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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天机(第 1/4 页)

    眼看卢云泪流满面已是泣不成声韦子壮也不禁百感交集他擦着眼角泪水叹道:“起来说话吧。留得老命在不怕没柴烧。反正姓韦的以前也不是白面小生烧烂了脸照样吃喝嫖。”

    众人听他言语如此坦然莫不暗自钦佩。一旁贴木儿灭里便弯下腰来把卢云扶了起来。灵智取出了一条手帕便让卢云擦脸。

    卢云吹泪道:“韦大哥……你……你的家人呢?他们……他们还活在世上么?”

    多年不见卢云第一句问的便是这个。自让韦子壮大为感激忙道:“你放心吧。那晚有人抢先一步带着我的妻小离开北京。”

    卢云大喜道:“是谁?”

    韦子壮紧紧握住卢云的手微笑道:“猜一猜吧我为何会投入‘义勇人’?”

    卢云啊了一声道:“是……是义勇人的领救了他们?”

    韦子壮哈哈一笑却不多言只搂住他的肩头笑道:“先别说我的事了倒是你呢?听说你这几日邪念顿生已成武林第一采花淫贼了是吧?”

    卢云微微一惊道:“什么采花淫贼?此话从何说起?”

    韦子壮笑道:“据咱们义勇人的探子回报好像有人拐跑了一位‘苏夫人’十来日里双宿双飞把这美女糟蹋得十分尽兴可有此事啊?”

    卢云愕然道:“苏夫人?谁是苏夫人?”

    韦子壮笑道:“苏夫人娘家姓琼。”

    听得此言卢云立时想起了琼芳随即想起苏颖已是悚然大惊:“韦护卫你……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和琼姑娘萍水相逢哪有什么私情?”

    韦子壮嗔嗔笑道:“好吧这桩公案暂且压下倒是杨夫人的事情却又是怎么回事啊?”

    卢云喃喃皱眉:“杨夫人?……这又是谁?”

    韦子壮道:“杨夫人娘家姓顾。今晚去布庄买布。”

    卢云大惊失色没想自己在宝庆布庄巧遇旧情人却给察觉了。颤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韦子壮笑道:“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据咱们义勇人的密探指出听说卢大人的面担还弄丢了是么?”

    对方无所不知无微不至当真神通广大之至。卢云神色大窘面红过耳已是不知所措韦子壮附耳道:“别难为情啊你在水瀑里熬了十年一点原阳未泄难免神志错乱。我看你还是赶紧去宜花院消消火吧别老是乱瞄人家的老婆闹得京城妇女人人自危了。”

    杨夫人、苏夫人全成了枕边人那是什么模样?卢云面色更窘忙换了个话头道:“韦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会京城来了?”

    韦子壮想也不想径道:“小武在扬州见到了你。”

    卢云低声道:“小武?……是崇卿孩儿么?”

    韦子壮笑道:“人家都二十来岁了还说什么孩儿?”

    他顿了顿又道:“过年前小武去了一趟江南恰巧在那儿遇上了你此后消息传出各方人马全知道你回来了。”

    卢云点了点头原来早在江南便走漏了消息。他沉吟半晌又道:“我返京时曾在侯爷府上遇见一个高手身穿黑衣也是自称为‘义勇人’这人便是崇卿吧?”

    韦子壮道:“没错你一回京城便成众矢之的。小武怕你遇上麻烦便从红螺寺里悄悄跟着你没想‘镇国铁卫’还是抢先了一步早派人在侯爷府里守株待兔。”

    卢云叹道:“这话倒是我在侯爷府见到了胡媚儿她给了我一封信劝我留在京城当官。”

    “当官?……”韦子壮哈哈大笑“当你个屁官!你还以为是中状元、做翰林么?还不是要你替客栈跑腿?”

    卢云愕然道:“客栈?什么客栈?”

    灵智解释道:“客栈就是‘镇国铁卫’的别号。旗下共有六名账房。今晚你遭遇的人马便是四当家金凌霜的手下。”

    卢云醒悟道:“原来如此那……那胡媚儿呢?她是几当家?”

    话声未落便听韦子壮嗤之以鼻:“什么年头了还轮得到她出头?告诉你这几年胡媚儿已成了低三下四的丫鬟专给人家带孩子啦!”

    卢云吃了一惊他今夜虽曾与胡媚儿会面却没听她提及此事忙道:“她……她成了人家的丫环?你……你听谁说的?”

    韦子壮冷冷地说道:“听谁说的?你去问伍定远的老婆不就明白了?”

    卢云愕然道:“艳婷?她……她收了胡媚儿当丫头?”

