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他是我夫婿(第 1/ 页)

    巫夏卜算大衍,并非出于对苏戚的好奇或关心。他从苏戚的描述里,预见了数百年后的中原大国,以及栾陵灭亡的事实。这并不难判断。魏明孜孜矻矻,呕心沥血铺就的大道,栾陵才刚刚走到一半。若能顺利发展下去,不可能查无此国。苏戚不是什么目不识丁的贫民,高门子嗣通古晓今却不知道何谓栾陵,这已经在印证巫夏的猜测。栾陵势必会因天灾而覆灭。魏明曾展望的盛世宏图,永远不会到来。可是巫夏依旧想要寻求一线生机。他需要知道栾陵更清晰的命数,所以才将苏戚带来,借由卜算大衍国运窥探更多的天机。他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栾陵的讯息。只做了个诡谲晦涩的梦。清醒后,巫夏心脏跳得厉害,一阵又一阵地喘不过气。他跪倒在地,冷汗顺着苍白的额头往下滴,发青的嘴唇颤抖着,呼出破碎的气息。苏戚随即踏出法阵,搀扶他起来,问道:「大人不舒服?要寻医官么?」巫夏没有看她,所以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将发抖的手搭在她小臂上,步履虚浮地回到祭神塔。塔内自有休憩的地方。苏戚安顿巫夏睡下,见他始终睁着眼不吱声,心里难免好奇。但现在也不适合问。她端来柘浆,喂巫夏喝下,又将油灯放到远处,避免晃了大宗伯的眼睛。做完这些得心应手的琐事后,她便寻了个角落,坐着看书了。巫夏身体不大好。时常闹个病,发个热。不舒服的时候,苏戚就得在旁边侍候着,听他的吩咐。病中的巫夏很折腾人,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吹风,没多久又要看个什么书,总之苏戚别想歇着。然而今天他没作妖。挺安静地躺着,双臂搭在棉被外面,苍白修长的手指反复描画着什么。过了半刻,他说。“我见到一个人。一个……与我相似之人。”苏戚放下书册,端着油灯走到床前看他。想要对话的时候,必须得面对面,交流起来很不方便。哪怕随口应答几句,也得如此。「相似之人?」她没怎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大宗伯想要倾诉,她当个有反应的听声筒就行了。下一刻,疲惫但清晰的话语打破了她的漫不经心。“很相似,宛如双生。”巫夏竭力回忆着模糊的影像,“比我壮些,黑发,约莫是黑眼。看不太清,因为在下雨……”他挪动视线,对上苏戚隐隐颤抖的瞳孔。“你知道这么个人么?”苏戚没有回答。她不清楚巫夏嘴里的人是不是薛景寒,可直觉告诉她,只能是薛景寒。世上还会有别的人,符合这般描述么?巫夏紧盯着她的表情,半晌恍然道:“原来你认识他啊。”苏戚掐了下手心,问:「大人何出此言?」巫夏没有直接回答。他似是自言自语:“难怪你有时看我的眼神很恶心。”瞧瞧,身体不舒服还改不了嘴毒的毛病。巫夏咳嗽几声,要苏戚倒柘浆来。苏戚给他端到床前,又搀扶他坐起。虚弱的大宗伯勉强抿了几口甜丝丝的液体,润了润烧灼的喉咙,随口问道:“他是你的谁?”苏戚回答:「成亲不久的夫婿。」大宗伯一口柘浆卡在喉头,捂着嘴咳个不停,眼角都憋红了。苏戚要给他拍背,被用力推开。“离我远点。”他声音嘶哑,“我现在觉得恶心。”苏戚设身处地思考了下巫夏的脑回路,很体贴地安慰他:「大人莫在意,我不会混淆您与他,亦不可能移情到大人身上。芸芸众生难免有容颜相似者,巧合而已。」虽然薛景寒这种长相,几百年也不可能轻易跟人撞脸。巫夏瞪她,将手中杯盏掷在地上,“出去。”苏戚认真说道:「你们其实差得很多,真的。」巫夏:“滚。”苏戚闭嘴,收拾了地上的杯盏,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巫夏掀开被角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去墙边架子上翻书。身体里压着股火,致使他翻找东西时动作粗鲁许多。败兴!他咬紧牙关。该卜算的是栾陵国运,结果损耗精力折腾半宿,只做了个让人极不舒服的荒唐梦。这也就罢了,偏偏梦里的男人和自己长着同样的脸。苏戚根本不懂。说什么巧合,简直愚蠢至极……巫夏不由捏紧书脊,低低骂了句脏话。世间哪来这许多巧合。无血缘者容貌肖似,势必有什么因缘纠葛。又或者……“命数相合,天定之躯……”他喃喃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言语,冰冷的眼眸蕴藏晦暗的光。……苏戚很快发现,巫夏待自己的态度又不一样了。先前疏离中带着温和,如今活像审犯人的狱官。“你的夫婿,姓甚名谁?”“年纪几何,官阶几品?”“性情,喜恶,功绩……”“是否犯过罪行?”连珠炮的问话,咄咄逼人地砸下来。