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 3/3 页)

    富商手心已捏出汗水，剑在手却丝毫未动，他们都在等一个时机，——杀人的最佳时机。时机不对往往会给对方留下一击致命的机会，所以不管多久他们都要等。

    突然，富商开口了，他说道，“假如今天死的是我，你能帮我做件事吗？”

    夕阳白没有说话，他心里此刻是宁静的，没有什么能在他心中激起一点点波兰，尤其是面对生死的时候。他对自己做的解释就是要珍惜上天赐予的生命，要敬畏生命，所以他轻易不出剑一出剑人必死。所以不管富商说什么他都不会为之所动。

    富商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他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夕阳白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两个绝顶高手在交战之际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只是他还是要说，“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将他寄养在河南信阳一个叫吴溪的村子，我希望我死去之后你能到那将他接回来悄悄接替我的位子，别让族里人知道我已死去，现在神龙一族已经开始分裂，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使神龙族千百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夕阳白还是开口了“好，我答应你”。

    夕阳白终是开口了，或许他的兄弟已经很少，何况马上他又失去了一位，他怎能不说话。只是他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无法挽回了。他心里又怎能不悲痛、不伤心、不迷茫。

    富商道“这样的话我放心了”。

    说罢，他眼前一黑，身子随即倒在地上。

    他已倒地，谁杀了他？夕阳白？

    杀他的自然不是夕阳白，因为夕阳白还是站着一动不动。这间屋子只有两个人，还有谁能杀得了他？当然有，————就是他自己。他为什么要杀自己？难道他已知道自己不是夕阳白的对手？

    夕阳白握住富商的手，他已经是奄奄一息，红色的鲜血咕噜咕噜从嘴里冒出来滴落在夕阳白手上。富商用尽最后一点的气力睁大他那双本来锋芒毕露的、美丽的眼睛，只是夕阳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可是他能听得见，富商燃尽最后一点生命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是交到你这么个重情重义的兄弟，现在我要走了，希望你能答应我，帮我完成最后的心愿，照顾好我的弟弟”。

    “好，我答应你”。

    富商安详的闭上双眼，他脸上仍有残余的笑容，他用了最适合他的方式结束掉了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方式是他不用为难兄弟不用对不起族人。

    静，万籁俱静，风也静云也静，虫鸣都已闭嘴，人也早已闭上了嘴，因为他的嘴里早已塞满酒和眼泪。他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他下不去手；他没有几个过命的兄弟；他陷入深深地自责；他恨不得死的是自己，那样就不用备受良心和侠义的非难。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迅速，如此让人难以掌控。夕阳白想了一万八千遍，他本来有很多机会挽救富商的性命，他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假装答应，他更可以将富商打昏了再走逃走然后隐居山野，从此忘掉一切。

    落叶萧萧而下，秋风瑟瑟，那黄花岗上多了一座坟墓，坟前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只见他久久不愿离去，任由漫天落叶扰乱他的发丝。悲痛让他忘记了一切，唯独忘不了哀思。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就醉倒在坟头。那晚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的好兄弟从坟里爬出来指着他大骂了三百遍。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还傻乎乎的直笑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