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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第 1/4 页)

    第七章木兰原是尚书郎“饿鬼上门啦!万佛烽火啦!”却说阿秀一路逃难沿窄巷一溜烟地奔进了厨房正大喊大嚷间便听一名家丁叫了起来:“少爷!你总算回来了!管家!快来啊!少爷回来了!”阿秀吓了一跳看杨府管家姓“蔡”数十年来忠心耿耿深得杨府上下信赖每回见到自己总是叨叨絮絮念得整篇一会儿让他抓着了必无好事。忙道:“还嚷!再嚷就不救你啦!”

    那家丁茫然道:“救我?少爷要救我什么?”阿秀大喝道:“天下大乱、万佛烽火!末世已经到了!你还不知死活么?滚了!”随手找来一只大麻袋将包子、点心全数扔了进去装得满饱还不忘多摸一颗橘子随即直奔鲤鱼池便要叩见娘亲。来到了鲤鱼池畔四下阳光普照清风徐吹已在春暖花开时分阿秀忽然有些累了便放落了麻袋自言自语道:“先坐坐吧下午还要逃难可别把自己累死了。”手拿橘子慢慢坐了下来凝视着面前的大池塘。

    这鲤鱼池有个别名称作“龙眼池”听叔叔说这池塘是水神龙王爷的眼睛蓄着它的泪水。也是为此即使别家的井里都没水了这池子却清澈如常数十年如一日至于这传说是真是假阿秀也不管这许多反正自己只消没渴着哪管水从哪儿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其实这“鲤鱼池”之所以漂亮是因为娘亲住在池畔当年她来了杨家爹爹便把楼阁让给她当画坊风景怡然清静幽雅日常里她得了空闲必在楼里待着有时画画儿、有时填填词除了小阿秀谁都找她不着。

    阿秀坐在池边手拿甜橘剥开了果皮随手扔到地下不忘多吐一口痰反正饿鬼打来了人间一切都要化为乌有又何必保持什么整洁?不嫌糟蹋气力么?心念于此更朝花圃拼命乱踩便死也不留遗憾。阿秀嚼着橘子伸了懒腰索性躺平下来一边吃橘子一边抖脚哼曲说不出的惬意。

    小孩子便是这样先前嚷着逃难煞有介事可回到了家中却又舍不得走了。他怔怔望向鲤鱼池心道:“要是真打仗了我就看不到这池塘了。”心念于此竟然有些难过。世上的事总是难以两全其美要想不上学便得饿鬼来可饿鬼来了京城又要打仗难免要害死许多人。阿秀叹了口气他趴在池畔自言自语:“怎么办呢?有没法子让饿鬼不来可又不必上学?那就可以一箭双鸟了。”一箭双雕之事人间少有倒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时时有之。阿秀有些愁忽见自己的脸蛋映在水上反照点点阳光竟是说不出的好看。阿秀心下大喜暗

    赞在心:“原来我生得这般俊美以前都没留意哪。”也是他小孩子心性一看自己样貌如此神骏便把饿鬼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只管拨弄额望池自照正挤眉弄眼间却又见到了那条玉佩。自小到大娘亲便为自己缝了这条玉带遮住了额头只因阿秀的眉间有一个胎记天下无双故须以玉石掩之免遭神鬼之嫉。阿秀呆呆伸起手来将玉佩解下凝视水中的自己。霎时又见到了那条狭长伤疤望来便像二郎神的天眼让人一见难忘。阿秀呆呆摸着额间伤痕打小到大自己不知问过娘亲多少回为何别人只有两只眼却只有自己生了三只眼娘却顾左右而言它不肯多说。反倒是姨婆说他是天界投胎所以比旁人多了一只眼乃是有福之人。阿秀听了这鬼话之后却也信了因为这段话也解开他心里另一个疑惑为什么他没有爹爹?别人家的孩子有爹阿秀却没有。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若不是常和别人家的孩子一块儿玩怕还不知道世间竟有“爹爹”这玩意儿。

