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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他不喜欢我(第 1/ 页)

    这几天,苏宏州心里很不舒坦。百戏楼的事情经由几番改编,在茶馆酒肆里聊得火热。苏戚和柳如茵的关系,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给她俩写了个冲破世俗阻碍的爱情话本儿,情节荡气回肠,催人泪下。当然,也有人不看好这桩姻缘,骂苏戚放荡不羁毁人名节。苏太仆愁眉苦脸的,即使坐在丞相府里,和薛景寒商议公务,也忍不住长吁短叹。薛景寒放下手中的笔,不动声色地问:“太仆有心事?”苏宏州就把柳家登门的事情讲了一遍。话说到后来,又开始叹气。“柳姑娘不错,家世相貌都不错,脾气凶点儿也挺好,能管家……好啊,挺好的……”他惋惜又痛恨,一脸羞于启齿的难堪:“可苏戚如何与女人成亲!”薛景寒眸光闪动,继而恢复平静。不知怎的,他再次回忆起红鸾街的夜晚。苏戚站在斑斓灯火中,问他能否交换花灯。苏戚喜欢男人。还见一个爱一个。薛景寒开口,声音冷淡:“不能成亲,就不要耽误人家姑娘。”苏宏州抚掌应和:“可不是嘛!”两人心思各异,谁也没察觉谈话有什么问题。薛景寒手指轻叩桌面,沉吟片刻,道:“太仆若是无意结亲,薛某倒可以分忧一二。柳家急欲嫁女,是情势所迫,也有利害考虑。京中儿郎众多,家世品性好的,不知凡几。由我出面,为柳三择婿,如何?”苏宏州心头一松。他愁柳家的事,正是因为情势尴尬,如果不娶柳如茵,苏戚必遭骂名。好好的姑娘,也会因为苏戚,再次陷入难堪境地。若是薛景寒出面,就是另一番情况了。所谓风言风语,虽能杀人,却也不堪一击。柳如茵有薛相关照,人们就会对她另眼相待。婚事自不必愁,成或不成,也无甚影响。“好好好,再好不过。”苏宏州连说几个好字,起身向薛景寒弯腰拜谢,“薛相体恤小辈,为苏柳两家解困,实乃大德。怪我那不成器的混账小儿,让薛相操心了……”薛景寒扶住苏宏州,客气道:“太仆不必言谢。薛某几分虚名,正该拿来用,能帮得上忙就好。”苏宏州深受感动,不禁又斥骂苏戚几句,说这孩子就该跟着薛相多相处相处,拜个先生,哪怕什么都不学,耳濡目染也能改几分脾性。薛景寒咳嗽一声,略不自在地推拒道:“近期诸多不便,日后再说罢。”苏宏州也不强求,笑着客气几句,将此事按下不提。他不说,薛景寒却忍不住分神,想象苏戚当学生的画面。苏戚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捧着书卷,跟在他身后喊先生么?……不。如果是苏戚,只会拎着酒,踩踏落花而来,邀他共饮一杯。用天生含情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说话时嗓音慵懒而勾人。先生。先——生。再正常不过的称呼,从苏戚唇齿间吐露出来,也会变得暧昧缠绵。薛景寒呼吸微窒,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捏着公文,许久没动了。“薛相?”苏宏州正在滔滔不绝讲厩律的事,见薛景寒神色有异,立刻问道:“是否身体不适?”薛景寒面颊泛红,平常清冷的眸子里盛满粼粼水光。他有些茫然地看了苏宏州一眼,突然站起身来。“我有急事,明日再与太仆谈话。”说完,薛景寒匆匆离开,留苏宏州独自在屋内懵逼。“情不知何起,一日相思,一日苦。一日怨恨,一日成奴。”穆念青仰躺在墙头,念话本儿末页的诗,“还别说,这玉箫公写得挺好,淫而不伤,**动人呐。”他手里拿的,正是苏戚前几天在驯马场看到的戚秦十八禁重口同人本。苏戚坐在旁边,低着头看史册,很敷衍地嗯了一声。暖风习习,几瓣芍药飘落书页,恰巧盖住“建宁元年”几个字。建宁是先帝的年号。最近她在读大衍的历史,从建国开始,一年一年往后读。“其实昌宁节那天,我就觉得秦柏舟待你不同。苏小戚,你怎么想,要和他讲情诗的真相吗?”穆念青没听见回答,又用话本子捅苏戚胳膊,“哎,跟你说话呢,一天天的总看史书干什么?”苏戚按住穆念青闹腾的右手,眼角瞥见巷道里行驶的马车,扬声喊道:“断荆!”驾车的断荆扯住缰绳,仰面瞧见坐在墙头的苏戚,态度冷淡地叫了声苏公子。苏戚目光瞟向车厢,含笑问道:“薛相现在回家么?”侧窗的竹帘晃动片刻,最终没有被掀起。苏戚看不清里头的人,只能隐约感觉到熟悉的视线。薛景寒没有出声,静静望着窗外的景象。