    韦子壮道:“当然是她了。若非是她?谁敢把这妓女留在身边?”

    卢云忖想半晌道:“不对啊……这……这艳婷不是和胡媚儿有仇么?为何要收她当丫鬟?”

    韦子壮嘿嘿笑道:“你说反了吧?若非是想报仇又何必收来当丫鬟?”

    听得内情如此卢云不由也恍然大悟了。现世报、来得快。当年‘百花仙子’辣手害死张之越下手凶毒谁知今日自己却落到了艳婷手中这几年想必饱受折磨落得生不如死了。

    想起自己与胡媚儿的情分卢云微起不忍之意道:“真是生受她了。”

    韦子壮骂道:“生受个屁?看你没见识你怎不想想这姓胡的以前陪谁上床?”

    听得韦子壮说话难听之至卢云不由咳了一声喃喃地道:“是……是江充对么?”

    韦子壮冷笑道:“懂了吧?当年艳婷抓住了胡媚儿本想拿来大卸八块做成*人干什么的谁晓得这妓女在江充身边混的久了早学得一身吹捧功夫一见艳婷的面登时拿出了毕生本领把她捧上了天肉麻无比。这艳婷也是个天生下贱的见得胡媚儿这等马屁人才怎舍得杀她?现下这两个女人一个烂、一个贱蛇鼠一窝弄得京城里妓院也似臭不可闻哪!”

    这韦子壮给烧烂了脸性情与当年大不相同了。看他满腔的愤世嫉俗说起话来非‘烂’即‘贱’只不知他何以这般痛恨艳婷竟也把她骂的如此不堪。

    念在武定远的情分上卢云登时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众人闲聊几句眼看众汉子解下了面具各自收拾刀剑道具想来是要离开了。卢云忙道:“韦大哥你……你会带我去见崇卿吧?”

    韦子壮道:“别急!我一会儿先带你拜见咱们领。到时再听他吩咐。”

    卢云愕然道:“你们领?他……他和崇卿有何干系?”

    韦子壮道:“他是崇卿的朋友平日小伍若是遇上了麻烦必然向他求援。”

    卢云点了点头方知崇卿与‘义勇人’渊源极深低声又问:“韦大哥我……我看崇卿身上也有个印记他……他也是‘镇国铁卫’的人么?”

    韦子壮叹道:“是啊他十四岁那年性情大变从此与咱们领结交也开始愤练武。一年之后他便投入了‘镇国铁卫’成了客栈的‘龙影太子’。”

    回思崇卿的凶恶嘴脸卢云不由长叹一声道:“这孩子……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变成这模样?”

    韦子壮道:“你想得知内情自己去问武定远。”

    卢云愕然道:“定远?他……他知道儿子投入‘镇国铁卫’?”

    韦子壮道:“我已经说了这事你得自己去问武定远。”

    卢云愕然道:“为什么?”

    韦子壮道:“有些话外人不好来说。你得自己问他。”

    卢云心下一凛已知此事涉及了伍家得**方才不足为外人道。他深深吸了口气又道:“韦大哥你……你们知道我掉入了白水大瀑布?”

    韦子壮叹道:“当然知道。那年胡媚儿回到了北京带回了一柄剑、一个小婴儿却没有见到你卢大人的影踪谁不晓得你出事了?”

    听得‘小婴儿’三字卢云等时跳了起来慌道:“等等!阿秀!他在哪里?你们有谁知道?”

    卢云与胡媚儿相会之时便曾向她打听阿秀的下落谁知这女子却板着冷冰冰的脸把自己毒咒了一顿至于阿秀是死是活、人在何处却是只字不提。此时卢云关心情切嗓音竟然微微颤抖就怕阿秀有了什么万一。哪知众人看入眼里却只眉来眼去嘴角都挂着笑。

    卢云见他们神色如此心里更加慌张了正要追问这孩子的生死下落却听洞穴极远传来轻轻一响似有什么人潜进来了。这声响虽然低微却瞒不住众高手的耳去。灵智颔道:“金凌霜要攻进来了。”

    韦子壮嘿嘿冷笑道:“客栈的狗腿子又来啦?他***大家先换个地方说话。甭跟他们罗嗦。”

    正要转身离开却给卢云拉住了焦急道:“先别走你……你跟我说阿秀……阿秀他还活着吗?”

    眼看卢云又惊又怕目光中满布自责之色就怕阿秀早已不在世上了。灵智抚了抚他的背心安慰道:“放心神秀极好。他活泼健壮早已长成一个大孩子了。”

    卢云眼眶一红低声道:“他……他在哪里?我可以见到他么?”

