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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三章 我们之中出了个叛徒(第 1/ 页)

    “戚儿?”苏宏州侧过脸来,不看则已,仔细一看,发觉她脸色惨白,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苏戚穿着银白的护甲,臂膀与肋下露出深红的里衬布料。苏宏州眼神儿不好,起初没看出端倪,待闻见浓烈而甜腥的气味,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红布。血……好多血……苏宏州用手触碰苏戚胳膊,指背立即沾染湿黏的液体。他看不到苏戚的伤口。但他有种毛骨悚然的直觉,这些染红衣裳的鲜血,都是从他女儿身上流出来的。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关心君臣撕扯的戏码。可苏宏州,只想带苏戚逃离这里,找所有的太医治伤救命。“戚儿,怎么回事……”他止不住地发抖,眼前黑一阵明一阵,全凭本能压低嗓音,“你难受不难受,咱们现在就走,我让薛相放你走……”薛景寒顾得上苏戚吗?苏宏州心里完全没底。但他敢为苏戚豁出去,对丞相求情。苏戚按住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以示抚慰。“我没事,你们都在这里,我不放心走。”很奇妙地,她并没有多少紧张感。许是身体过于虚弱,感官也变得不再敏锐。隔着重重宫墙,衍西军正在和南北军混战。刀枪撞击的声音,以及士兵们的惨呼呐喊,成为了不重要的背景配乐。天色愈发黑沉,雷声滚滚碾过地面,仿佛有天神发怒,誓要降罪于这腌臜的人间。临华殿外,每一只眼都盯着面色惨白的帝王,盯着满地散乱的卷宗。他们不在乎别的,也在乎不了别的。“朕亲自提拔你,让你官至廷尉,掌百官性命……”沈舒阳眼里尽是红血丝,“朕以为,天下人谁有私心,你也不会有私心。”秦柏舟不通人情,不晓爱恨。十五岁便能大义灭亲,亲手剖开生父的躯体。他如何算个人?他不是人,连最起码的人性都没有,所以沈舒阳才将他培育成听话的狗,冰冷的刀。现在,这柄刀砍到了沈舒阳身上。秦柏舟开口,声音机械无起伏:“建宁一八年,廷尉奉旨斩杀季远侯府四十七人。当时的主行刑官,名唤秦勋。”秦勋,秦柏舟之父。薛景寒眼底浮动着微不可察的凉意。他站在旁边,冷眼望着沈秦二人,好似看一场事不关己的闹剧。“廷尉诸官奉命行事诛杀逆贼全族,按理并无大错。错就错在,他们接旨之前,就收到了卞文修的命令。”秦柏舟红唇开合,“以皇命之名,行屠杀之实。”正如薛景寒所说,无论当晚季家次子是否躲在临华殿里,季家都有此一劫。季珺联合沈庆安杀帝篡位,沈舒阳与卞文修则反将一军,提前断了季珺所有生机。带兵围困临华殿的季珺并不知道,他和太子的挣扎谋划,早已结局注定。在先帝中毒之时,卞文修便部署好一切。有些细节,连沈舒阳都不清楚。廷尉掌司法审判,理应秉持公正,不参与朝廷争斗。但当时的廷尉诸官,站到了卞文修的身后。“陛下登基后,不放心廷尉署,便与卞文修私下谋划,将涉事官员卷入朝廷构陷案中。”此案牵连甚广,秦柏舟的生父秦勋,亦身陷其中难以自证清白。而十五岁的秦柏舟,被人有意无意地诱导着,破解了这件构陷案。沈舒阳委任他全权负责案件审理事宜,于是他杀了他的父亲。沈舒阳很满意。从此,秦柏舟受到扶持,一步一步,成为帝王精心打磨的杀人利器。沈舒阳恍然大悟,撑着身子站起来,讽笑道:“朕明白了,你跟季家的孽种一样,都来讨亲爹的公道。不容易啊,一个个的,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赶着日子来跟朕算账。可你那个爹,难道不该死么?季珺,秦勋,沈庆安……谁无辜,谁可怜?不算,一个都不算!”季珺联手沈庆安,毒害天子争夺帝位。秦勋参与皇权争斗,杀死季家老弱妇孺。这些个一辈子活在赞扬与日光里的人物,身后都藏着浓重的暗影。凭什么只笑他沈舒阳不够光明磊落?凭什么只骂他沈舒阳不配为君,枉顾苍生?谁比谁好,谁比谁差?沈舒阳怨气升腾,简直想指着在场所有人痛骂一顿,剖开他们的心肝,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糟烂玩意儿。秦柏舟望着面目扭曲的帝王,思绪渐渐泛起波澜。他想起很久以前,对秦勋用刑的那一天。他的父亲带着嘲讽而平静的表情,说出死前的遗言。