时近夏日,天气渐渐燥热,马车换了透气的竹帘。他无需露面,也能看见不远处碧瓦白墙,绿叶葱茏。苏戚手持一卷书,斜斜坐在斑驳树影间,笑魇如春花。薛景寒的心脏骤然收紧,然后蹦跳着敲打胸腔,怦怦,怦怦,好像要从束缚中挣脱出来。他按住失常的心口,冷喝道:“走!”坐在墙头的苏戚,眼睁睁看着断荆挥动缰绳,驾着马车疾驰而去。自始至终,她没听见薛景寒对自己说半个字。穆念青笑得肩膀直抖:“这就是你说的,薛相喜欢你?”他还记着昌宁节喝酒时说的话。“误会罢了。”苏戚摇摇头,重新翻开史册,“他不喜欢我,或许……唯恐避之不及吧。”难以接近的高岭花,总是冷淡又疏离,客气地将她推远。刚才相遇的时候,想必他也和往常一样,带着漠然的表情,审视她这个不合格的“小辈”。情绪并不稳定的薛景寒,一路奔回家宅,翻出所有珍藏的医书,查阅心悸症状。他浏览得很快,几乎一目十行。看过的书,也不收拾,随便摊在地上。没多久,书房满地狼藉,像被人洗劫过一样。他最终没能在书中找到答案。但他已经得知真相。门口响起喵喵的声音。一只黑毛白爪的猫咪试探着爬进来,踩着医书来到薛景寒身边,用圆滚滚的脑袋蹭他。薛景寒弯下腰来,挠挠它的下巴,小声问:“想吃东西了?”黑猫喵呜一声,似乎在回应他的问话。薛景寒摸到它圆溜溜的肚子,笑了笑,说:“杀戈刚刚喂过你了啊。现在又来找我撒娇。”许是见他没有喂食的意愿,黑猫绕了两圈,脚步轻快地跃出门槛。薛景寒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眸渐渐暗沉。他脸上显现出许多细微的情绪,亦喜亦悲,似嫌恶又如欢愉。“真是……”他自言自语,“黏人又无情,我该拿你如何是好?”这一年立夏时分,穆连城动身去边关,率领衍西军主力抵御匈奴。出发前夜,他把穆念青喊到校场,父子俩打了一个时辰。从长枪剑戟,到赤手空拳,直打得穆念青浑身脱力,无法再战。对于几欲跪倒的穆念青,穆大将军没有丝毫怜悯。他强令穆念青站好,然后指着远处院墙,问,那墙高吗?穆念青摇头。一丈半,不高。他六岁爬树,七岁翻墙。这么多年,每次偷溜出门,都没被拦住。穆连城冷笑,对穆念青的回答不屑一顾。“府内守备森严,明岗暗哨,无一处漏洞。如果你不是我儿,早在第一次翻墙的时候,就被底下的士兵屠戮而死。”“我纵容你不读诗书,胡闹嬉戏。纵容你吃喝玩乐,挥霍家财。我让所有人看到,穆家养了个废物。”穆连城问,“穆念青,我把你养废了么?”穆念青骤然抬头,脸上露出倔强的狠劲:“没有!”第一次偷跑离家,回来后,他被捆起来打。第二次跑,被穆连城拖到校场,亲自揍了个半死。在家的绝大多数时间,他都留在校场,要么受罚,要么练武,要么二者并行。他在这里练就一身硬骨,并且学完了战术和统兵技巧。穆连城经常讲边关的事给他听,冷如霜雪的月,渗透鲜血的原野,每一个兵的喉咙里都弥漫着无法消散的腥气。穆念青未出生前,家中已有四子。四个兄长,全部埋葬在塞外沙场。他们死于十八年前。死于那场战绩辉煌的生死鏖战。衍西军用惨烈代价,击退匈奴五百里,天子大悦,急召穆连城回京受赏。穆连城身上染着亲生骨肉的鲜血,连夜回到京城,从此再不能回关。他重新娶妻生子,把穆念青养成众人眼中的废物。又借着血玉案的机会,扮演心软冲动的父亲,向皇帝献出软肋和兵权。现在他对穆念青说:“我该回去了。”回去?穆念青愣愣看自己的父亲,然后听明白了。京城于穆连城,不是家,只是禁锢牢笼。“至于你,如果继续留在京城,终究会成为天子牵制衍西军的棋子。”穆连城说,“衍西军不需要掣肘之物,无论如何,我不会选你。”“穆念青。”大将军最后叫了他的名字,语调冷漠平常。“若你不想死,也不愿被抛弃,就离开这里吧。”空旷寒冷的校场里,只剩穆念青一人。他沉默良久,仰头望天上明月。前些日子,他被囚禁在廷尉狱。狭窄昏暗的监牢里,只能瞧见一小块逼仄的天空,以及被分割得四分五裂的月亮。他的父亲并未探监,也没有传达一声问候。那个时候,穆念青就已经明白,在必要的时候,自己会被放弃。穆连城是他的父亲。可在此之前,穆连城是大衍的将军,护国的英雄。一个没有软肋,也不需要软肋的英雄。穆念青不能跟着穆连城去衍西军。皇帝不允许,也不放心。可穆念青必须走。去别的地方,活下去。“我得走了啊。”他喃喃自语,眼瞳映着明亮的月影。“苏小戚,你怎么办呢?”你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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