    灵智微笑道:“跟我们来吧见到了义勇人的领即便什么都明白了。”

    说话间洞穴里脚步声渐渐逼近只在百尺之外韦子壮立时吹熄了灯火道:“大家跟我来。”

    在场高手极多除了卢云韦子壮之外尚有帖木儿灭里灵智方丈等人自不必畏惧‘镇国铁卫’。只是此行既是为与义勇人的领会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也不必节外生枝。

    众人由韦子壮领队一路向洞穴深处而去。沿途经过每隔几尺便见一个坑道这地底水脉错综复杂竟如迷宫一般。众汉子却是熟门熟路一路左拐右转想来都走惯了。卢云看着便道:“韦大哥你们平常都躲在这儿吗?”

    韦子壮道:“地上一切全是‘镇国铁卫’的地盘地底九幽之处却是咱们义勇人的巢穴。”

    卢云点了点头又道:“他们……他们没派人进来搜捕吗?”

    韦子壮冷冷一笑:“你以为我的‘夜行刀’是练来干啥的?”

    卢云微微颔十年不见韦子壮武功大进早已脱出当年‘八卦游身掌’的格局武功比之当年强了何止一倍?想来‘镇国铁卫’若是硬闯进来必有无数陷阱暗器伺候当是伤亡惨重了。

    卢云又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水道的?”

    韦子壮道:“正统元年夏全京水井一起干枯半年后邻近各省也受波及大家都说这是天罚怪得离奇。咱们领精通风水堪舆之术于是率先潜入井中察看地底水脉动向这便给他找到了这个栖身之所。”

    卢云楞了楞道:“什么?你们领精通风水?”

    灵智接口道:“没错义勇人的领熟知风水除此之外他还精通奇门遁甲五行生克之术算是一位奇人。”

    卢云忙道:“大师也会看面相么?与这位领相比却是谁高谁低?”

    灵智叹道:“知州这是折煞我了。在下虽略知命理可要与人家的道术相比却如初出茅庐相距岂能以道理计?”

    灵智精熟命理当年曾预见武定远日后的富贵极品根底自当不俗谁知却出此自谦之词?卢云颇有不信之意便道:“这人高姓大名?可否赐予在下知道?”

    韦子壮咳了一声欲言又止间却听灵智坦然道:“不瞒知州这位领姓祁人称祁郎中便是。”

    卢云听这名字耳生便只微微皱眉道:“我……我以前识得这人么?”

    灵智还未回答韦子壮便又急急转了回来大声道:“方丈够了!别再跟他说了!”

    卢云疑惑道:“韦大哥何出此言?莫非你信我不过?”

    韦子壮哼道:“你这人一向守不住秘密还是少说为妙。”

    卢云气往上冲大声道:“什么话?卢某此生讲信重义岂是通风报信之人?罢了!罢了!我走便是了。”

    说到气愤处袍袖一拂转身便走韦子壮吓了一跳忙拉住了他慌道:“干什么!干什么!几年不见一句话便得罪你啦?”

    卢云满心不快仍不愿说话灵智便安抚了:“知州别动怒其实韦先生也是好意。想你秉性忠良本事又高当然不受威胁利诱可一旦你的亲人受了挟制逼迫阁下却该怎么办?”

    灵智不愧是少林方丈一语便道破了卢云得弱点。想他天性刚强纵给千刀万剐亦能守口如瓶。可若有人抓住了他的至亲至爱稍加折磨拷打后恐怕卢云便要慨然赴死任其摆布了。想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让他得知为妙。

    卢云想想不错便也叹了口气道:“也罢不问便不问那他为何要见我?”

    灵智道:“你能应验他卜出来的最后一卦。”

    卢云大吃一惊反问道:“最后一卦?”

    灵智淡淡的道:“他相信这场历时十年的大战终会在你的手上结束。”

    卢云更吃惊了慌道:“什么?”

    韦子壮咳道:“大师拜托你少说两句别吓跑他了。”

    今夜入洞以来韦子壮始终神神秘秘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八成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卢云满心疑惑脚步便慢了下来灵智便又安抚道:“卢大人放心吧这位‘祁郎中’并非什么牛鬼蛇神他之所以会给人称为‘郎中’纯是因为他是个大夫。”

    卢云愣道:“大夫?他……他不是熟知风水吗?”

    灵智微微一笑道:“卢大人医理之上还有一层道理你晓得是什么?”

    卢云茫然摇意示不知灵智便自问自答了含笑道:“命理。”

    卢云愕然道:“命理?”