    没爹也好阿秀还有娘那就什么都有了。只是到了六岁那年外婆过世娘亲带着他嫁入了杨家。阿秀也忽然有了一个“爹”那便是“杨伯伯”不过阿秀一点也不高兴反而又哭又闹他死也不肯改名就是不要做“杨神秀”他只要做自己的小阿秀。这时“杨伯伯”便亲自过来开导他他说阿秀其实本就姓“杨”因为他额头上那只天眼便是“三眼二郎神”的记号。

    二郎神名叫“杨戬”也是个姓杨的据说这位神明是玉皇大帝的侄儿英俊潇洒、武功高强另还养了一头威风哮天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额上的神眼还会光。阿秀听得自己是“二郎神”投胎真是大喜欲狂便开开心心地由了大家成了今日的“杨神秀”。几年过去阿秀长大了见识一开自也晓得被人骗了。什么“二郎神”下凡、什么“天界投胎”、摔到豆浆铺里成了小娃娃遇上娘亲叫妈妈全是骗小孩的胡说八道。只是他虽不再信这些鬼话却也不再热衷打听神眼的来历更不曾追问自己的生父是谁因为阿秀心里明白他已经有了一个“爹”。打进杨家以来爹爹待他始终严厉有时更会拿藤条抽他阿秀嘴里骂着其实心里并未抱怨因为他明白爹爹真心待他若非是对待儿子谁会望死里打?可是……可是……阿秀望向池水摸着自己的天眼不知不觉间泪水竟已盈眶。阿秀真正的爹到底是谁呢?他为何从不来探望自己?莫非他讨厌阿秀这才遗弃了他?阿秀把脸埋在膝盖里低声哭着。正自怨自艾间突然心

    念一动:“等等不只是我方才那怪人也有一只天眼他……他到底是什么人?”阿秀是早熟的孩子打八岁以来便不信什么“天眼佛睛”却没料到此事竟然有凭有据不独是他世上竟也有人生了这只“神眼”!适才亲眼所见城头上那名怪人与自己一模一样他也是个三眼的他到底是谁?为何盯着自己猛瞧?还自称认得娘亲又说小时候抱过自己难不成这人便是……便是……

    阿秀张大了嘴忍不住跳了起来颤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没这种事!”

    阿秀怕了起来慌张之下拼命摇头偏偏那怪人的脸庞就是挥之不去那只神眼儿如此清楚便印在他的眉心额间模样位置与自己一模一样。倘使……倘使他就是自己的生身父亲那会如何呢?他会否登门造访把自己从娘亲手里要了走?阿秀一颗心好似停下了依稀之间好似看到自己挥别了娘亲随着个陌生人去到了异乡从此妈妈不见了叔叔不见了爹爹也不见了身边却多了一个三眼怪人咧嘴傻笑。阿秀吓得牙关颤抖想起那人满身穷酸八成是个穷光蛋自己若真与他相依为命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霎时大哭道:“不要!不要!娘!您别把我送人啊!”骇然之下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忙冲向了鲤鱼池奔入了楼阁也是小孩儿走路不看地下方才来到门内突然脚趾一疼哎呀一声顿时摔了个狗吃屎。阿秀疼哀哀地爬起骂道:“土地公你领钱不办事啊?忘了本少爷是天界投胎的?怎不来保护我啊……”他喃喃苦骂凝目来看却见地下放了一只扁担两头各一只木柜却是街上看过的面担。阿秀咦了一声:“这是谁的东西?怎会放在这儿?”

