖与人,等我肯要,就勾了,如何还要我钱?

    既是陈德甫再三说,我再添他一贯,如今再不添了。

    他若不肯,白纸上写着黑字,教他拿一千贯来,领了孩子去。”

    陈德甫道:“他有得这一千贯时,倒不卖儿子了。”

    员外发作道:“你有得添添他,我却没有。”

    陈德甫叹口气道:“是我领来的不是了。

    员外又不肯添,那秀才又怎肯两贯钱就住?

    我中间做人也难。

    也是我在门下多年,今日得过继儿子,是个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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