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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薛相(第 1/ 页)

    天气即将入秋时,他们回京了。苏戚跟丞相一起走,队伍浩浩荡荡,从江泰郡出发,一路坦途大道,日光明媚。薛景寒爱清净,乘车而行。苏戚则是骑马,和自己家的人说说笑笑,时常跑到老远的地方,也不知玩了什么,灰头土脸的回来。有时逮了兔子,抓来鱼,甚至还有蛇,休息时便生火烤着吃。他们倒是不顾忌身份尊卑,整日闹得开心,吃饭时也招呼队伍里其他人过来。尤其那个十三,兴致高昂时敢冲着马车喊:“薛相不来尝尝吗,特别鲜嫩的蛇肉,京城可吃不到!”薛景寒坐在车里,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一页页翻看棋谱。没多久苏戚便会钻进来,把烤好的肉递给他,故作腔调地咳嗽几声:“来,小的伺候丞相大人用膳。”薛景寒就着苏戚的手,慢条斯理吃掉食物,含笑道:“你们倒像出来游玩的,有这么高兴吗?”苏戚透过竹帘看外面景象,懒洋洋回答:“及时行乐嘛,薛相。”离开江泰郡后,苏小纨绔很快又恢复了自由散漫的模样。那种沉静而略带疲惫的气质,仿佛已经完全剥离。又或是……将旧日的情绪存放在了身体深处。王成羽也跟苏家人混在一起,因为无法忍耐这帮京城少年的拙劣技艺,一路教他们抓捕猎物下河摸鱼,抢着做饭烤肉剥鱼鳞,还要痛斥十三糟践东西。——给我向惨死的鱼谢罪!这是他最常说的话。旅途枯燥时,苏戚随手摘取路边的柳叶藤蔓,坐在马背上编花环。苏九他们跟着学,编出许多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往对方头上扣。别说,浓密茂盛的大叶子顶在脑门上,还挺凉快。苏戚编好花环,跑到马车前喊薛相薛相。薛景寒掀开帘子,便看见苏戚笑容灿烂,示意他低头。薛景寒依言俯身,携带着芬芳香味的花环便落在了头顶。桂花,树兰以及合欢混合的味道,萦绕于口鼻间,久久难以散去。“好玩吗?”他问。苏戚摆摆手:“不对,你应该问,好看吗?”车旁随行的属官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只当什么也没瞧见。薛景寒眼睫微敛,脸上化开浅淡的笑意。一时间,灿烂繁花黯然失色。“苏戚,好看吗?”苏戚嗯了一声,回答道:“好看。”她扬鞭一抽,骑着马再次跑远,混入热闹的人群里。薛景寒倚着车门,遥遥望着他们玩闹。天气平和而温暖,一切都美好得形同虚幻。苏戚就像人间的小太阳。他想,有苏戚在的地方,什么都是活的,热闹的,勃勃生机。连他体内那些阴寒冰冷的玩意儿,都似乎被逼退吞噬,无法猖狂反扑。……真好啊。薛景寒闭上眼睛,听苏戚清朗的笑声。真好。十多天后,一行人顺利抵达京城。苏戚与薛景寒告别,带着自己人回到苏府。刚进门,就看见杵在前院的老父亲,阴恻恻地望着自己。“哟,哪家的少爷登门拜访啊?”苏宏州冷笑道,“这满面春风的,想必日子过得很开心罢?”苏戚:……糟糕。当初好像是偷跑出京来着。不等苏宏州斥骂,她自觉举手:“太仆大人,我错了,现在去祠堂反省。”“去什么去,光让我闹心还不够,给先祖们添堵吗?”苏宏州拍掉苏戚的手,叹口气道,“算了,随我进屋,说说你在江泰郡做了什么。”苏戚面露迟疑:“也没做啥……”老父亲横眉竖眼低喝道:“别把你爹当傻子!老实招来!”行吧。苏戚乖乖跟着苏宏州进了书房,爷俩关着门唠了半天,把江泰郡查案和治理水患的经过都讲述清楚,唯独跳过了万悔录的存在。苏戚见识过萧煜斩杀水匪的场面,即便没有薛景寒的嘱咐,她也明白,不能随便把万悔录透露给任何人。一旦知情,极有可能卷入事端。但哪怕不说这个,苏宏州也听得心惊肉跳。什么失足落江,半夜城中受困,硬闯县衙大堂挥金如土收买官吏……瞧瞧,哪件是正常姑娘家干的事?待听到苏戚上山救秦柏舟时,他终于忍无可忍,抄起桌上竹简要揍人。想想不妥,又换了本纸质书册,敲苏戚脑门:“这个要管,那个要救,你嫌自己命长是不?咋的,廷尉也长得好看,你心疼他呗?”不愧是积攒了丰厚经验的老父亲,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苏戚贪恋美色的坏毛病。苏戚哭笑不得,知道没法解释,只能坐着挨打。苏宏州不轻不重敲了几下,便已经下不了手,扔了书册扶额长叹:“你继续说。”苏戚笑起来,握着老父亲的双手,把后续情况一一阐明。王念查访旧案,被杀。先太子受太尉党所害,酿成天大灾祸。江泰郡诸县贫苦混乱,民怨沸腾……因为不能提到万悔录,关于水患案的真相,苏戚都推到薛景寒身上,说是丞相所查结果。