    此地是个小厨房娘亲有时夜里作画累了多在这儿煮宵夜吃。没料到娘亲吃饭不过瘾居然上街买了面担回来莫非要在家里卖面了?想到这个“面”字心里忽觉不对劲好似自己听谁提过什么事情却与卖面的有些牵扯?他想不明白却不忘记报仇举脚一踢朝面担便是一脚谁知那木柜做得牢靠只疼得他抱脚跳起哎呀哎呀地叫疼一路跳上楼去了。这处阁台共计上下两层下头是厨房客间上头才是娘亲的居所他推开了门里头安安静静好似娘亲还没起床阿秀眨了眨眼走到床边一看只见炕上盖着一床棉被一名女子面向内里露出满头乌丝秀宛如绸缎一般棉被底下还露出一双晶莹**雪白动人。阿秀咦了一声暗暗惊讶:“娘的腿变白了?”娘是扬州人肤色也算白皙一类只是与爹爹、叔叔、奶奶相

    比却又输了一大截。只是说也奇怪一个晚上过去娘的肤色变得雪白晶莹彷佛羊脂宝玉一般莫非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阿秀呆呆看着眼看大腿就在眼前便伸手摸了摸打算体会一番。不愧是大腿入手滑腻摸来十分顺手。阿秀眨了眨眼便又小心捏了捏。大腿微微一动缩回棉被去了。正惊奇间枕头上秀流动床上女人转过身来沉沉而睡阿秀凝目一观不觉大吃一惊:“怪了?这……这女人是谁啊?”

    面前躺了个姑娘约莫二十来岁长长的睫毛甚是漂亮肤色白皙脸颊也比娘亲丰腴些。反复看了几眼心下猛醒:“啊呀!这不是芳姨么!”

    阿秀自也认得琼芳过年前他去“魁星战五关”看人比武当时便见到这么一位秀气的公子爷其后果然证实她是女人名叫“琼芳”只是说来奇怪这芳姨明明是娟姨的朋友和娘不大熟却为何睡到娘的床上?阿秀也懒得多想了反正床铺柔软上头又睡了漂亮女人顿时睡意浓重哈欠道:“昨儿一夜没睡先躺躺吧。”扔下了麻布袋急急爬到炕上打算与美女共枕一番。天气寒冷被窝里温暖如春阿秀大觉舒坦他抬起头来先瞧见芳姨的俏脸又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不觉脸红心跳暗想:“我要早生十年非娶她做老婆不可。”转念又想:“不知她喜不喜欢小孩?那我又可以骗一个干娘了。”当下拿出对付干娘的办法先紧靠怀中讨其爱怜揩了些些油水之后手脚便抱了过去打算乱挤一通。“大胆!”哎呀一声惨叫阿秀直滚了出去撞到了桌脚圆凳翻倒登时号啕大哭起来。棉被掀开琼芳总算坐了起来。看她昨晚失眠好容易天亮时浑浑噩噩地睡了岂料睡不到几个时辰便有蚊子叮上大腿痒得厉害其后还有东西爬上床来好似鬼压身一般也是她天生悍勇二话不说一脚踢出果然踢下了一只小妖。

    扫除了妖孽烦恼全消。正想倒头再睡却听床下传来孩童哭声琼芳咦了一声探头去看只见床下倒着一名孩子额系玉佩呱呱大哭却不是顾倩兮的宝贝儿子是谁?琼芳过去只见过阿秀几次称不上相熟却陡然下手打人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忙道:“你……你叫做阿秀是吧?伤着你了么?”阿秀善于假哭忙擦拭泪眼哽咽道:“好痛……骨头像是断了……”琼芳叹道:“谁要你溜上床来?不是自己讨打吗?”阿秀哭道:“那是我娘的床啊我怎么知道你睡在上头……还怪我呢……”

