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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三章 栾陵(第 1/ 页)

    “说说。”薛景寒用罕见的温和态度对待申元,“究竟怎么回事?”申元收敛神色,谨慎答道:“大人可还记得上次情形?苏姑娘魂魄离体,一连数月沉睡不醒。”薛景寒点头:“记得。道长多嘴,害苦了戚戚。”申元被噎了下。“当时苏姑娘入了你的魔障,又亲自化解了困局。也是她命数未尽,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勾连……”他习惯性做出掐诀的姿势,喟叹道,“天道无常,贫道万般演算,不能通晓其中奥妙。或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薛景寒不想听他感慨:“说重点。”申元清了清嗓子,正视薛景寒。“夺舍之事,本是逆天而为。苏姑娘身魂不稳,禁不住贫道一声喝问。当然,修道之人不比凡夫俗子,才能有那般功效。”意识到自己说话又要惹人不悦,他乖觉地伏低了身子。没办法,之前被折磨得太惨,再骄傲的骨头也埋藏着恐惧。“时日渐长,夺舍危害便会越发明显。万事不可强求,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苏姑娘无法永远占着这个身份……”他尽量用最通俗的言语解释因由。原本的苏戚已经死亡。这具躯壳,本应该葬于地下,尘归尘,土归土。哪怕塞进了其他魂魄,也无法阻止躯壳的衰亡。“苏戚”和**的相容程度,会越来越低。到最后,死亡依旧会来临。而“苏戚”被排挤出去,重新成为孤魂野鬼,飘荡于人世间。又或者……烟消云散。“敢问薛相,苏姑娘出事前,可有奇怪症状?”薛景寒沉思片刻,薄唇开合:“她白天偶尔嗜睡,夜间少眠,食欲减退。”想了下,又补充道,“戚戚提过,有时候她会突然昏厥脱力。”这事儿苏戚只当闲话讲。在饭桌上,喝养胃粥的时候,笑着说最近气血两亏,竟至于头晕目眩。薛景寒和江寿诊不出大毛病,只能逼着哄着她喝药。申元并不意外:“这就是了,越往后,症状越严重,会连日昏迷,最后体衰而亡。”可能说话太直接,房间内温度骤然下降,冻得人汗毛倒竖。“现在,现在还不至于。”申元特别想抽自己嘴巴子,“她意外落水,心魂不稳,便重现了离魂之症。应当还有苏醒的希望,就像上回,她不就回来了么……”薛景寒紧跟着问:“那么,如今戚戚在哪里?”申元苦笑:“这便是难题了。此间并无苏姑娘的气息,须得精心演算,求神问卦……”“上次,你说她在我的……”薛景寒皱起眉心,“魔障里。”他身体里扎根着深重的过往,如诅咒如沼泽,缠绕着他的魂灵。颠倒寺的主持,称他心有迷障;后来遇见申元,也说这是所谓的魔障。不管怎么称呼,总归是他无法挣脱的糟污玩意儿。苏戚的到来,让他好了很多,不再受这些东西的侵扰。“这次不一样。”申元坚定摇头,“贫道可以发誓,她不在这里,而且,恐怕离我们很远。”“好。”薛景寒道,“麻烦道长找到戚戚的下落。”他不可能坐等苏戚归来。等一个渺茫而不确定的希望。接下来几天,申元一直呆在薛宅,摆弄那些法器。薛景寒不再上朝,而是与苏戚同床共枕,日夜作陪。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为苏戚擦脸擦身,梳发换衣。有时,也逗弄两只胖乎乎的小猫玩。雪团和丸子更多地继承了母猫的优点,唯独一点墨染的毛色,以及时而流露的笨傻神态,能窥见踏雪昔日的模样。薛景寒不算太喜欢。他觉得这是一种入侵。秦柏舟遗留的东西,入侵了他和苏戚的家。但现在苏戚没有醒来,他又觉得,有两只猫陪着挺好。能勾起许多与苏戚相关的回忆。他靠这些回忆来安抚自己。他让自己维持正常的表象。只要苏戚还能回来,他就依旧是温柔的阿暖,为国为民的丞相。只要,苏戚,还能,回来。苏宏州对这场变故尚不知情。薛景寒及时封锁消息,只说自己身体过度劳累需要休养。去过万梅湖的程易水等人,得了他的命令,也不能随意向外传话。京城看似太平,除了惶惶不可终日的魏家。有天,程易水携杨惠、顾荣登门拜访。杀戈把人放进来,但没让他们见苏戚。