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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世间爱恨皆为因果(第 1/ 页)

    苏戚喝了两杯酒。第一杯,由殷桃桃亲手推到面前。第二杯,是她自己倒的。但凡是个脑子够用的人,都知道殷桃桃的嫌疑最大。可是,直至薛景寒解释案件真相,苏戚才不得不接受现实。为何是你?她问完,殷桃桃眼中嘲意更甚:“苏公子何必装糊涂,明知故问呢?”苏戚坚持道:“我想听你亲口说。”殷桃桃深深吸了口气,再说话时,目光渐趋柔和。“殷晋来我家那年,只有六岁。他的生父好赌,母亲则是倚栏卖笑的娼妇。没被我爹收养之前,他整日在最腌臜的地界讨生活。”这大概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殷晋自打被生下来,就没过什么好日子。所谓的母亲勉强把他喂到会走路,就扔给了好赌的地痞。地痞呢,自然也不管这儿子的吃喝,有时赌输了回来还要拳脚相加。没人知道这男孩儿是怎么活到六岁的。他见过世态炎凉,人间丑恶,却丝毫没表露出委屈愤恨。他能在狗嘴里夺食,藏在暗处偷袭成年男子,小小的身躯里藏着不屈的狠劲。但他又没有戾气,哪怕有人当面侮辱,也能温和待之。若非生性凉薄,如何能做到这地步。殷晋六岁的时候,生父无力偿还赌债,于是签了卖儿契。赌坊的人上门捉殷晋,殷晋转头就用斧头把喝醉酒的父亲砸了个头破血流。他拿着斧子,站在昏迷的父亲身边,对赌坊的人说,我不认父债子偿那一套,他欠你们钱,你们找他还。是要胳膊还是腿,剜眼拔舌或者剖腹取心,你们尽管说,我来动手。为他尽这点儿孝我还是愿意的。语气之平静,表现之温和,全然不似幼年男儿。有人觉得这小子算个好苗子,便推荐给殷府掌事。当时殷府正欲培育一批新的死士,便用十文钱买了他。既然是殷家要人,赌坊哪能不做人情,以后磋磨赌棍爹就是了。于是殷晋跟着掌事,来到驯养死士的私宅里,和其余二十多个孩子厮杀抢夺。这时候他还不姓殷。只是个卑贱无姓氏的奴才。又过了四年,殷家大老爷也就是殷桃桃的父亲,带着侧室去寺庙上香。彼时侧室肚子已经有了孕相,想求签问问胎儿的命数。卜词说近期凶险,遇上有缘之人方可逢凶化吉。侧室深受宠爱,闻言愁眉不展,殷大老爷干脆顺路带她去私宅挑选随身护卫。侧室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颇为好奇,见到一群十来岁的少年就想过去看。不料廊道横梁断裂,即将砸中脑袋,离得最近的殷晋迅速冲过去当了她的肉盾。腹中胎儿安全,殷晋重伤昏迷。殷大老爷认为这就是卜词提到的有缘之人,一时怜悯,吩咐掌事给殷晋治伤,如果这小子能挺过来,就随他的姓,给未出世的孩子做个伴。殷晋挺过来了。从此,身份转换,成为殷桃桃未曾谋面的义兄。“我未出生时,他救了我的命。”殷桃桃嘴边浮起怀念的笑意,“我生下来以后,也都是他殷勤照看。”殷晋牢记自己身份,做了一个完美且贴心的哥哥。侧室的孩子不讨主母喜欢,殷桃桃打小受了许多委屈。唯独殷晋陪在身边,分担她的难过,容忍她的脾气。主母也是个可怜人。脾性刻薄,对殷大老爷却一片真心。无奈殷大风流花心,侍妾抬了一房又一房,她想不开,最终一根绳子悬了梁。殷大挑挑拣拣,在侧室中选定了殷桃桃温柔贤淑的母亲,一朝风光扶正。殷桃桃地位提升,而殷晋也到了年龄,殷大觉得放在身边浪费,便将人派去卞家,给卞文修做事。这对兄妹就此分离。隔几个月才能见一次面。但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殷晋都是殷桃桃最亲近的长兄,而殷桃桃,是殷晋心底那点儿仅存的柔情。“苏戚,你见过他,知晓他是我兄长。”殷桃桃语气咄咄,“可你杀了他。”苏戚不欲再问殷桃桃如何得知殷晋死因,名门大户总有自己的门路。她听完了这个故事,淡淡道:“所以你要替殷晋报仇。正好戚映萱要害我,你便利用机会,将私通变成命案,要我苏家不得安宁。”戚映萱妄图损害苏家父子的门脸,破坏她与薛景寒的感情。而殷桃桃,要让苏戚背负更糟糕的罪名,从此无法翻身。整件事里,戚音最无辜。只因为是姚常思的未婚妻,戚主簿的女儿,又跟这些大小姐们不合群,就理所应当成为了阴谋和仇恨的牺牲品。“可惜我失算了。”殷桃桃神情莫测,“我误判了你和薛相的感情深浅。