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第3章 殊途同归(第 3/4 页)

    叶涵歌是三班,景钰是四班。这么说,曹文博要给叶涵歌所在的考场监考,而王老师则给景钰所在的考场监考。

    景辰状似不在意地点点头,明知故问道:“那讲座你还去听吗?”

    “这怎么去啊?正好时间冲突了。”

    “要不……我去替你监考?”

    曹文博听了这个建议,脸上立刻露出喜色,但很快又颓然地摆摆手:“算了,你也知道王老师那人多难打交道,我要是不去,今年助教的补助都得打折。”

    景辰想了一下说:“我可以去和王老师说说。”

    曹文博还在犹豫:“可是mimo这方面的讲座你不去听听吗?”

    “这位老师的讲座我以前听过,估计内容差不多。”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记得这位老师是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开讲座?”

    景辰抬起头:“那你到底要不要去?”

    “去去去!不过你怎么跟王老师说?”

    景辰皱眉想了一下,说实话,在此之前他还真没跟那位王老师打过交道,在实验室遇到也就点个头打个招呼的交情。而且他也听说了这位老师不太好打交道,刚才只想着替曹文博去监考,还真没想好怎么跟王老师说。

    景辰犹豫了一下说:“不行你就说你病了吧。”

    “我撒谎就会心虚,到时候被王老师识破就麻烦了。”

    “那就我替你去说,说你病得连自己请假都困难。”

    曹文博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儿,古怪地看着景辰:“帮我监考,你费力不讨好,图什么?”

    景辰静静地回望着他,无比沉稳淡定地说:“图你能听到讲座。”

    综合实验课的期中测试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现场实验,那个不难,在示波器上鼓捣出几个波形就算通过。

    另一部分也像其他课程一样有一套期中试题,占期中总成绩的百分之八十,前提是试题分数及格,否则一分不算。

    景钰这学期逃得最多的就是这门课,因为知道真正的代课老师王老师基本不会出现,年轻的研究生助教又很好说话,从来没有点过名。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么佛系的一门课在期中考试时竟然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其他课的期中考试只是算个平时成绩,占比也不会很高,不管期中成绩怎么样,以后肯定还有补救的机会。但是这门课在现场实验或者理论答卷任何一门不过的情况下,平时成绩就是零分,而且平时成绩占期末总成绩的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说,如果期中考试没过,期末只有考到满分才算通过。

    景钰听说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第二天就要进行现场测试,想恶补一下示波器怎么用都来不及了。还好她人不算笨,提前半小时到了上课教室,除了熟悉一下实验仪器,还顺便帮班里一个成绩不错的女生占了她旁边的位置。现场测试开始后,她就跟着那女生一步步操作,也没暴露她其实什么都不会的事实,再加上曹文博还算好说话,她又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卖萌,虽然最后只出了一种波形,但曹文博也给她通过了。

    不过隔天的理论考试,景钰就没这么幸运了。

    考场在实验楼的阶梯教室,教室够大,选了这门课的人也不多,人和人之间简直隔着十万八千里,而且监考老师正是那位出席率和她差不多的王老师。

    得知这门课的记分规则后,她突然想起上次叶涵歌说这门课挂了很多人的事,这才专门去打听了一下这位老师,才知道以前真是她大意了。这位老师看着不声不响,实则最不好惹,学生逃课,她一般不会说什么,但当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什么都来不及的时候了。

    奈何不好惹景钰也已经惹了,眼下想作弊交换答案显然是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考试题目不要太难吧。

    拿到卷子后,她还真挺高兴——除了前面几道选择题不能随便答,后面的问答题都是描述性的。

    这就好办了,多年的应试经验告诉景钰,只要写得够多够真诚,总会拿到几分的。

    与此同时,另一个考场中,监考老师还没来,叶涵歌还在临时抱佛脚,忽然听到原本嘈杂的教室安静了下来,似是有人走上了讲台。

    她以为是曹文博,也没当回事,想着能多看几分钟的书就多看几分钟,直到听到身后的女生夸张地感慨:“怎么是他!”

