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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丞相被人看上了(第 1/ 页)

    所幸,这次没跳过太多时间。场景轮换,她又回到了薛家偏院。薛景寒跨进院门,身上衣衫明显不太整齐,滚皱的袖口衣摆沾着泥土树叶。冷淡俊秀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红肿抓痕,下巴隐约可见破皮淤青。断荆和杀戈跟在后头,表情都不太高兴。“为何不让我们出面制止?”断荆整张脸皱巴巴的,阴沉而恼怒,“几个下盘虚浮的毛小子而已,我打得过。”“就是啊,就算不能弄死,也可以打折两条腿。”杀戈颇感遗憾,“实在不行,给他们嘴里塞满牛粪,洗洗嘴巴嘛。”薛景寒抬起胳膊,用手背擦拭脸颊。苏戚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有几个血口子,不深,但瞧着特别碍眼。“不可。”他出言喝止二人,“薛百锦是薛伯的幼子,他家对我有恩。”“季远侯也对薛家有恩呢,救命之恩。现在不过是还恩情罢了……”断荆嘀嘀咕咕,憋着情绪用脚尖踢地上的土石。到了晚间,负责教授政论功课的人来了,听说薛景寒被讲堂众人欺辱之事,立即握住他的手,沉声称赞道:“做得好。”这哪里算做得好呢?白白挨打受气而已。断荆想不通,暗中旁观的苏戚也觉得心里不爽利。“成大事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那人用力握着薛景寒的双手,眼睛炯炯有神,“不因小事而动怒,暴露底细,公子已经习得季大人三分风骨。”薛景寒抿紧单薄嘴唇,没有回话。“你要记住,今日所受屈辱,都是季氏的屈辱。记住你的痛楚与忍耐,记住艰辛和仇恨,记住昌宁节那天夜里,所见到的一切。”“都要记住吗?”薛景寒问。“必须记住。你不是都亲眼看到了么?先帝被毒酒鸩杀,凶手尚未定论,沈舒阳便协同卞文修,发起宫变,杀害太子与季远侯,后为斩草除根,杀尽季氏四十七口。公子啊……你要牢牢记住这血海深仇,有朝一日,手刃那些庙堂上的窃国者,洗清季氏冤屈。为了季远侯,为了先太子,为了……苍生百姓。”薛景寒睁着空洞茫然的眼眸,良久,才应了声好。哗啦啦——苏戚耳中的雨声愈发明显。她仰头望向夜空,见到皎皎明月,碎散黯淡的星子点缀在昏暗夜幕中,偶尔眨眨困倦的眼睛。只点了一盏油灯的屋子里,薛景寒端端正正坐着,聆听对面之人的教诲和训诫。他们的身影投映在窗纱上,渐渐的,那前倾着身体口若悬河的人,似乎化作巨大而佝偻的怪物,而安静坐正的少年,被挤压得无比渺小,接近虚无。苏戚望着窗纱上的人影,不知不觉出了神。她不知道薛景寒心里在想什么。自他一路乞讨到陈县,住进薛家的宅院里,就再没显露出明显的情感。他所有的力气和生机,似乎都消耗在了昌宁节的夜里。消耗在他跪着攀爬的甬道里,泥泞脏污的街面上,遍布尸骸的季远侯府前。……关于昌宁节谋逆案,苏戚已经能够拼凑出大概模样。季珺季远侯善酒,曾赠美酒与先太子沈庆安。为了庆祝佳节,沈庆安将此酒进献给皇帝。皇帝喝了半坛,晚上便觉头昏目眩,咳血毒发。以上是廷尉署卷宗记载的内容。因为这半坛酒,沈庆安和季远侯得了个同谋鸩杀先帝的罪名。然而,究竟是谁下毒谋害先帝,事情并无确论。来见薛景寒的季氏旧部,谁也不相信凶手真是太子与季远侯。毕竟手段太拙劣,简直明晃晃写着“陷害”二字。所以,他们自然将仇恨指向了沈舒阳和卞氏,指向这场宫变最大的受益者。他们要薛景寒复仇。要枉死之人沉冤得雪。要那个曾经名满天下的季珺,不被污名所侮辱,不受世人所唾骂。那么,事实究竟如何呢?昌宁节夜里,苏戚在临华殿前,见到了带兵包围大殿的季远侯。也听见他声声斥骂,逼沈舒阳开门,话里话外想要救治中毒的皇帝,保太子沈庆安的性命。殿内,皇帝已死,沈舒阳剑指沈庆安,指责太子毒害父皇。随后不久,卞文修带兵赶到,与季远侯的人厮杀起来,并顺利砍下季远侯首级。卷宗记载道,季珺死亡,沈庆安畏罪自杀。季氏满门抄斩。苏戚总觉得,沈庆安不是软弱之人。他死,或许为沈舒阳所杀,或许不愿沦为阶下囚,宁愿洒血当场。其次,对于季远侯府的处置,过于着急,显然是要斩草除根,杜绝后患。听起来是个很寻常的案件。