他竟然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不惜得罪众多世家……”事发时,薛景寒不顾外人眼光,直接带走了苏戚。并将别院封锁,所有在场之人无论身份一律羁押至丞相府,开始严加审问。从年迈的黄老夫人,到未出阁的姑娘家,无一例外。许多人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阵仗,吓得花容失色痛哭流涕。都是女眷,薛景寒不打算动刑,他手段多得很。先派来女官验伤,寻找手臂有刀伤的人。殷桃桃来不及隐藏证据,被当场抓获。然后就是审问,殷桃桃这辈子也不愿回忆的审问。她没有受皮肉之苦,但短短几个时辰内,遭受了最可怕的精神折磨。招供成了唯一的解脱。戚映萱被供出来,面上不显慌张,试图跟丞相府的人周旋。但薛景寒这些年什么没见过,懒得耗时间,亲自出马跟戚映萱对峙,没多久就让对方跪地坦白。犯人羁押,剩下的人总算能离开。殷桃桃犯了重罪,被铐上锁链时,恰巧对上姚常思通红的眼睛,只觉浑身发凉。她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末路。“姚戚两家不可能放过我,我父亲母亲……”殷桃桃呵了一声,“自然也不敢得罪薛相。我杀了戚音,哪怕一命偿一命,也合乎情理。可你杀死我哥,谁来替他偿命?”苏戚捏着锦被,面上不见变化:“殷晋奉卞文修之命杀我。我不杀他,就得死。”殷桃桃愣了下,很快恢复冷漠神情。“我还有一事不明。”苏戚问,“你和戚映萱算计得再好,也得让我入局。如果我昨晚不来别院,岂不是计划落空?”殷桃桃道:“我本来就打算请你过去吃酒,陛下带你来反倒方便。你我多日未见,我邀你去,你肯定会答应。就算你不来,我想给你下药也称不上艰难。苏戚,你总会中计的,不是么?你不防我。”苏戚平静点头:“是,我不防你。”殷桃桃彻彻底底笑起来,笑得眼睛全是泪。“苏戚,你有时候真是个傻子。”她被人带出屋子,身上锁链锒铛作响。苏戚独自坐了会儿。她觉得疲倦,干脆钻回被窝,抱着新换的软枕睡觉。脚步声渐渐接近,有人掀开被角,将她从闷热的被子里放出来。“戚戚,好好睡觉,别捂着。”薛景寒抽出她怀里的枕头,重新垫在她脑袋下面,又帮着捋顺凌乱的发丝。“现在还难受么?要不要再叫大夫过来看看。”苏戚说不用。看见薛景寒,她想问清楚:“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们?”薛景寒手指停顿,简略解释道:“殷九按刑律收监,其他几个从犯也一样。该判多重就多重。”苏戚听他没提主谋:“戚映萱呢?”“戚二啊……”薛景寒语气似有迟缓,“戚二被爱恨蒙蔽心智,但并未犯下大错。戚戚,她没有杀心。”苏戚觉着不对劲,噌地从床上爬起来:“什么意思?”薛景寒目光温和:“戚二已经知错,此事她也受了殷九的撺掇和诱导,否则不会步步踏错。”他提及戚映萱,态度有种微妙的回护感。苏戚越听越难受,是真难受,从心脏到胃袋都空荡荡的不舒服。薛景寒还在说。“治粟内史与我政见不合,我权当卖个人情,放戚二回家禁足反省,改日与你道歉,如何?”苏戚不吭声。她无意识抠着绸缎褥面,脸庞绷得死紧。“你怎么了?”薛景寒伸手去掰她的下巴,“戚戚,看着我。”苏戚眨了眨眼睛,依旧不说话。“难受么?”难受。“因为我不顾及你的感受,反倒为她说话?”对。苏戚情绪明显,勿须言语也能猜测大概。薛景寒默然片刻,倾身亲吻她漆黑倔强的眼眸。“戚戚,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只为她说了几句话,你便这般反应。那你可知道,平时我受的苦,该是何等滋味?”苏戚这才意识到,方才的话全是诓她的谎言。“现在可明白我的感受?”薛景寒柔声道,“因为你,我甚至放走了秦柏舟。我怎能放他走呢?你不知道,自他离开京城,我起过多少次杀心。”他把廷尉送到大衍最遥远偏僻的地方。此生再无相见。这样,他才勉强能够保持宽容。“那个人就该一辈子饱尝思念之苦,求而不得,最终孤独至死。”薛景寒口吻变得尖锐,“活着才是漫长的刑罚,于公于私皆是如此——”苏戚扯开他的衣襟,在心口位置印下一吻。丞相大人打了个颤,说不下去了。你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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