    琼芳想想也是道理偏又不善哄弄小孩只得咳了几声左顾右盼问道:“你

    娘呢?起床了吗?”阿秀悻悻地道:“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琼芳累了一晚此时浑浑噩噩听得顾倩兮不在房里也没气力多想什么便又躺了回去吩咐道:“小阿秀先别吵我芳姨还得睡会儿。”卷起棉被正要鼾睡阿秀却也爬了过来哈欠道:“我也好累啊借我点地方躺躺吧。”掀开了棉被自行钻了进来。此时琼芳身穿内衫棉被褪下便露出一身雪嫩肌肤尤其大腿粉嫩晶莹更见夺目。只是阿秀年纪还小便也没做什么男女提防只任他躺到身边问道:“你整晚没睡么?去干什么了?”“我撞鬼了!”阿秀哈欠连连叹道:“昨晚我念经做法替结拜兄弟驱鬼谁晓得自己却让鬼抓走后来又见到百万饿鬼杀向北京最后连三眼二郎神都降临了真是活见鬼哪。”琼芳哑然失笑:“什么神啊鬼的就你这么一只小鬼而已哪来这许多鬼?”阿秀叹道:“不信就算啦反正天下大乱了你自求多福吧。”说话之间睡魔真已袭来他打了个大哈欠便将棉被尽数卷起闭眼睡了。琼芳也是困倦之至将棉被抢夺回来再来补眠小憩。阿秀鼾声大作睡得十分香甜慢慢靠到琼芳怀里忽然动了一动琼芳“咦”了一声低头瞧了瞧阿秀待见小孩一脸天真无邪料想是自己多心便又闭上了眼。琼芳闭目养神身旁立时眯开一双小眼睛正是阿秀。他偷瞄了芳姨一眼便又轻轻动了动待听她鼻息沉沉毫无知觉心下大喜正欲大大乱动忽觉臀上一痛啊呀一声惨叫竟又飞下床去他骨溜溜地滚到门口还不及死皮赖脸屁股上又给踩了一脚霎时凄厉大哭:“哎呀!踩死了呀!”

    一声惊呼响起一名美妇急忙收脚却是顾倩兮来了。她蹙眉蹲下扶起了阿秀道:“倒在地下做什么?娘险些踩坏了你。”阿秀活该倒霉却又不好明说实情只得含泪道:“地下凉快躺起来真舒服。”阿秀怪模怪样已非一日顾倩兮面有愠色道:“怎么玩了一晚才回来?娘不是要你天亮前回家么?”阿秀慌道:“娘你不知道我昨晚遇鬼啦!”顾倩兮茫然道:“遇鬼了?什么鬼?”阿秀忙道:“大鬼、小鬼、饿鬼!什么都有!娘!我跟你说一件大事……”顾倩兮没空来听道:“有话一会儿说娘要招呼客人。”她放下一盘热包子走到床边问道:“妹子起来了么?”琼芳早就醒了忙坐起身来道:“对不住我睡晚了。”顾倩兮看来容光焕心情好得不得了笑道:“不打紧昨夜元宵本该让你多睡会儿。”她取来一瓶药

    便在床沿旁坐下道:“手还疼么?”琼芳忙道:“不疼了。”琼芳昨夜让国丈毒打一顿悲愤下离家出走身上又没带钱便投奔顾倩兮来了。这些话不便多说顾倩兮自也不会提只拿起她的手来细细察看伤势。眼见掌心处仍是红肿破皮不见好转。便默默倒出药酒细心为她涂抹。两人相距咫尺琼芳也趁机打量着人家只见顾倩兮有一双漂亮的凤眼、长长的睫毛低头垂望之际丝垂落了半边面颊说不出的好看。琼芳怔怔望着她忽道:“顾姊姊我有件事想问你方便么?”顾倩兮微笑颔:“妹子只管说。”琼芳道:“我昨晚下楼喝水见到了一座面担那是你的东西么?”