    叶涵歌的学号是一号,每次考试都坐第一排,这次也不例外,然后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景辰的目光。

    他今天穿了件立领白色棉布衬衫,衬衫下摆随意散在淡蓝色的牛仔裤外,脚上是双寻常的白色运动鞋。然而就是这么一身简单的行头,让他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气质,配上他似乎刚理过的清爽短发,还有那过分俊逸的眉眼,这杀伤力可想而知。

    此时他一手随意地撑在装了卷子的牛皮纸袋上,微微朝她扬了扬下巴:“书收一收吧,马上开考了。”

    原来他半天不发卷子就是因为她。

    她顿觉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把书塞进课桌里,乖乖等着发卷子。

    叶涵歌在实验室里跟项目跟了将近两个月,对一般仪器的使用比别人要熟悉些。所以原本这门课的考试她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监考老师会是景辰。

    想到他可能正在教室的某个角落里看着她,她就浑身不自在,于是总忍不住抬头寻找他的位置。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他和其他监考老师不同,好像并不在意有没有人想作弊,只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着,随意翻看一本他带过来的书。

    除了叶涵歌,也有其他人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渐渐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她听到坐在她后排的女生似乎在悄悄翻书。

    一开始那女生翻书的动静还不算大,但是景辰的纵容让女生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翻书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听得叶涵歌都替她紧张。

    她不安地抬头扫了眼景辰的方向,果然就见他也看了过来。片刻后,他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叶涵歌很想提醒一下身后的女生,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女孩子抄得忘乎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大祸临头。

    不过让叶涵歌很意外的是,景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经过那女孩的座位旁边时,警示性地敲了敲桌面。那女孩子被吓了一跳,连忙战战兢兢地收起书。

    叶涵歌也跟着松了口气,再度低头看卷子,大部分的题目她都能答上来,但是有一道选择题让她很为难。

    她和景钰的要求不一样,她要保研,所以一分都不能白丢。可是这道题她涂涂改改好几次,还是不能确定该选什么。

    这时候她视野内出现一片白色的衣角,再往下是双笔直修长的腿。

    她本以为他只是路过,没想到他却停在了她的座位前方。

    她突然有点紧张,是她刚才有什么鬼祟的行为让他误会了吗?

    她脑子里正天马行空地猜测着,身旁的人动了动,从她身侧转到了她的对面,与此同时,他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划过她铺在桌面的卷子,最后在某处点了点。

    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到刚才他似乎也是这么提醒身后那女生的,难道是她的视线满场找他,被他误会了?他是在提醒她专注做题,别动什么歪心思吗?

    叶涵歌有点不爽,暗忖这人太武断。

    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所剩不多了,于是她又开始琢磨那道不确定答案的题,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现在这个答案比较靠谱,就没有再改。

    过了一会儿,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到了她的身后,她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她没有回头,也能凭着洗衣液香气的浓淡程度来判断他离她有多近。

    他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才重新回到了讲台上。

    叶涵歌的心狂跳,她刚才可一点小动作都没有啊,所以他这奇奇怪怪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还没等叶涵歌想明白,考试已经结束了。他回到讲台上,众人陆陆续续起身上前交卷子。轮到叶涵歌的时候,他似乎专门看了眼她的答案,然后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又是什么意思?叶涵歌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的路上,叶涵歌遇到了同样考完试出来的景钰。景钰和她的同学有说有笑的,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叶涵歌说:“这么高兴,看来考得可以嘛。”

    “也就那么回事吧,不过这题出得好。”

    “怎么看题出得好不好?”

    “全是问答题,多好!管它写得对不对呢,反正我写了一大堆,写得手都酸了,最后算是把卷子都写满了吧。”

    叶涵歌无语:“又不是哲学题,你都写什么了?”

    原来景钰抱着靠真诚打动阅卷老师的目的,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内容,最后一题甚至还写下了自己没有复习充分的原因,并期望能够得到阅卷老师的谅解,附赠了一大堆祝福老师工作顺利、身体健康的话,末尾甚至很走心地画了几颗小桃心。

    叶涵歌听完只觉得无语,但是此时看闺密心情还不错,她就没着急打击她。

    景钰又问她:“你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不过有一道题不太确定选什么。”

    说到这一题,叶涵歌连忙找出书来确认,结果发现自己摇摆不定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在正确答案和具有迷惑性的错误答案之间选择了那个错的。

    景钰安慰她:“就一道题而已,影响不了你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走出教学楼,景钰一眼就看到也顺着人流往外走的景辰。

    “咦,景辰怎么在这儿?”景钰问。

    叶涵歌顿了一下说:“来监考的。”

    “你们考场吗?”