——柏舟,断案审人,不可留情,亦不能参与朝廷争斗。庙堂之上不论是非,更无公道可言。——廷尉署不是讲公道的地方。你穿了这身衣裳,以后就会做许多身不由己的错事。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做错事,自有代价。”秦柏舟对愤怒的沈舒阳说道,“季珺,秦勋乃至先太子,都付出了代价。而你和我,也不能置身之外。”他来临华殿,审判帝王,也审判自己。满地的卷宗,就是他们共同犯下的罪行铁证。沈舒阳脸色变了变,目光一转,突然扑向地上的卷宗。他顾不得君王仪容,半跪着将散乱的卷册捡起来,胡乱翻了几页,陷入诡异的沉默。沉默过后,又噗嗤噗嗤地笑出声来。“什么铁证,秦柏舟,你就拿这些唬人的废纸来诓朕?”他奋力将卷册砸到秦柏舟身上,“你真当朕怕了你?看看这是什么罢!”秦柏舟目露疑惑,接住卷宗打开看了几行字,手指骤然收紧。这不是他准备的东西。记录要案详情的卷宗,被替换成库室常见的册子,内容虚伪堂皇,欺瞒世人。秦柏舟侧过脸来,拿冰冷狠毒的眼神盯住萧煜。往常嬉皮笑脸的萧左监,闲闲倚在推车上,右手抚摸着剩余的铁箱。对于廷尉毒蛇般的目光,他泰然自若,嘴边噙着恶意的微笑。苏戚觉得,这只虚情假意的狐狸,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本性。“真当朕全心全意信你?父子兄弟尚且阋墙,何况是你?”沈舒阳站直身体,压平袖口褶皱。他心底全是快意的讥笑,看向秦柏舟,如同看一只蠢笨的野狗。秦柏舟掌握了太多秘密。沈舒阳不可能不防。“萧煜是朕的人。”他吐露真相,“萧氏一脉,自古以来,都只效忠于君主。”竟然是萧氏!群臣哗然,一时忘记当前处境。苏戚不清楚萧氏是个什么来头,只能沉默站着。萧煜毫不在意周围惊诧的视线,极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尾渗出泪水。秦柏舟道:“你偷换了我的卷宗。”“嗯,换了。”萧煜点头。秦柏舟冷冷道:“自从你进廷尉署,总爱黏着我。自称为友,形影不离,都是为了监管我。”萧煜随意啊了一声。“我受困小粥山,你明明可以早上山,却延迟时间,是想借刀杀人。”秦柏舟语气降至冰点。萧煜敲敲铁箱盖子:“柏舟偷藏卷宗,对陛下多危险啊,不该留。”当时他就动了杀心。“不过我总归救了你,事情都过去了,莫要难过嘛。”秦柏舟绷紧下颌,攥着卷册的手指隐隐泛白:“我不难过。”只是该反省,为何对萧煜掉以轻心,致使卷宗神不知鬼不觉被调换。沈舒阳听得大怒:“萧煜,你既然早知他有二心,为何不及时禀报,又为何不杀他!”“哎,小声点,吵得脑袋痛。”萧煜一手掩住耳朵,漫不经心回答道,“因为柏舟很有趣嘛。就这么让水匪杀了,得缺多少乐子。”沈舒阳从未见过如此臣子,颤悠悠伸着指头,指了半天愣是骂不出话来。“况且当时苏戚也在山上。你死了,他也得死,做一对殉情鸳鸯,我怎么寻思都不得劲。”萧煜冲苏戚眨眨眼睛,抚掌哎呀叫道,“说起来,苏戚,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人情?众臣不明所以,连薛景寒也向苏戚投来疑惑目光。待看见苏戚面色白得不正常,他微微张口,欲言又止。天色太暗了。他和她隔着十来步距离,没能嗅到她身上的血腥气,也不知道她身负重伤。苏戚直犯嘀咕,猜不出萧煜要闹什么幺蛾子。这家伙所说的人情,无非是当初她撞破他写戚秦小黄本,没跟秦柏舟挑明。偏偏萧煜装出郑重其事的表情,对苏戚行个大礼,悲痛道:“苏戚,今日我便还了你这人情罢。你心疼柏舟,我不欺负他。”他打开剩余密封的铁箱,吩咐吏卒取出卷宗传给每位朝臣。苏戚得了一本,翻开来,里面纸页泛黄,显然已经有些年头。她认得秦柏舟的字迹。原来廷尉一直在写这些东西,把自己办过的大案,查出的秘辛,一笔一划全记了下来。明明没人要求他这么做,他却始终坚守着隐秘的真相。薄薄的册子,摊在掌心,如有千斤重。薛景寒也被萧煜塞了一本,正是建宁一八年昌宁节的记录。“好了。”萧煜舒口气,仿佛完成了重任,心满意足拍打秦柏舟僵硬的脊背,“你们继续玩,我该撤了。”秦柏舟看着他。“不要这么瞪我嘛,你们太严肃了,我实在忍不住。”萧煜诚恳道,“日子就该过得有意思些,苦大仇深的多没劲。”众人:这就是你偷换卷宗又送真货把天子和廷尉耍得团团转的理由?你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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