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 3/4 页)
只见她取来新鲜橘皮,捣出汁水,再调进稍许墨汁,细细匀在自己面上,把脸色染得蜡黄。
在眉毛上精心粘了几许毛发,巧用眉笔轻扫,生生整出一双粗旷的扫帚眉。
头上戴着狗皮兜帽,脖子围着条破旧围巾,穿一身田里庄稼汉常穿的大棉袄子,完全是个田里乡间常见的庄稼汉子。
挨得些许时候客栈外便传来嘈杂的声音,声音至楼下起,是有人挨间搜查。
不多时几个兵士砰砰地胡乱一敲门,便闯了进来。
只见屋内一面貌平凡的农汉,正端着一碗药,喂躺在床上的小娘子喝药。
那小娘子倒是长得一副花容月貌,突见有生人闯了进来,羞得举起袖子遮了半张脸。
却是尤抱琵琶半遮面,病若西子胜三分,那一低头地温柔看得几个年轻的士兵面皮上红了红,举止也不由少了几分粗鲁。
那农汉不住地打捐作揖,只道自己婆娘身怀六甲,带病在身,望军爷多行方便。
领头的士官仔细搜寻房间,并无可疑之处,也就不再为难他们,退出屋去。
一日之内巡查的人员来了几波,周晓晓二人均未露出破绽。
入夜外间渐渐安静下来,周晓晓方才解开俞行知的衣物查看伤势,经此一番折腾,他的伤情更为严重,然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刻,无处寻医,只能用先前医生留下的药物勉强医治。
周晓晓为他包扎好伤口,将换下带血的衣物都放置火盆里慢慢烧化,把贵重财物并些衣服打一个小包藏于他腹部假作孕妇,又将一柄尖刀压在枕头下,方才翻身上床。
一人一条被子并排睡在一起。
因身在险境,周晓晓虽然疲惫,也只浅浅睡着不敢深眠。
俞行知伤重,迷迷糊糊中噩梦不断,浑浑噩噩地一会被饿鬼追杀,一会被恶人逼至绝境。
然而每每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总是突然从凶残的恶人身后探出周晓晓的面孔来,她像那探进深渊的月光,轻轻开口说道:“别怕。”
一双莹白的素手就破开浓黑,将他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
“醒醒,醒醒。”
俞行知感到有人在轻轻拍着他,他在梦境和现实中恍惚了一下,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说,“别怕。
没事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梦中反复出现的面孔真实地就靠在自己枕边,黑暗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关切地看着自己。
一只温软的手从被子里伸过来,握紧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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