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给我点颜色(1)(第 3/4 页)
周乔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哪里臭了?”
陆悍骁说:“嘴臭。”
周乔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深深了解他的一肚子坏水。
这种语言陷阱才不上当。
于是,她轻飘飘地“哦”了声:“臭就臭吧。”
刚转过身,肩膀一重,就被陆悍骁抓住。
“你说臭就臭啊?”
他顺势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他缺乏的安全感似乎要从这个吻里全部弥补回来。
直到周乔喘不过气,陆悍骁才松开。
嗓子是润的,嘴唇是湿的,陆流氓的声音是低沉的。
“我错了,你一点儿都不臭。”
过了好久,他又意有所指地道歉:“……对不起,原谅千刀万剐的陆悍骁吧。”
陆悍骁这自黑的诚意满满,屎屁尿都用来给自己加冕了。
周乔冷着心肠说:“你自己想想,这是第几次了?”
“你第二次生气。”
“只是第二次?”
“啊,你还气过很多次啊?”
陆悍骁挠了挠鼻尖,不明所以。
“……”算了,不与小公主论长短。
周乔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陆悍骁小鸡啄米,“爱发脾气,爱吃醋,差点儿酿成爱情的事故。”
“还有呢?”
“还有?”
陆悍骁想了想,“没了啊,剩余的全是优点了。”
周乔“唉”了声:“算了。
你有地方住吗?”
陆悍骁摇头,“我车还停在饭店门口呢。”
周乔说:“我们就住在公司旁边,我去帮你开个房吧。”
“还开什么房啊,我跟你住一间就好了。”
陆悍骁伸了个懒腰,“开了一下午车好累。”
“我和学姐住一间呢,你单独开一个吧。”
周乔提步要走,“我进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再陪你去宾馆。”
“等等,”陆悍骁抓住她的手,“你还进去干什么?
我没一脚踢爆姓胡的狗头算仁慈了。
他有什么资格让我女人陪他喝酒。”
周乔虽然也不想进去,但,“李教授还在呢,总不能让他们难堪啊。”
“别提李老头。”
陆悍骁冷脸,“第一天就带你出差,越老越不可爱,下次再也不喊他打麻将了!”
周乔被他有仇必报的神情逗笑。
陆悍骁揽过她的肩,“再说了,我远赴千里过来负荆请罪,你总得好好欣赏一下吧。”
就这样,周乔被他带上车,两人去往酒店开好房。
陆悍骁一进去就躺床上,“爱妃,过来给大王揉揉肩。”
周乔边关门边说:“你不是来负荆请罪的吗?”
“哦,对。”
陆悍骁赶忙起身,换了个姿势,往床上双膝一跪。
“我,该死的陆悍骁,于公元2017年让女朋友周乔不痛快,罪孽深重,应遭天打雷劈。”
说罢,他表情夸张,双眼上翻,四肢抖动,“啊啊啊,雷劈中我了,电在抽我啊啊啊。”
周乔:“……”
“乔……乔。”
陆悍骁捂住胸口,“受伤”倒床,断气儿似的说,“男人听了会流泪,周乔看了会心碎,不道歉我好后悔,求你再给次机会。”
周乔走过去,伸手往他脑门上一弹,“好好说话。”
陆悍骁立刻恢复正常脸,像日本女人一样,手心朝下老老实实地放在大腿上,“请接受我诚恳的道歉思密达。”
周乔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再有下次怎么办?”
“这……”陆悍骁斟酌了一番用词,“再有下次,你就塞个跳蛋放我裤裆,遥控器你拿着,想什么时候按,就什么时候按。
办公室,开会时,与员工吃饭,接待客户,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宇宙不爆炸,跳蛋不放假,一键按下,让它们打群架。”
周乔:“……”
陆悍骁双手合十,比在唇边,“求求你了好乔乔,原谅我一时的鬼迷心窍好不好?”
周乔觉得,自己没被他气死,也会被他笑死。
“你笑了,是不是就代表原谅了?”
陆悍骁“呀”的一声,跳下床抱着她原地转了两三圈,“你的笑容比红牛还管用,困了累了伤心了,只要你对我笑一下,多年的内风湿都痊愈了。”
周乔揉他的脸,“你就这张嘴会贫。”
“我这张嘴不仅会贫,还会舔。”
陆悍骁伸出舌头老长,作势就要凑近她的脸。
周乔嫌弃地躲开,“剪刀呢?”
