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可笑今人笑古人(第 2/4 页)
或许因为杜青角是个上过战场的武人,对骏马奔腾的样子看得比较多,杜青角画的马,奔跑的姿态,要比许多人画的马,要多了几分狂意与野性。
大多数读书人画的马,明明是在奔跑,看起来却像在闲庭若步,没把马奔腾时的矫健与气势表现出来,而杜青角在这一点,就做得很好。
杜青角身后的青年才俊,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不停的往这方面夸。
不过杜青角画得马,缺点也很明显。
就是在细节上处理不到位,特别是马鬓与马尾上。
正常情况下,马奔跑时,马鬓树立的方向是与马前进的方向保持相反,如果是奔跑在狂风中,应该保持与风同一个方向,而杜青角所画的马并非如此,有些马鬓朝画的左边,有些则贴在马脖子上。
还有就是墨的浓淡不相宜。
总得来说,杜青角画得还算可以,但远没到皮于洲所说的,单独一匹马拿出来,就能卖个千金这么夸张,更没有到能与《孑孓图》的地步。
抛开杜青角的名气,拿出去卖的话,遇到懂画得人,卖个三五应该没问题。
说三五两倒不是鄙视杜青角,而是如今这个世道,没有名气之人的画,卖不了几个钱,甚至卖不出去。
杜青角瞧着鸡蛋里挑骨头般弯腰打量着《五马奔腾图》,一直没有说话的鞠镜月,嘲笑道:“你不会因为不会画画,不知道画得怎么样,所以不好意思说吧!”
鞠镜月点评说道:“你这马的确画得不错!”
杜青角眼露凶光,气势逼人说道:“那你刚才为何说我不能评论工书径的画?”
鞠镜月站起身,全然不怕,说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这马的确画得不错,正如他们所说,有烈性,有着奔腾的气势,但缺点也十分明显。”
“如果你不懂的话,就别乱说,要不然……”
杜青角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要以气势压迫鞠镜月,好让她说不出来。
只是杜青角太小看鞠镜月了。
作为一国公主的她,怎么可能会有怕权贵压迫的意识。
鞠镜月冷笑道:“怎么,想杀人灭口啊?难道就只允许你评价别人,还不允许别人评价你?莫非是怕我说出你画得东西缺点太多,面子挂不住?”
杜青角自信说道:“那你尽情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几个。”
“这么自信的吗?”
武陵心里暗自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信的人。
而且还自信到让女人找毛病。
“你看这匹马的鬓毛。”
鞠镜月指着地上的画,不客气说道:“你家的马跑起来的时候,鬓毛还贴在脖子上,一动不动?你说你不动就不动吧,那这匹马的鬓毛往左边偏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马的尾巴毛,为何是平着的,这是奔腾的野马还是你家剪过尾巴的二溜子?还有着这马腿,一大一小,一长一短的,马腿是拼凑上去的吧?还有……”
瞧鞠镜月在那认真说着,武陵才发现,原来女人喋喋不休说起话来,也是挺可爱的。
同时也笑那杜青角,找谁说画有什么缺点不好,去找一个不怕你的女人。
这不是嫌自己画得毛病还不够多吗?
相比武陵一副看好戏的闲心,此刻的杜青角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杜青角黑着脸,打断鞠镜月说道:“你确定你不是在无理取闹?”
“别打断,我还没说完呢!”
鞠镜月正说着尽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有你画的时候,叫随从帮你端水磨墨是什么意思?古之圣贤画画,有像你这么做的吗?你叫了两个人帮忙,是不是说,这幅画是你们三个人画的?”
鞠镜月评画的角度,可把武陵给整笑了。
武陵索性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打算先看好戏。
毕竟这样的场景,错过了,就看不到了,可比天星楼的圣贤的作品还要难看到。
至于天星楼关门问题,不了明天早上再来登一次天星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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