    “对,替曹师兄来的。”

    “那你们考场的人可惨了。”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记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景辰这人有的时候实在是太过正直了。高中时有一次,景辰作为数学老师的得意门生帮着老师批改低年级学生的卷子。景钰得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后,死乞白赖地请求景辰务必给她放放水。其实景钰那时候成绩不错,也就是知道自家堂弟有这个机会放水,不用白不用,谁知道景辰非但没放水,反而因为景钰最后一题跳了步骤额外扣了两分。这事把景钰气得够呛,一度扬言要和他断绝姐弟关系。可惜这只是她的独角戏,什么断绝关系,景辰完全没当回事,照旧我行我素地上学放学。

    叶涵歌正要回话,突然想起考场上他两次走到她跟前的情形,如今想想,他手指点到的地方,不就是她做错的那道题吗?难道他是在提醒她吗?

    叶涵歌有点不敢相信,当初对着亲堂姐都能大义灭亲下得去狠手的人,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事,竟然学会给熟人行方便了?

    叶涵歌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应该啊!没理由啊!

    这之后没多久,期中考试的成绩就陆续出来了,综合实验这门课的成绩还没有录到网上,就听说叶涵歌的班级已经有人知道自己挂掉了。这个消息让期中考试过后又恢复了懒散生活的景钰突然警觉起来——有人挂掉了,那她会不会也挂掉?

    景钰央求叶涵歌:“这种卷子那王老师应该不会亲自改吧?我看多半会交给手下的研究生,那曹师兄又是助教,我猜就是他来改。你常在实验室,跟他熟,帮我问问我的成绩呗。”

    “问问是没问题……”叶涵歌有点为难,“但如果成绩不好呢?”

    凭她和曹文博的关系,让他给景钰放水肯定是没戏的。他们还没熟到那份儿上,而且叶涵歌也不太了解曹师兄这人在这种事上的态度,万一适得其反呢?

    景钰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有点气馁地说:“早知道我也好好跟师兄搞好关系了,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叶涵歌眨了眨眼:“你也不是没有说得上话的人啊……”

    景钰正想说什么,看到她的表情明白了她指的是谁,冷哼一声说:“指望那小子还是算了吧。他有多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现在巴不得等着看我补考的笑话呢!”

    不知怎的,叶涵歌就又想到考试时他提点她的情形。

    她犹犹豫豫地劝景钰:“可能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吧,你整天欺负他,要是我,我也想着找机会报复你呀!”

    景钰一听就奓毛了:“我欺负他?我欺负得着吗?在我家,他才像是真正的大少爷,我就是个用来衬托他的二傻子!”

    叶涵歌想到了以前,竟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直接惹来闺密一个痛心疾首的白眼。

    叶涵歌赶紧转移话题:“我是说人都是会变的,你不问问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帮忙,再说也不用他做什么。据我观察,曹师兄跟他关系很好,只要他打个招呼,不说给你个高分吧,你写了那么一大堆,给个及格分数应该不成问题吧。”

    景钰想了一下,嘟囔着说:“让我求他?下辈子吧。”

    然而这话说完,没有等到下辈子,景钰还是拨通了景辰的电话。

    景辰刚洗过澡,正在宿舍里上网查资料。曹文博这些天没干别的,光忙着改卷子了,今天还剩下最后十几份,他索性带回宿舍来改。

    景辰这边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身边的曹文博哈哈大笑。

    景辰带着蓝牙耳机,所以曹文博完全没注意到他正在接电话。

    见景辰看过来,他耸动着肩膀哆嗦着手,把一张卷子摊开在两人面前。

    “我要笑死了!你看这人写的什么。每道题都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她以为是写作文呢!你再看最后这段……”曹文博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女生的语气念了起来,“大三以来学业压力日益繁重,我因天资有限,虽然每天挑灯夜读至深夜,但依然有学不透彻的地方,希望老师看在我一心向学、态度端正的分儿上放我一马。最后祝愿老师心想事成,越来越漂亮/帅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大三能有什么学业压力啊!还挑灯夜读到深夜?这学期她除了第一节课露了个脸,后面基本就没出现过,这还一心向学、态度端正?哈哈哈哈哈哈,当我瞎吗?我看这段话里只有一句是真的,她天资是真有限。话说这种人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巧了,她也姓景,不会是你家亲戚吧?”话刚说完他又立刻否定道,“怎么可能,就看智商这一点,她就不会是你的亲戚。”

    景辰瞥了眼那卷子上的名字,又瞥了眼自己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

    但曹文博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注意到景辰的神色有什么不对,继续说道:“还有啊,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差个几分来求求情也就算了,但答成这样还指望我放她一马,是让我替她重新答一遍吗?而且现场测试那天我已经放她一马了,她还不知足……”

    说到这里,曹文博脸上竟然出现了可疑的红晕,这让景辰鬼使神差地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曹文博见景辰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那天的情况说了。