陆悍骁却突然把头埋进她胸口,“嗯”的一声,全身泄气一般地说:“我也生气自己为什么如此不淡定。”
周乔安静下来,手指捋着他的头发,一搓一搓地顺着。
“从小,我们家除了我爷爷,全都让着我。”
陆悍骁又开始剖析起心路历程了,“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就是大院里的霸道校草。”
周乔轻轻笑了出来,目光垂落到他的头顶,“陆爷爷说你是草包。”
“可能我就是个草包。”
陆悍骁把她抱得更紧,“虽然我毛病很多,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优点也不少的份儿上,不要推开我,用你34c的胸怀拥抱我,你要一直宠我爱我。”
等等。
这台词是不是说反了。
周乔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陆悍骁说:“那当然,帅气多金的男人怎样都有理。”
周乔一声喟叹,下巴也抵住了他柔软的头发,“陆哥,你多给我一点儿信任。
相信你选女人的眼光,相信你的感觉。”
陆悍骁着迷地点了下头,“嗯。”
“以后,不许无端猜忌,不许没理由地发脾气,有事情好好说,你要解释我都给,这样行不行?”
没等他回答,周乔代他回答:“就这样,不行也得行。”
陆悍骁眼神迷离,“我天,乔乔,你是一个年纪轻轻长得又好看的霸道女孩子。”
周乔挑眉,“转过来。”
陆悍骁:“?”
“不是负荆请罪吗?
我还没消气呢。”
陆悍骁紧张兮兮地转过背,“你想干吗?”
周乔挑眉,“趴下。”
“……”
两分钟后。
“驾驾驾!”
周乔骑在陆悍骁背上,陆悍骁驮着她满屋子跑,“这振动幅度像不像跳楼机?”
“第二项运动,自杀式蹦迪,high起来!”
陆悍骁背着周乔开始疯狂摇晃,惹得她惊叫连连。
“最后一项运动,人体炸弹——嘭!”
陆悍骁背着人往床上一摔,周乔被震得眼冒金星。
周乔的这个临时项目要两天时间才能完成,但他上午十点有个不能缺席的会议,所以天未亮,陆悍骁就穿戴整齐出了门。
他性格里虽有不靠谱的一面,但在重要事情上,还是克己守则,进退有度。
不能迟到的会议,一定掐准时间按时参加。
事关上市公司一季度利润报表的审核,一投入就是一整天。
好不容易散会,已经接近下班。
陆悍骁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堆积事务,夜色披身时,他才准备离开。
电脑刚关,手机就响,陆悍骁拿起一看,挑眉接听:“徐女士,还记得您有个帅气多金的儿子啊?”
徐晨君习以为常,波澜不惊地问:“我见你办公室灯还亮着,朵秘书说你在加班。
没吃饭吧?
徐辉路上新开了家粤菜馆,一起去尝尝?”
陆悍骁开了免提,边穿外套边回应:“难得啊,徐总亲自请吃饭,等着,小的麻溜地下来接驾。”
徐晨君的车停在大厦路边,陆悍骁的车经过,按了下喇叭,然后在前边带路。
二十分钟后,母子俩并排进了餐厅。
“这装修还不错啊。”
陆悍骁看了看墙上的壁画,“老板有点品位。”
服务员已经将茶斟好,他拉开木椅落座,“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
徐晨君吹了吹热气,随意聊到,“回来后我又去了趟海市。”
陆悍骁也端起茶杯,动作顿了下,“您去那儿干吗?”
“和大供商有些问题必须面谈。”
徐晨君浅浅略过,然后意有所指地说,“我看见你了。”
陆悍骁一点也不意外,“在紫东公馆吧?”
他抬眼,“妈,你也今天回来的啊?”
徐晨君昨天看到了陆悍骁和周乔,就在那家公馆门口,他们亲密地抱在一起。
母子两人这会儿都默契地闭了声。
像是暗自较量的对立方,就看谁先把持不住阵脚。
最后,还是徐晨君挑出开场白。
“你和周乔到哪一步了?”
