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 4/4 页)
樊氏颇有些震惊,忙说不敢当,又道:“抚养小爷是奴婢的本分。”
大雪天还能冒着风雪来看她,荣筝笃定樊氏又是第二个肖王氏。伸手将头上戴的一根珠簪取了下来,又将耳朵上的一对南珠耳坠也取了下来。郑重的放在了樊氏的手上,恳切道:“这两样东西伴了我一辈子。我走的时候就想把它们留给一双儿女,可是走得太仓促,终将是给忘了。烦请你把我带给他们。簪子给官哥儿,耳坠给琪姐儿。我纵然有千万的不是,但好歹是生他们养他们的母亲。以后继母进了门,帮我教养好琪姐儿,让她别走我的老路。”
樊氏听着眼眶就湿润了。
荣筝交待完,又敬重的给樊氏在炕上磕了三个头。慌得樊氏忙还礼不迭。
送走樊氏后,荣筝心中的牵挂总算是少了一桩。
风雪没有停歇,肖王氏和荣筝说:“看样子我们要困到这里了。”
荣筝点点头。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怕是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了。
这些日子来,浑浑噩噩的时候,她总是在恍惚间梦见小时候的事。他们还住在汴梁朱雀门外的青云巷里,她还是个小姑娘似的,嚷着问紫苏做好看的针线给她,向继母撒娇。她出阁的时候父亲外书房的那棵泡桐树正是开花的时节,这些年没回去了,只怕又长高了不少。
这一生就要走到了尽头,她心里却充满了悔恨。不由得又想,要是娘没有早逝,要是继母没有进门,要是没有那些人的算计,要是她没那么凉薄,她也不会嫁到廖家来。山高路遥,她终究连父亲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冬月十九,观音斋。
大雪终于停息了,肖王氏领着柳儿去请荣筝的示下,看什么时候上路。
她们推开了柴门,赫然见土炕上躺着一位盛装的妇人,双目紧闭,安然入睡。脸上是她没有见过的平静。
她上前唤了一声:“太太,雪停了,吃过早饭,我们就起程吧。”
肖王氏连唤了三声,然而炕上的人却没有再睁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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