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鲸骑2_第三十九章 赌局落定(第 3/4 页)
他左右看看,见阿抛还像根桅杆一样矗立在船头,便直呼:“阿抛!”待他走来后,就问他当时战场上发生了什么。
这阿抛也是个奇人,他知道建文虽然还未身登蓬莱主位,但日后免不了和他打交道,便赶紧走了过来。他平日里本来传令惯了,一句话也不多说,如今听建文这么问,却像竹筒倒豆似的,先把使节如何捣乱插入战斗,双方如何停战,郑提督如何驾到解围,小郎君如何兵退五里,一桩桩一件件讲了一番。
他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总带点南洋戏曲的调子,伊伊阮阮的,也不知是从哪儿看来的。添油加醋更是免不了,一时间还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做了夸张。建文听得瞠目结舌,心想他平日里的传令工作力求精准,看来一定埋没了唱戏的才华。
但建文仔细听了一阵,还是从他的叙述中得到两条关键的信息。
第一点很容易推测,那就是郑提督乃是被邪术约束来此,他不仅自己下不了船,看守的三灵船也被吸了个空,也不知道佛岛之上父皇的坟茔可还安宁。
郑提督本来跟他说要在佛岛赎罪诵经,了此残生,没想到也天不遂人愿。至于打扰他清净的人,不用说就是那个黑衣老僧,小郎君没跟老僧打照面,多半也是出于郑提督的吩咐。
第二点却令建文颇有些意外。
据哑鲁国王子的行为来看,是朝中有人托他寻找自己,且与北海水师并不同路;而这个人是谁,王子并没有明说。按说自己离开朝廷都两三年了,燕帝叔叔即了位之后,朝中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皇亲国戚已经死的死,失联的失联。大浪淘沙,剩下的也就全都是要杀他而后快的,是谁要托这么一个奇怪王子来找他呢?
难道是沈缇骑,不——建文老改不了这个顺口的官衔——是沈千户吗?但是哑鲁国虽是番邦,他也万万不可能指使王子,除非……他已经当了指挥使。
想到这里,建文对自己讪笑两声,道一句“怎么可能”。他只能把这个疑团按下不想,又问阿抛:“那郑提督到底和小郎君说了什么?”
这下阿抛更来劲了。原来郑提督离开北海水师来到蓬莱船队时,船头与他相距就更近了,小郎君和郑提督俩人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就把郑提督如何告知小郎君劲敌将至,这姓姚的老僧手段如何邪门,如何说北海水师所围之处就是建文和青龙船,唱念做打地讲了一遍。
四周闲散的人也都过来听这个大个子绘声绘色地讲话,船头一时间变得热闹非凡。
阿抛讲道:“紧张!紧张!紧张!小郎君眼看提督又道:‘小郎君,你我虽有断臂之仇,但你和小靖王的赌约,还是有几分儿戏了。’小郎君道:‘强者之间自然有自己的决断方式。’两人就此僵持不下。”
建文听了噗嗤一笑,郑提督说话哪里是这样,口中又哪说得出小靖王?
但还是心想:“原来他们早知道青龙要被收,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保得我们一行人性命。”
“郑提督道:‘你们赌斗一成,必然立场分明。但来自大明的劲敌就在我身后,你不去找大明的麻烦,大明便不会来找你们么?’”
判官们是第二次听到这番对话,但其中道理大多仍未反应过来。建文听到这里却叹了口气,明白今天小郎君的反应为何是这样了。
本来他和小郎君的这次赌斗,说起来是一次对彼此的试探和考验。说白了,这趟旅途所面对的一开始就不会只是风暴与巨浪,而是一天一个变化的四海形势。他和小郎君彼此都怀疑对方是否有那种统御四海的器量,因此是把四海作为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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