她问得直截了当。
“该到的都到了。”
陆悍骁笑脸答,也真诚建议,“徐总,手上的生意能放的就放吧,我准备让你明年年底抱孙子。”
徐晨君的眸色和茶水一样,她只当这是玩笑,拿起筷子夹了块小食放嘴里轻嚼。
“本来,你的交际妈妈不该指手画脚,但男女关系上,我还是给你一些建议。
这年头,谈谈恋爱没什么,你情我愿达到互利共赢,也算心情愉悦的体验。”
陆悍骁握着茶杯,手指在杯壁上细细摩挲。
徐晨君放下筷子,蔻色指甲修剪精致,她继续道:“你成熟了,知道关系深浅,亲密度也要有个尺寸,男人嘛,抽身就走,干干脆脆不碍事。
但是女孩子不一样,容易被牵绊——妈妈的意思是,适可而止,不要让周乔误会什么。”
陆悍骁安静地听完,低头品了品茶,再抬眼时,表情虽有笑,但笑意像沾了寒露未达内里。
他问:“周乔误会什么?”
徐晨君说:“误会谈次恋爱就必须要有一个结果,虽然她成年了,但还是学生,社会经验缺乏,难免单纯得一根筋。”
陆悍骁还是笑,反问:“她要一个结果不应该吗?”
徐晨君动作一顿,眼神起了疑,似万般不解,“谈个恋爱而已啊。”
“我是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这点我和她清清楚楚。”
陆悍骁手肘撑在桌面,十指交叉着,眼神坚定,“妈妈,你是不是还不太了解?”
徐晨君不说话。
沉默了几秒,陆悍骁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周乔是认真的。”
徐晨君眼色沉了沉,“怎么个认真法?”
“满意现在,并且会和她有未来。”
陆悍骁报以轻松一笑,“就是户口本、房产证各种证上面,都会加上她的名字。
说起来,妈,我有一个建议,干脆给她改姓,姓陆叫陆乔得了。”
徐晨君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你别乱来。”
“从小到大,我乱来的事情可不少。”
陆悍骁捏着杯子,轻轻往桌面上磕了三下,“但这一次,我无比认真。”
徐晨君简直痛心疾首,“胡闹。”
陆悍骁“啧”了一声,嫌弃道:“千万别生气,妈,您一生气,看皱纹都出来了。”
他继续汇报自己的爱情心得,“是我主动追的周乔,没少花工夫,当然我也从她那儿学会了游泳,不算亏。
和她在一起,我的文学素养得到了超高提升,出口成章。
对了,妈,需不需要我给你现场来个押韵的对联?”
徐晨君的右手,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她动怒的标志性动作。
陆悍骁缓了缓,给她续了茶水,才笑着说:“妈,周乔从心到身,都是我陆悍骁的人了。
做男人不能太浑蛋,您儿子,要么不碰女人,碰了,就一定负责到底。”
他用玩笑的语气,不动声色地表达自己的坚定立场。
“你不用试探我,不用拐着弯地劝说。
因为你也要和周乔做一辈子的家人,所以我的态度,就撂在这儿。
咱们母子相处一向愉快,做儿子的,也很想知道——
“您,为什么要反对?”
听到陆悍骁的这个问题,徐晨君索性也放下茶杯。
“你知道她爸妈的事吧?”
徐晨君问。
“知道。”
“当然,我不是因为两口子离婚,就迁怒孩子。
她妈妈叫金小玉,说起来,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行为大胆,处事开放,并且圆滑势利。”
徐晨君几乎不用怎么回忆,就能找准这些客观的形容词。
“都住一个大院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用多接触,日久见人心。
金小玉有一点我最是佩服,从小表现出的伶牙俐齿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错误推卸到别人身上去。
她能在长辈面前挣一个好印象,我一点儿也不奇怪。”
徐晨君顿了下,继续说:“你爷爷奶奶,就是被她所谓的天真烂漫给迷了眼,认了她当干女儿。
笑话。”
陆悍骁听到这里,已经理出了根源所在,他总结道:“就因为你不喜欢周乔的妈妈,所以你也不喜欢她?”
徐晨君说:“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基因遗传这些东西。”
“妈。”
陆悍骁手指微弯,骨节向下,重重叩响了桌面,“您一个商场女强人,说这话就不合适了啊。”
徐晨君抬头,“好,我收回遗传基因理论。
但事实上,孩子的性格养成和塑造,是与父母分不开的。
金小玉和周正安都是一类人,夫妻俩各玩各的,毫无家庭观念。
悍骁,你不能看表面,这些成长环境影响到的,是她内在的问题。”
陆悍骁眉头越听越皱,道:“我试过了,她内在没问题,在一起舒服得很。”
徐晨君清了清嗓子:“悍骁。”
“妈,我不赞同,也不认可你的每一句话。”
陆悍骁也摊开直说,“您说的这些不是扯淡吗?
