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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苏戚比书好看吗?(第 1/ 页)

    晨起,苏戚踩着露水浸湿的石板路,慢悠悠晃到了讲堂。她的位置在最后方靠窗处,光线充足,地方宽敞,非常适合睡懒觉。原身来太学念书,基本是混日子。选最偷懒的座位,住最舒服的宿舍。苏戚看了一眼案几,摆在案头的书,崭新整齐,根本没翻阅过。她坐下来,从案头抽出今天要讲的《礼记》,又把自己携带的史册摊开,一页一页翻着看。没多久,讲学的先生来了。满座学生无不肃然挺背,唯独苏戚依旧坐得随意,一手托腮,垂目浏览书中文字。先生姓刘,是个瘦削且神情严厉的大儒。他扫视讲堂,对苏戚的惫懒行径熟视无睹,沉声吩咐诸学子:“将书翻至二十七页。”在哗啦啦的翻书声中,苏戚按住史册边角,目光停留在末端一行字上。建宁一三年春,京郊围猎。皇三子庆安,五子舒阳,季远侯等宴饮达旦,误朝。帝嗔,罚季远侯立饮烈酒五坛。既毕,季大赞:此酒本应天上有。噗嗤。苏戚没忍住,低笑出声。得亏先生讲书的声音高,周围几乎没人注意她。苏戚继续往下读。建宁一三年,季氏尚未出事,看书中记载,季远侯和当时几个皇子关系都不错。其中,交往最密切的,是三皇子沈庆安。沈庆安……苏戚快速翻动书页。建宁一七年,废太子,改立沈庆安。一八年初,江泰郡水患,沈庆安办事不利,险遭废黜。一八年四月,昌宁节,沈庆安鸩杀皇帝,五皇子沈舒阳救驾不及,反被季远侯围困寝殿。卞太尉带兵解围,诛杀逆贼季远侯,沈庆安畏罪自杀。逼宫的戏码啊。成王败寇。季氏也在一夜间被斩草除根。史书寥寥,无法窥知更多细节。苏戚揉揉眉心,转而望向窗外。阳光灿烂辉煌,洒落在院中树木上。暖风轻拂而过,繁盛树叶摇曳细语,翻起片片银白。她看窗外,讲堂内也有学生偷看她。多日未见面,苏戚似乎变了模样。往常总是趴桌子睡觉的纨绔少爷,今天安静坐在那里,即便在看风景发呆,也像一幅画。夏日清风徐徐吹来,掠过苏戚额前碎发。跳跃的光线轻啄脸颊,那双漆黑上扬的眼眸,浸染点点金光。睫毛颤一颤,碎光便化成满池春水,让人心神荡漾。好看,想……呸,不能想。苏戚声名狼藉,还是个男的。男的!虽说如此,他们还是抑制不住偷瞄的视线。刘大儒讲得兴起,抬头一望,就逮住六七个神思不属的学生。刘先生怒了。苏戚混日子不听课,已成惯例,这些个平日规矩的毛头小子,又是什么毛病?他拍案而起,指着人骂道:“你!你!还有你,王生!苏戚脸上有字吗?啊?比你们手里的书好看?”挨骂的学生纷纷埋头,有几个红了脸。先生骂起来收不住,从诗书礼义说到左传尚书,旁征博引句句斥责,眼瞅着要上升到人伦道德,苏戚突然开口了。“先生,讲课吧。”刘大儒不计较苏戚的言语,气呼呼地坐下,翻桌上的书。“二十九页。”苏戚提醒他,“古之君子举大事,必慎其终始。”前排的程易水不由多看苏戚一眼。刘大儒怒气未消,端着书重新开讲,中途数次点人对答,把那几个跑神的学生折腾得苦不堪言。下课时,程易水率先走到苏戚面前,扬眉问道:“一起走?”杨惠紧跟而来,闻言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苏戚收好史册,跟他们一起离开讲堂。“张博士在白麓台讲经,我们正好过去听。”程易水说着,挥手冲前方打招呼:“何兄!”何深是从另一条道过来的,听见程易水呼喊,便停下脚步等人。他扛着一捆竹简,没错,是扛。沉重繁多的古籍竹简,堆积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活像一座小山。“你又要和张博士论辩?”程易水仰头观赏那堆竹简,长长叹息道,“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何兄,引经据典嘛,用嘴说就成了,每次拿这些典籍过去,都以为你要用书砸人呢。张博士又胆小,别吓出个好歹来。”何深惜字如金:“张朝善诡辩。”“那也不能这样……”程易水话说一半,见苏戚神情好奇,转而解释道:“苏公子莫怪,何兄和人论辩经义,习惯直接摆证据。”他没详细说。太学有许多大儒博士,好面子,脾气又倔,每被学生诘难,或呵斥或含混,不肯诚恳认输。何深咣咣砸书论辩,手段简单又粗暴,压迫力十足。再加上他钢筋铁骨般的身姿,往那儿一坐,对面的人没开口就丢了气势。