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双喜临门(第 4/4 页)
这一天,太阳快转到山背面的时候,从村里走出来两个年轻人,细瘦高挑的是村里的胜子,旁边跟着的年轻人矮小、魁梧、健壮,留着当时时髦青年才有的披肩长发,眼睛里闪烁着不善的目光,浑身透露出一股凶悍之气。
两个人并排走着,走到村口,胜子突然指着小叔说:“黑哥,他就是那个被吹得天花乱坠写字换了电视的瞎子、聋子加哑巴小四。”
被喊黑哥的人看了一眼小叔,问胜子:“他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胜子忙不迭的说:“千真万确啊,都一个村的谁不了解谁啊,黑哥,反正我是不信。你看,现在就在那胡画那。”
黑哥停下脚步,对胜子说:“走,过去瞧瞧。”
两个人来到小叔跟前,胜子一弯腰就蹲在那看小叔拐杖在地上画,矮个青年则抱着双臂站在那里。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看了一分钟左右。
没人注意到矮个青年脸上表情却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先是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地面,接着又用疑惑的目光看看小叔的眼睛,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确实证明是盲人!
他没有说话,静默了几秒钟,一扭身才喊着身后的胜子:“咱们走。”
胜子急忙起身,追了上去。
三天后的中午,村里来了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吉普车,带着村长和治保主任去了胜子家,把吃了一半饭的胜子带上车走了。
村里人说,胜子在市里打工不学好,天天和一帮混混在一起吃喝玩乐、打架斗殴,这不不知道犯了啥事被抓起来了。
三姑毕业了,在家呆了没两个月个月就被县里一家企业招工招走了,如愿以偿的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挣工资吃皇粮了。
后来三姑回来的时候说,他男朋友的家人为了她的工作真的费了好大的力气,她这辈子都不离开他男朋友了。
父母的婚礼完全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父亲是在婚礼前一个月回来的,回来就开始把南屋粉刷了两遍大白腻子,屋里除了一张新买的双人床和一个梳妆台,再也没有新的家具了。
父亲说这样的婚礼都是和母亲商量好的,等以后回家盖了新房子,安稳了再置办新的家具。
母亲和外公、外婆、小舅是在婚礼前一星期千里迢迢从湖南过来的。
父母的婚礼用寒酸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在当时普遍不富裕的情况下,也是很简易的不能再简易了。
婚礼当天,母亲就是在张太爷爷家被父亲接到新房,其实就是在一个院子里走了几十步而已,中午在院子里摆了十几桌宴席就算是把母亲娶回家了。
母亲一家一点没嫌弃父母婚礼的简陋和朴素,反而背地里悄悄告诉母亲说:看来你找对人了,我们不必为你担心了,说父亲是个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男人。
外公一家在婚礼三天后就返回了湖南老家,爷爷奶奶要留他们多住些日子,外公说吃不惯没有辣椒的饭菜,爷爷奶奶才没有再勉强挽留。
就在父母婚礼的十几天后,二姑风风光光的坐着花轿被二姑夫接走了,然后又随二姑夫去部队住了一个多月。
二姑走了,我的父母也要回江苏继续工作了,继续为这个家打拼去了。一下子家里三个孩子都走了,就剩下爷爷奶奶带着小叔和不善言语的张太爷爷四个人了,往日的热闹喧嚣变得冷清了许多。
父亲临走对爷爷奶奶说:“爹、娘,我们都离开家了,怕是你们二老要辛苦一阵子了,等我们再做几年工挣够了给你们养老的钱,就回来不走了。”
奶奶看着我的父母说:“我和你爹还硬朗的很,你们不要瞎操心,在外面好好的,早点让我们抱上孙子。”
奶奶盼着抱孙子急切的心情,让我的父母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