    顾倩兮抬起头来朝琼芳望了一眼。琼芳却是一语不一双大眼微微而动只在察看顾倩兮的神色。两人相视无言半晌顾倩兮便又低下头去:“来掌心张开要替你擦药了。”琼芳嗯了一声依言开掌目光却仍停留在顾倩兮的俏脸上久久不离。正看间床边忽然凑来一颗脑袋好奇道:“真惨哪!这是藤条抽的吧?”二女回眸来看自又是阿秀来参观了。顾倩兮沈声道:“去外头玩老这儿捣蛋。”

    阿秀哼道:“谁捣蛋了?娘你别拿清凉膏擦那只会止疼。想要消肿得用老虎油才对症。”琼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顾倩兮叹道:“三折肱成良医。”琼芳恍然大悟想来阿秀让夫子的藤条抽多了自是熟门熟路怕比大夫还精到几分。阿秀嚼着热包子一边偷看女人擦药忽道:“娘芳姨不是娟姨的朋友么?什么时候跟你要好了?”顾倩兮微笑道:“娟姨的朋友就是娘的朋友。难得她来娘这儿夜话娘能不好好招呼么?”阿秀讶道:“原来可以来咱们家大吃大喝啊怪不得娟姨的朋友这般多。”

    听得此言琼芳脸色微窘顾倩兮也是噗嗤一笑她擦过了药便又捧来几件衣裳道:“妹子你的书生装破了我这儿有几件衣服不知合不合身你起来试试吧。”琼芳啊了一声忙道:“顾姊姊你别客气……”顾倩兮道:“是谁客气了?快来试试呗。”昨晚琼芳来得急没带换洗衣裳果然顾倩兮细心周到便为她准备了只是琼芳男装穿惯了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还待推辞间阿秀却搬了个板凳坐了下来鼻中喷气只等着看女人脱衣服却听娘亲道:“阿秀下午学堂要开课了快去收拾书本别又掉三落四的。”阿秀傲然道:“娘今儿个不上课啦。”顾倩兮微微一奇:“不上课了?为什么?”阿秀俨然道:“听好了天下大乱群魔乱舞……学堂即将毁于战火……”正摇头晃脑间却给娘笑着推了出去:“到外头玩去。芳姨要换衣裳了。”砰地一声房门关起阿秀气急败坏拼命拍打房门大声道:“娘!我和你说真的啊!咱们大祸临头啦!”正嚷嚷间忽听嘎地一响房门打开娘亲却又探头出来了。阿秀松了口气忙道:“娘你听我说……”话还在口手里却多了一只木雕小老虎听得吩咐:“小乖乖自己玩喔。”脑袋被人当成小狗拍了拍随即关上房门不忘上了锁。世人无知犹如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只没想自己的娘亲也这般傻呼倒真让人惊骇了正叹息间忽听门里传来说话声:“妹子快把衣服脱了试试这件衣裳。”听得芳姨要宽衣了阿秀双眼圆睁想起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立即奔到楼下搬过了大木梯架到窗边快手快脚地爬了上来。“妹子来套上这件裙子……”听得妇女说话阿秀心头怦怦直跳举起手指朝窗纸狠命刺出挖出了一个大洞就着窥孔心惊肉跳地偷看。

    正望间只见窥孔里的娘亲捧出一身女装却是一件淡青连身裙听她道:“这是我做的月华裙一早替你仓促改了希望合身。”她拿着衣裳在芳姨身上比了比道:“裙围六幅另压百褶风过裙摆其色雅如月华故也名之。来你穿穿看吧。”娘亲说了一整篇那芳姨却不怎么爽利沈吟道:“不了……顾姊姊……我穿不惯女装还是别了……”她推拒了半天始终不脱光阿秀急火攻心心里自是百般诅咒。却听娘道:“妹子你都有了婚约总不成穿着男装当新娘?来我替你宽衣吧……”说着解开了芳姨的书生巾将她一头秀垂落下来。阿秀心中激动忖道:“脱了!脱了!”正激动间果见芳姨开始脱下衣衫想起方才见到的**阿秀更想一探究竟正期待间惊见窥孔一花刚巧不巧给阿娘的衣裙挡住了阿秀望着裙上小碎花内心大惊慌耳中却听道:“头一回穿女装吗?”听那芳姨嗯了一声跟着传来衣服窸窣声响想来露出了白腿。又听娘道:“站起来我替你束腰。”阿秀五内俱焚如受拷打眼前偏又是一大片的小碎花只能急急爬下木梯又匆匆奔回楼上喊道:“娘!有人找你!”嘎地一声房门打开娘亲探头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枝画眉笔茫然道:“谁找我?”“我!”阿秀鼻中喷气赶忙提起脑袋撞开房门急急抬眼来看却见面前坐了个美女身穿桃红比甲、月华衣裙娇滴滴、羞怯怯的却不是芳姨是谁?