在幽暗的回廊拐角,他们见到了逗弄小猫的薛相。对方神情淡漠,捏着肉干自顾自地与两只猫崽子玩,未曾抬头看他们一眼。薛相性情冷淡,最近越发难以靠近。三人就苏戚坠湖一事诚恳致歉。如果他们不邀请苏戚去万梅湖,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薛景寒不置一词。这些道歉的话,出事当天他已经听过了。空气变得极为凝滞。杨惠和顾荣心性不坚,便有些缩手缩脚。程易水惯常厚脸皮,直言不讳道:“我等忧虑过甚,前来看望薛夫人。不知夫人身体如何,可曾好些了?”称苏戚为薛夫人,程易水颇不得劲。不过现在,他更关心苏戚的状况。薛宅没透露任何讯息,怎么看也不像要办丧事。所以,几位昔日同窗还存着一分希望。对于程易水的询问,薛景寒只答了两个字:“不知。”那就是生死未卜?几人心头一紧。程易水接着问:“莫非损伤了脏器?如今可还清醒?”杨惠也忍不住插嘴:“神思是否清明,能正常言语么?”说着,他不自觉地抚摸后脑勺,“五年前西寮的郑生,喝醉酒跌进河里,脑子就不太……”不太好使。杨惠没敢说完。因为薛相盯住了他,眼神儿跟刀片似的,往他身上刮。凌迟之刑不过如此。站在薛景寒身后的杀戈只好出来打圆场:“大人如今疲倦,不便会客。各位不必担心,待夫人身体转好,再来探望,如何?”逐客令一下,自然没法继续赖在这里。程易水只好告辞。其实他还想恳求薛相,与苏戚见一面。但薛景寒显然没这个意思。苏戚如今身份不同,平时厮混喝酒已经不合礼法,现在因为跟他们玩,闹出大事儿了,薛景寒怎么可能给他们好脸。说实话,没迁怒都算好的。程易水拽着两人往外走,遥遥听见内院一声惊呼。“成了!”杨惠立即扭头,被程易水按住了。该走就走,再做停留只会惹薛相不快。既然探得口风,苏戚没死,一切都还有转机。且说薛宅内。申元呼喊的同时,薛景寒倏地站起来,快步走出廊道,来到栽种着杏树的庭院。这里的地面,早已画满了扭曲晦涩的图案。申元擎着招魂铃,深陷的眼窝里迸射着奇异的光。“成了,成了……”“不,也不对……”薛景寒来到他面前,死死按住他瘦骨嶙峋的肩膀:“你找到戚戚了?”“找到了。”申元脱口而出,转瞬激烈摇头,“也不算找到,她不在这里,不在……”“什么意思?”“贫道能算出她命数未尽。”申元解释道,“但她并非停留于此方人间。不在大衍,不在塞外。”“不在这……太安元年。”薛景寒听懂了。这情况算不得稀奇,上次苏戚也是,跑到了所谓的幻境中,见证他的过去。“你无法招她回来。”薛景寒陈述事实。申元点头。薛景寒看着他,如同看一个废物。“找其他人也没用。”申元否决了薛景寒另请高明的意图,“这等离魂之症并不寻常。她本就不该拥有这具躯壳,就算招魂,如何能招回来?”寻找苏戚,只是想摸清情况,求解决之道。现在鬼影子都找不见。“倒也不是没有法子。”申元扛不住薛景寒愈发冰冷的表情,放软语气道,“多年以前,贫道在道观看过一本奇闻书籍。书里提到个夺舍之人,举止狂妄不拘礼法,兼有旷世才学。他登基为帝功德无数,然而日渐体衰,终于驾崩。尸体酷夏不腐,十日后竟重新苏醒,从此再无病症,安享晚年。”申元缓缓陈述着,“据载,是座前侍奉的大巫,以秘术救治帝王,才使得他死而复生。历时久远,古国不再,我们找到这秘术,或可解救苏姑娘。”薛景寒很敏锐:“之前戚戚出事的时候,你为何不说?”申元假笑。薛景寒按下杀意,问:“什么古国?”申元动了动嘴唇,声音变得悠远。“——栾陵。”很长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出声。薛景寒站直身体,眼眸紧紧盯着干瘦的道士。他没找到对方撒谎欺骗的痕迹。“栾陵。”他将这个称呼含在齿间,“如果我没记错,它在大衍西边,约三百年前因天灾而覆灭,故址已不可考。你说的秘术,且不论真假,如何找起?”申元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找呗……”他讷讷道,“实在不行,就去栾陵故址。”“不,不对。”他说。“只能去栾陵故址。”你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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