    灵智微笑道:“这位领同知州一般也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他凭着一本经书入门无师自通练成了世上罕有的针灸术熟知人身一切气血循环。不过他看诊时却现了一些奇事有些病人看似给他治好了可不久便即复;有些病人看似沉疴难起药石惘然谁知久而久之却能不药而愈。于是他便懂了原来医理之上还有一层道理。”

    卢云啊了一声道:“便是命理么?”

    灵智含笑道:“没错。人的寿算其实都已经注定好了。他们的生老病死都有一层因果倘使参不破这层道理纵使知其病灶竭心诊疗至多只能医一时却也不能医一世医之何用?于是他便以医理为根基开始钻研命理。”

    卢云听出了兴趣忙道:“何谓命?”

    灵智道:“命者先天之性也形于内为‘气’形于外为‘运’气衰而运衰运衰而命竭故良医为人把脉不只观脏腑查气血也往往趁机观看病人的手相面相以名其一生之荣枯。”

    卢云叹道:“大师所言已是巫医之道了。”

    灵智微笑道:“殷商远古之时医巫本为一家何足为怪?”

    卢云饱读经书自知殷商时医者必也占卜故称巫医。这些人焚烧龟甲以测吉凶渐渐才有日后的易经命理。他点了点头又道:“听大师如此说来此人医术之精莫非还强于青衣秀士了?”

    灵智微笑道:“青出于蓝而青于蓝。青衣秀士的医术是九华祖传仅能治一时之病。义勇人领的针术却更胜一筹能治一世之患。”

    ‘青衣秀士’便是今日怒苍的总军师昔日他曾求道于九华医术精湛天下无双谁知竟有人自称本领强过了他?卢云沉吟半晌又道:“也罢这命理又与风水何关?”

    灵智道:“医理之道可测常人一时之荣枯;命理之道可知凡人一世之吉凶;至于风水地理之道则可察一家一姓、上下三代之兴亡。”

    卢云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风水便是最高的学问了?”

    灵智摇头道:“风水之上尚有一理便是天理。此理隐藏于星象之中若能洞之察之可测天下之动静。”

    卢云微微一惊方知这义勇人的领非同小可竟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忙道:“如此说来这人能预知天机了?”

    灵智微笑道:“知州果然聪明。医理治一时之疾命理治一生之病地理则能治五湖四海、山川百岳之患到得三者俱精之日便能为天下把脉此即太平之术也。”

    命理、地理、天理合称‘三元’。天下儒生所求无多但盼处世以智、修身以仁、立心以勇此为‘三达’之境界。然而三达再高探究的也只是君子立身的道理是以道家羽士不以此为满足他们观察命理内在外观五湖四海到得至高境界便能仰视星象探究天机从而找出‘天地人’三元之法号称术数。

    卢云是孔门儒生少语怪力乱神思索半晌却又不置可否起来道:“大师不是学佛之人么?岂能谈这些玄学命理?”

    灵智笑了笑欠身道:“知州责备的是。我辈学佛之人种三世之因求今世正果本不该谈这些术数。不过在下先天有个智慧障故也沾了些旁门左道。”

    佛法慈悲只论后天修行不信先天之命卢云虽是儒生亦知其详。灵智见他有些不以为然便道:“知州本乃绝世之才若有心探究天命我愿倾囊相授。”

    卢云早年在顾嗣源府上常书僮时也曾一度动念求道这番话若在他年轻时听来自当怦然心动可此时人过中年爱的怨的、悲的喜的都不会再变了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天命与夫子之道不可得而闻也。”

    灵智微笑道:“轮回六道、看似无常实则有其恒常。知州本乃上智之人难道不想探究自己的天命?”

    卢云摇头道:“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纵知天命又如何?”

    这话脱自论语为政第二篇意思是说一个人心里若没了善念纵使衣冠楚楚、知书达礼还不是个斯文败类?卢云以此明志自也表明对天命的看法。

    灵智听他屡番推托不由哈哈笑了:“孔子曾说:‘君子三畏’看来卢大人也如孔夫子一般同样畏知自己的天命了。”

    闻得此言卢云全身震动竟然答不出一个字来了一直以来卢云都不想回到京城其实理由只有一个他害怕得知自己的‘天命’。

    天命者宿命也。千万年来世间万物哪个每不是强者生、弱者死这‘优胜劣败’的至理正是谁也逃不掉的宿命。即便强如‘秦皇汉武’若想成功立业一匡天下也得顺着这条路来走。一旦背叛了这层至理纵以孔夫子之贤、孟夫子之能也要落得一事难成、抑郁而终。是以孔夫子曾说:‘君子三畏’其中开宗明义的第一个恐惧便是‘畏天命’。孔子五十才知天命当他得知此生宿命的一刻称作‘仲尼泣麟’。七十长者闻子路死于道竟痛苦滂沱而若不自禁感生不逢时死不得所悠悠乱世吾心已孤吾命将绝这就是孔子最后的‘天命’。天道无亲以强者为亲。在这残忍的人世间连孔夫子也不禁落泪了故而老子说:“柔弱者、生之徒”佛家说:‘转世轮回’各门各派都懂了上苍的本意却只有儒生不懂。