苏宏州听着听着,脸上神情渐渐严肃起来。最后,他攥紧苏戚的手,压低嗓音强调道:“千万不要再将旧案之事告知任何人。至于白水安城乡县情况,我会寻找时机与陛下商谈,请他清查大衍所有郡县,拟定扶助办法。”如此庞大而繁杂的政事,沈舒阳愿意沾手吗?苏戚并没抱太大希望。她又陪着苏宏州说了会儿闲话,便回落清园洗漱休息去了。苏宏州独自呆在书房里,把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又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建宁年间水患旧案,其实作为老臣,他也能猜测到可能是皇子们争权夺势的结果。关键在于,薛景寒为何特意要查这件事呢?明明水患案,是天子极力掩饰的污点。苏宏州心里不安得很,可他向来敬重信任薛相,不愿多做猜测。烦恼半晌,最终按下此事,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只要人间太平,他就只想当好太仆这个官,把大衍的马苑打理好,闲来无事照顾心爱的小马驹。苏府内,安宁闲适一如往日。苏戚在久违的松软床铺上睡了个饱觉,第二天回了趟太学,略过薛景寒和万悔录,挑拣着对程易水等人解释江泰郡水患真相。并嘱咐他们不要声张,日后定能翻案。见苏戚言之凿凿,似有顾忌,几人便暂且应承下来,相约要为苏戚补习落下的功课。结果苏戚转头就请了个长假。补习是不可能补习的,她上辈子念书十六载,这段时间只想做个咸鱼。次日,苏戚带着苏九等人奔赴东厩驯马场,开始操练。她想把体魄锻炼得更结实些,为此拟定了高强度的训练计划。从晨跑到打拳,吊臂压腿绑着沙袋跟人交手,只要是承受范围之内的,都没落下。最初几天强度一般,其他人还能跟着练练,过了一两周,他们便渐渐吃不消;等半个月过去,听见要去东厩,都齐声抗议起来。沙袋也没这么抗揍啊公子!瞧瞧十三,晚上做梦都在喊救命!埋怨归埋怨,少年们依旧陪着苏戚天天去东厩。但苏戚也觉着太过勉强,想了想,干脆找到薛景寒,问能不能抽空借人练手。薛景寒对苏戚的实力并没有深刻认知,只当她练些护体防身的武艺。派普通人吧,他怕伤着苏戚,思索片刻,决定把断荆借出去。可怜断荆千般不愿意,还没开口就被杀戈扔出了薛宅大门。“好好练啊。”杀戈笑容灿烂,挥手送别,“我和大人会随时去看你的。”断荆气得差点儿拔剑劈了杀戈:“别说得跟我不回来一样!我又没住在苏府,看什么看!”然而很快,他理解了杀戈话里的意思。自从他开始陪苏戚练身手,薛景寒便时常到访,要么进苏府,要么来东厩。理由嘛,也正当得很,关心贴身下属,或者与太仆讨论政务。当然,总拿这些借口也不合适,于是薛景寒隔几天便易容,顶着季阿暖的脸出现在苏戚面前。总的来说,季阿暖的露面更频繁,薛丞相的拜访次数较少,非常符合人设。至于老父亲苏宏州,对季阿暖情绪复杂,每次见着面,总得拉着他考验一番。无奈季阿暖除了脾性冷淡,言行举止实在挑不出错,对待苏戚也珍重得很。时间久了,苏宏州不得不承认,这人除了商贾身份,还真算个优秀的夫婿。要是苏戚以后没得挑了,嫁过去也不错。苏宏州心里谋划得十分周密,详细到要给苏戚置办多少嫁妆,用多富丽的排场。啥都考虑全乎了,却在某一天,不意撞破了不该看见的场景。那是苏宏州永生难以忘记的日子。成鼎二十年,九月末,天气晴朗,无云。薛景寒登门,与他议事半个时辰,便去落清园找断荆交待事情,顺便与苏戚下棋。薛相爱棋,苏戚恰巧能对弈,苏宏州也没想太多。他在书房里独自呆了片刻,发觉厩律有些需要推敲的问题,于是拿起书卷去找薛景寒。踏进落清园里,没见着婢女仆役,又顺着曲折回廊向前走了一段路,隐约听见有人对话。“刀剑无眼,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莽撞。”这个是薛景寒的声音。“我哪晓得断荆来阴的,这家伙开始长心眼了啊……嘶,你轻点。”这个则是苏戚,语气亲近而随意。苏宏州莫名放轻了脚步。隔着欹斜茂盛的树叶繁花,他瞧见斜倚在回廊上的苏戚。右脚脱了鞋袜,裤腿卷至膝盖,露出小腿处一片淤青。而素来淡漠疏离的薛相,正坐在自家女儿身旁,用涂了药的手指仔细揉按她腿部的淤青。苏宏州狠狠闭眼,再睁开。对,没错。是薛景寒。他全心全意信赖的,愿意教导并关照苏戚的丞相大人。砰地一声,太仆脑中的理智炸裂了。从今天开始有双更,大约持续五天你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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