皇子之间争权夺利,沈舒阳背靠卞氏,多番陷害太子沈庆安,最终借毒酒一事,发起政变。太子与季远侯相交甚密,季远侯想要营救太子,却敌不过卞文修的势力,最终反遭杀戮,祸及全家。唯一活下来的孩子,背负着无数人的期待,筹划复仇。这便是苏戚所了解到的一切。她在灯火中望着少年薛景寒,很想问问,你真的想复仇吗?她感觉不到他的恨。无数张嘴对着薛景寒,诉说苦痛与怨愤。无数只手拉扯薛景寒,教他铭记过往,图谋大事。他身上写满了旁人的愿望,悲欢,野心,唯独不见他自己。……薛万银的妻子,市侩而且短视,脾气也不大好。因为收留薛景寒的缘故,她已经和薛万银争吵过多次。有时气得狠了,便站在薛景寒所住的院子外头指桑骂槐,骂这家人厚颜无耻,乞讨求生。辛辛苦苦挣的银子,家里几张嘴都不够吃呢,还给外人补贴!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来家里住!呸!她骂得难听,薛万银臊红了脸,苦于无法解释,只能怒吼几句,扯着她回屋。院内,薛景寒依旧在读书,对周遭吵闹充耳不闻。苏戚站在他面前,笑着调侃:“你看看你,小小年纪就这个样子,怪不得能做出雨里下棋的举动。”薛景寒永远听不到她的声音。所有的言语,都是苏戚单方面的倾诉。……有点遗憾啊。她想。要是能看得见就好了。现在的自己,似乎并没有顶着“苏戚”的壳子。身体,装束,俨然是前世模样。薛景寒的生活并不轻松。他早晨起来,要帮着“父母”劈柴生火,打水洗菜。练剑小半个时辰,再背着书箧去明德堂。散学后,去相熟的医馆里帮衬做事,学习医术。晚上回来用饭,读书,关起门来学那些艰涩难懂的政论。客人并非天天都来。为了稳妥起见,教书议事的人隔三差五来一趟,其余时候,薛景寒可以自行安排。然而,就算没人看着,他也一如既往,不曾懈怠半分。苏戚呆着无聊,去城里逛一圈再回来,看见薛景寒伏案读书。她晃荡着飘出院墙,落在老柳树上,遥遥望见两个年纪正好的男女站在小巷子里,遮遮掩掩递帕子拉小手,半柱香之内完成了欲拒还迎到托付终身的流程。再飘回院子,薛景寒还在念书。“阿暖,抬起头来。”苏戚说,“你不费眼睛吗?”薛景寒提起笔来,开始作文章。“出去走走,外头天气特别好。你看杀戈都在屋顶晒太阳呢。”薛景寒眉心蹙起,略作思考,涂抹掉刚写的一行字。“西边儿的酒楼里热闹得很,有好多人在比试学问。”薛景寒写完了文章,站起身来,理了理滚皱的衣摆。他走到厨房灶前,对着里面忙活的妇人说话:“娘,要帮忙么?”妇人连忙摆手,恭恭敬敬把人送出来,比手画脚示意他坐着就行。薛景寒淡淡笑了笑,眼底依旧无甚情绪。他弯腰拿起地上的斧子,搬来木头开始劈柴。苏戚眼睁睁看着,薛景寒那双执棋拿书的手,握着沉重的斧柄,一下一下劈砍木材。“唉,劈柴也好,能活动筋骨。”苏戚妥协般蹲了下来,托腮望着他干活。“薛相待人做事总是客气得很,生怕欠了别人。”客气,而且疏离。看似态度温和,实则不愿与人深交。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苏戚扭头,看见个穿鹅黄衣裙的少女,约莫及笄的年纪,捏着手帕走进来。“喂。”少女语气很不客气,昂首挺胸对薛景寒说话。“我娘又头疼了,都是被你气的。薛景寒,你不跟我去赔礼道歉吗?”薛景寒头也不抬,抡着斧子继续劈柴。苏戚认得这姑娘。薛万银的二女儿,骄横而且傲慢,总借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找薛景寒的麻烦。不过……今天这姑娘好像有点儿不太一样。苏戚打量着她脸上涂抹的胭脂,以及新戴的翡翠耳坠子。“薛景寒,我跟你说话呢!”薛二小姐跺脚,伸手抓住薛景寒的胳膊:“你别干活了,看看我!”咣啷,斧子扔到了柴堆里。薛景寒侧过脸来,视线落在自己胳膊上,冷漠开口:“二小姐松手。”薛二小姐立即缩回手来,啐了一口,骂道:“谁稀罕碰你,本姑娘还嫌脏!”薛景寒:“哦。”他转身回屋。薛二小姐咬咬牙,还是举起手里的帕子:“你过来,拿着擦擦汗。”哦豁。苏戚挑眉,看向神情傲慢的姑娘。她能清楚见到,对方那搽着白粉的脸蛋,已然升起了无法掩饰的红晕。季远侯本名季珺。前几章我打错了,已经修改,等待内容同步。你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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