    几千年来他们既不懂顺天应人之法也说不出什么转世轮回的奥秘。他们不断鼓舞自己的士气总说天下无道他们便要‘替天行道’上天无心他们便要‘为天地立心’然而逆天而为的下稍却只有无语问苍天。

    念及顾嗣源之死卢云以袖掩面泪水竟是夺眶而出。灵智猜到了他的心事轻声劝道:“卢大人轮回六道自有其因果你若想闯出一番事业便得顺著上天的心意行事知道么吗?”

    卢云拭泪哽咽:“上天的心意?那是什么?”

    灵智道:“不妄度不疑心你只要虔诚恭敬自能体会我佛指引你的道路。”

    闻得此言卢云默然半晌轻声道:“大师谢谢你的开示。不过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选了一条路。”

    灵智楞住了:“什么路?”

    卢云没有回答他低着头默默无语那身影虽然孤单却也隐隐告诉了灵智一件事。

    根本没有回头路十年之前卢云就已经做出了抉择他一定会把这趟路走完。

    甬道里一片寂静人人各怀心事谁也没吞齿。良久良久眼看灵智还想再劝卢云便打断了说话轻轻道:“大师别老提我的事倒是你自己尼?你这几年究竟生的什么事怎么江湖上都说你失踪了?”

    灵智微微叹气:“怎么?还有谁在找我么?”

    卢云道:“我曾在永定门一带见到灵音大师。他一直在寻访你的下落。”

    少林四大神僧合称‘智定音真’卢云曾在京城一处陋巷遇见灵音和尚曾听他提起往事好似十年前灵智方丈不告而别就此失踪谁也不知他的下落。殊不知当年的方丈其实早就返回了北京他便是面前这位温文儒雅的‘林先生’。卢云轻声道:“大师你这几年究竟去了哪儿?可以说说么?”

    灵智回思往事饶他五蕴深藏四大皆空还是不免怔怔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正统元年春我从少林寺后山出一路去了西域。”

    卢云愕然道:“西域?”

    灵智拍了拍帖木儿灭里的肩头叹道:“这十年来我托态在帖木儿汗国治下直到去岁方才回来。为免走漏风声我不得不蓄还俗改回俗家姓氏。”

    卢云微微一凛忙道:“大师你……好端端的为何要远走他乡?”

    灵智轻轻地道:“十一年前我获知了天机。”

    卢云惊道:“天机?”

    灵智叹道:“天机者不可泄漏之事也。自从得知天机后我晓得自己大祸临头。为免连累同门不得已而离寺避祸。”

    灵智见识之高、武功之深可说天下罕见若连他也觉得自己处境堪虞足见这‘天机’何其隐讳却又何其重大。卢云微感悚然忙道:“大师到底这天机是什么?”

    灵智道:“天机就是预言。”

    卢云愕然道:“预言?这……这是从那儿生出来的?”

    灵智道:“景泰朝最后一年怒苍群雄曾至我少林拜山卢大人想必还记得此事吧?”

    卢云颔道:“我知道。这是为了天绝大师羁押‘潜龙’一事对么?”

    听得‘潜龙’二字灭里脸色大变韦子壮也是咳了一声灵智却是容情如常道:“没错。那年怒苍山克将复兴朝廷里也是暗潮汹涌我担忧大战将起便去丹阳小镇拜访一位前辈。”

    卢云沉吟道:“前辈?哪一位前辈?”

    灵智道:“我去见宁不凡。”

    卢云啊了一声:“宁不凡?他……他不是退隐了吗?”

    灵智叹道:“他之所以退隐其实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那时天下气运将换我猜测他晓得一些内情便想过去探听谁知此人守口如瓶我与他谈了良久不得要领便闷闷而归没想回程时却大有斩获。”

    卢云微微一凛:“大师见到了什么?”

    灵智道:“回程路上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对我占卜了四卦语言十年后即将生的四件大事。”

    卢云闻言大惊:“此人是谁?”

    灵智叹道:“这人便是今日义勇人的领。”

    古来便有所谓‘卦象识言’如烧饼歌推背图等等莫不是推测百年千年大事只没想早在十年前便有人预测了今日之事。卢云深深吸了口气又道:“他——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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