苏戚不晓得这人又犯了什么毛病,她不想透露薛景寒的私密情况,然而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避免刑罚折磨,问啥都得交待。不交待?巫夏能立马把她弄囚室里去。当然苏戚有意识地遮掩了许多讯息,只挑拣世人皆知的东西来讲。比如薛景寒位列三公,权倾朝野,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多年蛰伏终于为家报仇,让季远侯府沉冤得雪。再比如薛景寒多年孑然一身,大衍新帝登基后,与她共结连理。不管她说什么,巫夏都听得很仔细。末了,跟苏戚要薛景寒的生辰八字。苏戚心生警惕:「大人要做什么?」巫夏不答。苏戚不肯给。她当然记得生辰八字,因为薛景寒特别喜欢把成婚的细节拿出来重温,说纳吉之礼特别圆满,俩人算出来是天作之合。她不清楚巫夏的意图,怎么可能轻易交代。巫夏撬不开她的嘴,便把人关进了囚室。风水轮流转,这次苏戚自个儿被绑在了高台上。巫夏也不用刑,就派人往她面前送香喷喷的热饭羹汤。你说吃不吃。吃的话,就得面临生理困境,像畜生一般排泄。不吃,只能饿着。苏戚梗着股劲儿,像当初的巫夏一样,滴米不进。可惜她身体余毒未清,脾胃根本遭受不住这等折磨,第二天就痛到大汗淋漓。巫夏施施然来到她面前,等着她开口。「你先告诉我,为何需要他的生辰八字。」苏戚呼吸不畅,反反复复地做口型。「你说了,我才知道要不要坦白。」巫夏不语。这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端看谁更沉不住气。苏戚熬了三天,最后奄奄一息。没有进食的胃袋,像装了沉重的铁块,不断向下坠着;被锁链绑缚的四肢,却轻得仿佛能飘起来。她呕吐,只吐得出稀稀拉拉的酸水。她说话,嘴唇嗫嚅着仅能发出气音。巫夏凑近去看,辨认出她的唇语。——日,你,大,爷。巫夏冷笑一声,抓着苏戚的发根向后拽。“我没有大爷。”他说,“自打我生下来,就被选为巫溪的弟子,摒弃尘缘改姓入宗庙。”苏戚气得要命,谁他妈管你有没有大爷。她是病糊涂了,抑制不住本性,所以骂人。结果被骂的人根本不觉得恼怒羞辱,甚至还鼓励她多骂几句,没力气了早点服软。苏戚:人干事?她其实闹不明白,巫夏如果要套话,尽可以编造谎言,用那些个鬼神占卜之说,骗她交代一切。可这个人性子拧得很,非要硬碰硬,一点儿迂回战术都没有。第四天,苏戚招了。人的求生欲总会被无限制地激发出来,让身体违背不够坚韧的意志。巫夏心情不错,用平淡的语气提醒她:“如果你随便糊弄我,就永远别想从这里离开。”苏戚不想搭理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什么好说的。回到倦水居后,山奴哭丧着脸照顾她,给她端饭端水,还想帮忙洗漱沐浴。苏戚把人撵了出去,自个儿洗澡,险些脱力淹死在桶里。温泉她是没资格用的,巫夏不允许。这位大宗伯拿走了薛景寒的生辰八字,究竟要鼓捣什么,她一点儿都不知情。自然,她也不知道,自从祭坛梦见薛景寒之后,巫夏时常会做梦。梦里只有凌乱的片段,一晃即逝的,模糊晦涩的。他看见薛景寒独自行走在昏暗雨夜,也看见苏戚坠落深湖,水面晃过扭曲熟悉的脸。许多画面会重复出现,影像交叠,声音混乱。终于有一日,他辨清了水面上方的脸。那是……与魏佚轮廓相似的男子。巫夏心有疑虑,抽空便去见魏佚。敬王窝在椅子里,手里翻着几页羊皮纸,不知在想什么,嘴边挂着笑。是那种黏糊糊的,恶心巴拉的笑容。巫夏不免蹙起眉头。如今魏佚年纪大了,早些年的时候,五官长得不错,尚且算个英俊男儿。后来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不是梦中见到眉眼神韵相似之人,巫夏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人曾经的容颜。“你在看什么?”最近太累了。今天忙完工作,明天开始好好写你是天才,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最近更新 我在直播间窥探天机 龙王令 混沌天帝诀 讨逆 那年花开1981 华娱从男模开始 重燃青葱时代 国潮1980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重回1982小渔村 我的异能悠闲生活 1987我的年代 巅峰学霸 超级修真弃少 离婚后的我开始转运了 盖世神医 我不是文豪 终极火力 舔狗反派只想苟,女主不按套路走! 牧者密续
最多阅读 慢性沉迷 攻玉 理我一下 丹霄万里 捞尸人 好运时间 仵作惊华 顶级诱捕公式 雪意和五点钟 漂亮朋友 宦宠 小蘑菇 薄荷酒 斗爱之冠 白色口哨 悍将 刺青 延迟心动 文豪1978 不循(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