    看琼芳一辈子惯穿男

    装如今换回了女儿身姿容风情果然非同小可。顾倩兮含笑道:“阿秀瞧瞧芳姨漂亮么?”琼芳轻咬贝齿低头含娇竟似羞于示人了。阿秀看了半晌冷笑道:“有差别吗?看不出来啊。”娘亲听罢讲评登时提起鸡毛潭子快步走来这回阿秀不必谁来驱赶便已冲出房门险些摔跤了。都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阿秀这张嘴专能惹祸他一路逃回了花圃抚胸喘道:“女人哪就是听不得真话。换汤不换药新瓶装旧酒管用吗?”想起忠言逆耳的道理便又摇了摇头蹲到鲤鱼池旁扔石为戏。正惊疑间突听鲤鱼池传来扑通一声似有什么人从围墙上落了下来掉入了池水之中阿秀骇然道:“谁啊?”急急抬头去看只见一条人影**地爬上岸来一拐一拐地走了。

    阿秀愕然道:“小偷来了么?”杨家乃是大学士府自有侍卫看守可等候半晌竟不见有人现身盘查忙提起手来从颈子处取下一只笛子小心翼翼含在嘴里方才尾随过去。这笛子是爹爹交给他的称作“五里笛”平日一旦遇险只消奋力吹鸣立时有救兵到来昨晚次来试果然招来一个黑衣人虽说不怎么济事总比自己这个小孩儿强些。城外饿鬼来袭什么怪事都能生出阿秀心里害怕正四处巡查间忽见地下湿答答的踩了几个鞋印不觉心下一惊:“找到了!”地下足迹一路朝叔叔的厢房而去不知有何古怪正惊疑间忽听花花水声响起叔叔房里好似躲着有人。阿秀微微一凛忙蹲了下来从门缝向内瞧望赫然间只见一头黑亮亮的长垂下带了几滴水珠。阿秀心下大惊暗道:“女人?”叔叔房里确实躲着一个女人从门缝望内瞧去正是一双雪白藕臂晶莹如玉顺着湿湿的丝向下梳洗阿秀心头怦怦直跳便又将门缝推开了些恰于此时那女子抬起头来露出半边侧脸看那模样竟是个大美人!

    阿秀心下狂喜暗道:“好啊!原来叔叔私下养了姑娘却让我撞见了。”看叔叔是个俊美的官家小姐也罢、丫嬛婢女也好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女人爱着他可他却嘻嘻哈哈、装疯卖傻始终不曾松口却原来早已金屋藏娇说不定小孩都生了几个那也未可知。阿秀蹲地偷看只见眼前美女鼻梁纤秀肤色白腻一双眼儿却是炯炯有神。单靠这张侧脸便芳姨、娟姨来此见了也要自惭形秽何况淑林淑怡之流?八成要闹自杀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方才虽没见到芳姨更衣现下却看到婶婶脱光洗澡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正兴奋间

    忽然脚下一滑撞开了门“啊”地一声惨叫摔到了地下。阿秀暴露身形房里立时传来“咦”了一声只见一双白皙玉足行到面前停了下来。阿秀呆呆瞧着骇然道:“好大的脚啊……”话声未毕玉足高高提起踩到了脸上淡然道:“不但大还挺臭的。”