    那天他明显看出景钰什么也不会,笨手笨脚的,还装模作样假装很懂的样子,其实全程都在偷看旁边的人怎么做。他本来也不是个较真的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能鼓捣出波形来,他就给她通过。谁知道放了半天水,她还是差一种波形。没想到那姐妹也放得开——虽然是助教和学生的关系,但平时见了面她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过——可那天她一口一个师兄,语气嗲嗲的不说,还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蹭。虽然入秋了,但金宁的天气还是挺热的,她穿得又很清凉……

    还没等曹文博红着脸把这段经历说完,一声足能刺穿人耳膜的咆哮声从景辰的耳机里传来。

    景辰倏地摘掉耳机,站起身来。

    曹文博见他反应这么大,不解地问:“怎么了?”

    景辰揉了揉耳朵,拿着手机走向阳台:“去接个电话。”

    景辰走到阳台上顺手关上推拉门,深吸一口气才重新戴上耳机,等来的却是景钰怒不可遏的一连串的“去死”。

    “骂我也改变不了你综合实验课要补考的事实。”

    “我们完了!我要和你断绝姐弟关系!”

    “我记得一年前就断绝过了,一年前没断掉的话,半年前那次应该也断了。”

    “你少跟我说风凉话!看我笑话,你很开心是不是?”

    说着,强悍如他姐景钰,竟然也有些哽咽了,这倒是让景辰有点意外,意外之余还有点不知所措。可还不等他说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他对着手机沉默了片刻,转身回到房间。

    曹文博还在改卷子。虽然明知道结果,但景辰还是问了一句:“刚才那份卷子及格了吗?”

    曹文博以为他是想接着八卦,理所当然地笑着说:“怎么可能及格?”

    景辰顿了顿又问:“差得多吗?”

    这一次曹文博总算注意到了景辰的不同寻常,有点不确定地问:“还真是你家亲戚啊?”

    景辰用沉默回答了他。

    曹文博尴尬地抽出卷子给他看:“那个……刚才我……”

    “没事。”他淡淡地说。

    他姐为了蒙混过关能做出什么事他想象得出,而曹文博是什么样的人品他也很清楚,所以他知道曹文博那些话应该算是说得很含蓄了,倒是景钰,还不一定怎么把人当傻子看呢。曹文博也是厚道,才让她过了现场测试,而且眼下看这份答卷,五十六分也算是很给她留面子了。

    曹文博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在一旁解释说:“我真没有故意为难她的意思,这分数我真尽力了……”

    景辰把卷子还给他:“我知道。”

    叶涵歌见景钰电话拨出去,明明通了却半天不说话,看她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对劲儿,还想问问她怎么了,就见她突然怒吼一声“曹文博”就开始骂人。

    难道这电话不是打给景辰,而是直接打给曹师兄的吗?不是打算求人吗,怎么直接骂上了?

    叶涵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去劝劝景钰时,景钰已经恨恨地挂断了电话。挂上电话后她就开始哭,这在叶涵歌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叶涵歌愣了一下,连忙上去安慰她:“曹师兄不同意帮忙吗?那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大不了补考,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复习。”

    景钰可太委屈了,抱住闺密号啕大哭,边哭边骂:“曹文博这个死变态!”

    这事没影响景钰太久,因为成绩公布后,景钰就打听到,他们班这一门没过的人还真不少,有人跟她一样惨,她也就不觉得自己有多惨了。不过曹文博这个人,却被她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接下来半学期,她倒是再也没有逃过这门课,而且每次都会提前赶到教室,找一个正对着讲台的位置。上课之后她既不认真听课,也不开小差,只负责做一件事,就是幽怨地盯着讲台上的曹文博,当他的目光不小心与她对上时,她再缓缓露出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景钰相信,如果目光能杀人,那么曹文博怕是早被她凌迟了。

    曹文博没想到,当个助教也能惹来杀身之祸,不就是挂了她一门课吗?再说也不能怨他呀!虽然满心委屈,但考虑到对方是景辰的亲戚,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每次见了景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遇上就远远躲开,上课时更是小心翼翼地避着与她目光相触。

    叶涵歌虽然猜到景钰大概是因为综合实验课没过的事情,记恨上了曹文博这老实人,但说实话,她也觉得这事不怪曹文博。可是景钰的性格她也知道,光讲道理肯定行不通。所以她就想着得找个机会,让两个人和解一下。

    正好圣诞节快要到了,做实验之余她试探地问景辰:“景师兄,你去年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美国的圣诞节是不是很热闹?”