曾有人与何深争论问题,还没争出结果,心疾犯了。今天的讲学,看来也会变得十分惨烈。程易水在心底为张博士上了一炷香。他转移话题,对苏戚说话:“苏公子深藏不露啊,读别的书,还能将《礼》的内容记得如此清楚。看来往日都在藏拙?”苏戚摇头:“以前读过罢了。”杨惠冷哼一声:“别是背了几句拿来卖弄。不如我考考你?”“也行啊。”苏戚想了一想,诚实应答道,“书里的东西我都记得。不过论辩就算了,我说得不好。”杨惠说考就考,带着苏戚走到僻静墙下,你一句我一答的开始了。程易水和何深站在不远处看着。杨惠脸上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干脆席地而坐,摊开书册指指画画。苏戚坐在他对面,始终不急不躁,温言回答问题。程易水侧耳倾听半晌,饶有兴致地挑眉笑道:“这都考到易经了,杨惠也真不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西寮欺负人呢。”说啥来啥,姚常思被一群人簇拥着,从院门走出来。他一眼就看见苏戚和杨惠坐在墙下,再仔细瞧去,杨惠表情咄咄逼人,正质问苏戚经学问题。姚常思当场就炸毛了。“程易水!你们西寮还要不要脸面,派领头的人来欺侮苏戚?就算卖弄才学,也该挑个东寮能读书的吧?”苏戚默默看向姚常思。这小少爷真会说话,明明想为她撑腰,硬是把她也骂了进去。程易水摸了下脸皮,很无辜地辩解道:“真没欺负,苏公子这不好好的嘛。而且西寮哪有什么领头人物,真要分个一二三,也该提何兄……”“虚伪!每年射策考试你们包揽前三位,在这儿装什么?”“运气,运气而已。”程易水嘴上谦虚,“话说为何只质问我?考问苏公子的,是杨惠啊?”姚常思很不客气:“哪次干坏事没你撺掇?干脆改名叫程坏水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程易水摇头晃脑的,指了指姚常思身边的世家子,“姚公子也别气,什么时候你能舍弃这帮跟班,自然心神清明,或许能在射策拔得头筹呢。”这句话宛如鞭子,狠狠抽打在姚常思脸上。他原本要拉苏戚,手僵在空中,又收回袖中。由于视角的关系,苏戚清晰见到,姚常思藏在衣袖间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嵌进掌心。这场莫名其妙的争吵,以姚常思愤然离去而告终。苏戚问杨惠:“还考吗?”杨惠啪地合上书,冷着脸回答:“不考了。不是要去白麓台么?”“我不想去了。”苏戚拍拍衣摆的灰尘,站起来说:“突然想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再聊。”话说得太多,现在她口干,特别想吃点儿茶点啊什么的。比如薛宅的清茶桂花糕,芙蓉杏片,桃花酒酿团子……咳。“苏公子不知道么?东寮刚返学,这几天不能外出的。”程易水面露怜悯之色,“新近换了学监,是西寮升上去的人,学生出入管得很严。你若一定要出门,得找学监写批文。”苏戚真真正正愣住了。“批文……好拿吗?”“别人或许能拿。你么……”程易水打量苏戚,摇头叹息。“肯定不行。”一看就是出去疯玩的,根本不可能拿到批文。苏戚顿时觉得天地黯淡。清茶桂花糕,芙蓉杏片,桃花酒酿团子,还有特别好撸的黑猫……“谢了,我自己想想办法……”她神情恍惚地跨出院门,身影渐行渐远。杨惠拧起眉头,问程易水:“苏戚没事吧?”“能有多大事。”程易水笑着眯起眼睛,跟旁边两人说话。“我们来打个赌?他今天肯定能溜出去。赌注么,就用何兄肩上这捆典籍。”对赌约一无所知的苏戚,在太学门口绕了几圈,最后决定翻墙。翻墙嘛,她很擅长。探查地形,挑选最隐秘的位置,借助树木花草和建筑物的遮挡,轻松一跃,便得海阔天空。苏戚自信满满,选好地点翻墙跳过去。一切都很顺利,只在落地时,听到了惊慌失措的哀鸣。她低头,看见个面容清秀身着青衫的年轻人,被自己压在身下。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那人小声发问。“苏戚……你能不能……先把手从我胸口挪开?”你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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