    阿秀听这话声好熟抬头急看惊见美女消失不见却成了二爷杨绍奇不觉骇然惨叫:“见鬼啦!”杨绍奇将之揪起森然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偷窥洗澡也罢了居然还偷看男人洗澡?敢情是失心疯了?”阿秀大哭道:“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是漂亮姊姊呀!”“滚!”杨绍奇两手奋力一抛将阿秀扔出门去了。

    看叔叔赤膊上身在房中亮标宛如浪里白条无怪阿秀会错认了。眼看没了漂亮婶婶阿秀自是神情萧索便从门外摸了回来躺到叔叔的床上叹道:“叔叔你昨晚去哪儿啦?怎还从墙上跳下来?小偷也似?”杨绍奇打了个哈欠道:“不然怎么着?还能从大门闯进来么?”叔叔向来是***心肝宝只消一刻不见他便要坐立难安即便到了跟前也得交代去处是以日常出入之时多要爬墙钻洞宛如老鼠一般。杨绍奇唉声叹气提起干布将上身擦了擦便又胡乱束了髻另取一件旧袍子披上。虽只是破衣旧裤上身还是显得精神奕奕大显风流气象。

    杨家兄弟各有所长长子杨肃观虽也俊雅却因出身少林体格昂藏朗然有王者之气顾盼间自有一股威仪。相形之下次子绍奇虽无这份官威却多了一份江南文采凭他的天生仪表无须一分打扮仍显得神采飞扬比大哥犹有过之。阿秀怔怔看着忽道:“叔叔我好羡慕你啊?”杨绍奇讶道:“羡慕我什么?”阿秀叹道:“你长得这般好无怪可以天天玩女人。”杨绍奇板起脸来喝道:“鬼话连篇我玩谁了?”阿秀道:“还说没玩?张妈、周婶、李嫂……哪个不是你的相好?”

    杨绍奇为人随和平时从没一点架子府里的丫嬛婢女多与之亲善前庭后厨、东厢西厢到处都是他的人马常来通风报信。杨绍奇哈哈大笑这会儿也招认了便从床下搜出一双黑臭旧袜就着一双白脚套上。道:“你昨晚不是去提灯了么?玩得尽兴么?”阿秀叹道:“我遇鬼啦。”杨绍奇讶道:“鬼?”阿秀仰天长叹:“唉说了你也不信反正咱们大难临头啦……”正感慨间却听叔叔沈吟道:“你说得是饿鬼打来一事吧?”难得遇上一个晓事的阿秀大喜道:“叔叔也知道啦!我跟别人说大家都当我疯子哪。”杨绍奇颔

    道:“是了朝廷上下封住了消息对外都说是演军自然无人信你了。”说着说便又正色嘱咐:“你小心些现下兵马都已聚集城西为防人心恐慌朝廷已严禁风声走漏你再到处嚷嚷小心让人抓起来。”阿秀皱眉道:“为何要封住消息啊?”

    杨绍奇叹道:“不然该当如何?把消息出去让百姓们四处惊慌奔走么?”天下白痴所在多有一听大难临头不必饿鬼上门自己便吓死了。阿秀想想不错忙道:“叔叔别管那帮傻子了倒是咱们家呢?要不要逃啊?”杨绍奇耸肩道:“傻小子皇上都没逃了咱们逃什么?”阿秀愕然道:“怎么?皇上……皇上都不担心么?”杨绍奇道:“他该担心什么?是缺兵少将了还是无米无粮了?说来听听吧。”阿秀喃喃忖想不觉咦地一声:“对啊有伍伯伯在他操什么心啊?”适才亲眼所见伍伯伯调了军马进城不过小试身手便镇住了饿鬼攻势这批人若想闯入北京自也没那么容易。

    想起城外那批饿鬼阿秀心里有些同情低声又问:“叔叔那些饿鬼要干什么啊?为何都挤在城门口?”杨绍奇淡淡地道:“这得问你爹了哪能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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