    “没有。”他顿了顿说,“去年我在圣诞节前就回国了。”

    美国的圣诞节就和国内的春节差不多,都是最亲近的亲戚朋友在一起过。他一个外人,本来就很难融入,再加上他归心似箭,想着早点回家见到她,圣诞节前就回了国。他在家等了半个多月,才听说她也放假回家了,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就看到她和别人亲亲热热地去看电影。

    想到这里,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她:“今年的平安夜你打算怎么过?”

    叶涵歌想了一下说:“可能会和朋友一起吃个饭吧。”

    朋友?哪个朋友?是不是那家伙?

    他点点头说:“只吃饭没什么意思,不如组织点集体活动。”

    她想和某些人单独出去过圣诞?他绝对不允许。

    叶涵歌没想到还没等她提议大家一起过节,景辰自己就先提议了,这样不仅能化解景钰和曹师兄的矛盾,也能让她借机和他一起过个节。

    她矜持地笑笑:“确实人多了更热闹。”

    “那到时候你和景钰把时间空出来就行,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叶涵歌欣然应下。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在她印象中景辰绝对是不喜欢凑热闹的那种人,难道是她不了解的这几年里,什么东西改变了他吗?还是,他也想借机和什么人一起过节?

    她不由得就想起了好些天没怎么在实验室里出现过的郭师姐,难道是两人之前闹了别扭,他想借此机会缓和,但又不好意思单独约会,所以找来他们这些人当陪客吗?

    想到这里,她试探着问他:“大家可能都已经在安排过节的活动了,要组织集体活动的话,需要早点通知吧,要我通知谁吗?”

    “还是我来吧。”

    他哪是张罗这种事的人,分明就是有私心。

    叶涵歌神情落寞,没再说什么。

    景辰瞥她一眼,心里有点不痛快,没给她机会通知那家伙,她就不高兴了?不过她要是坚持叫那人一起来,他也没办法拒绝,不然显得他没风度。但是在他眼皮子下,总比让他们有机会单独出去约会好。

    组织个小规模的集体活动,对曹文博这个前学生会主席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的事情。景辰仅仅是提了个想法,他就立刻响应,并且在一小时内给出了三个详细的活动策划。邀请的人员、吃饭地点、饭后活动地点、前往方式……他在活动策划中都写得非常详细。

    景辰随意看了几眼,所有包含唱歌环节的方案都被他否决了。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最近几次和ktv有关的经历都不怎么美好。

    曹文博只好建议道:“那‘轰趴馆’这个方案呢?那地方我去过,楼上楼下两层,一般二三十人包馆最划算,但如果我们凑够十几个人过去也差不多。那地方可以打游戏、打牌、打桌球,你能想到的差不多都有,大家想玩什么玩什么,可以随性点。”

    景辰果断否决:“不好。”

    “为什么啊?”

    那么大的地方大家又那么分散,岂不是很方便其中个别人凑到一起?

    “我们没那么多人,不划算。”

    曹文博唉声叹气:“那就只有最后这一个了。”

    景辰看了看最后这个方案,在他们宿舍聚餐,饭后大家一起玩狼人杀。

    虽然不知道狼人杀是什么,但听着不错,而且在他们宿舍里,是他的地盘,空间又不大,人在哪儿都一目了然,就算蒋远辉那小子脸皮再厚,料他也不敢在他眼皮子下搞什么小动作。

    他点点头:“就这个吧。”

    既然要在宿舍里搞活动,就得问问宿舍其他人要不要参加。

    他们宿舍一共四个人,唯一一个非单身的早就说好了要和女朋友出去过夜,剩下的人除了景辰和曹文博就是老白。老白听说有活动自然很高兴,还提议多叫点人,人多了才热闹。

    -->>(第 3/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最近更新 刚准备高考,离婚逆袭系统来了 华娱从男模开始 我在直播间窥探天机 重燃青葱时代 港片:你洪兴仔,慈善大王什么鬼 讨逆 盖世神医 舔狗反派只想苟,女主不按套路走! 牧者密续 那年花开1981 1987我的年代 修罗剑神 混沌天帝诀 1979黄金时代 大国军垦 至尊战王 巅峰学霸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国潮1980 超级修真弃少
最多阅读 刺青 攻玉 攻略病娇男配的正确方法 上瘾 白色口哨 仵作惊华 雪意和五点钟 理我一下 敬山水 漂亮朋友 慢性沉迷 甜妻 文物不好惹 洞房前还有遗言吗 杀死那个白月光 你比北京美丽 偷香 顶级诱捕公式 他喜欢你很久了 猫咪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