还不如听我给你现场对对联呢。”
徐晨君虽未多言,但表情也写了三个字:谈不拢。
“这事儿咱们先不说,周乔爸妈事情再破烂,那也是他们自己负责,你那些伪科学言论赶紧收起,说出去笑话。”
这时,服务员进来上菜,一碟一碟很是精致。
陆悍骁食欲全无,分开筷子,光夹面前的开胃菜酸萝卜吃。
徐晨君了解儿子,他怒极的时候,是寡言的。
“悍骁,你——”
“我肯定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陆悍骁放下筷子,不耐烦地抽了纸巾拭嘴,“妈,你不要搞这种事情,老宝贝可爱一点儿不好吗?”
徐晨君怀柔政策,没硬顶,而是动作轻柔地盛了碗鸡汤递给他,“你啊,从小野惯了,我和你爸对你管教太少。”
“这跟我的感情生活没关系。”
陆悍骁说,“咱母子开诚布公地谈过了,态度也表明了,你要是不接受周乔,没问题,以后我俩搬出去住。”
徐晨君语气严肃,“陆悍骁。”
“我的徐大老总,徐富豪,徐博士,徐宝贝。”
陆悍骁也是尽力了的模样,“哎,改明儿我给你买几盒静心口服液,不应该啊,更年期早过了啊。”
徐晨君觉得又气又好笑。
见气氛松动了些,陆悍骁端起鸡汤一口干完,然后放下说:“不高兴,不吃了,我走了。”
还真是一丁点儿理由也不敷衍,是什么就是什么。
徐晨君阻止不了,留下一脸无奈。
“哦,对了。”
手搭在门把上,门刚拉开一半,陆悍骁侧过身,明确地表示,“有什么不满,您冲我来,有事说事,但是,不许去吓唬周乔。”
徐晨君欲言又止:“哎,你这孩子。”
“我这孩子就是这么炫酷讨厌,三十岁了,您也没法儿退货了。”
陆悍骁大步迈了出去,还伸手大幅度地左右摇摆,“皇太后拜拜。”
吃了顿不欢而散的午餐,关键是还没吃饱。
陆悍骁坐车里半天没动,头枕着座椅闭目养神,真躁啊。
这时,手机响,是微信新消息。
陆悍骁拿起一看,是周乔发给他的几张照片,“今天中午吃牛蛙,看它的大腿,像不像你的?”
陆悍骁从收到她的信息起,嘴边的笑容就开始绽大。
他放大那张图,一只健硕肥美的牛蛙腿,油光四射地引人垂涎。
陆悍骁轻轻笑出了声。
没等他回复,周乔又发来一条:“打工提前结束,今天晚上回来,约夜宵否?”
陆悍骁点了根烟,咬在嘴里,空出手回复:“想吃什么?”
周乔:“蛋炒饭。”
陆悍骁一只手搁在车窗上,食指弹了弹烟身,烟灰极轻地下坠。
他单手打字:“蛋炒饭没有。
只有我。
吃吗?”
本以为周乔又要说他没个正经,哪知,她回复的是:“那你洗香一点儿哦。”
周乔近零点才到,陆悍骁让她直接来公寓。
一进门。
“什么味儿啊?”
周乔使劲嗅了嗅,“好像烧焦了。”
陆悍骁径直走去厨房,“坐坐坐,我给你弄的蛋炒饭。”
很快,他端出来一个貌相精美的碟子,周乔瞄了一眼,嗯,碟子比饭要好看。
她问:“这是你亲自炒的呀?”
陆悍骁点点头,诉苦道:“那个锅一点儿都不好用,我洗完放上灶台,然后点火放油,妈呀,‘噼里啪啦’炸得我手臂都起泡了——你看!”
他卷起衣袖,可怜巴巴地伸到面前,“看水泡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周乔真怀疑他会唱出来,于是笑着低下头,“辛苦了辛苦了,来,我给吹吹。”
周乔敛了敛神,试探地继续,“并且是和你妈妈一块吃的。”
陆悍骁笑容未散,坦诚地点头,“是。”
周乔咽了咽喉咙,眼神有点儿不确定地飘忽,“那你妈妈说什么了吗?”
“周乔。”
陆悍骁打断,“其实她来找过你对不对?”
半晌安静。
周乔说没有。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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