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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这误会没法解释了(第 1/ 页)

    下棋?苏戚挑眉,看着薛景寒。“只是下棋吗?”薛景寒点头,反问道:“不行吗?”“可以。”苏戚很干脆地应承,“但我从不做无谓之事。不如设个赌约,败者,需满足对方一个要求。”无谓之事么。薛景寒视线微垂,俯视面前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郎。他比苏戚高一个头,正面相对时,自然散发出隐隐的压迫感。很多人害怕和他对峙。在他面前,畏缩躲闪,羞赧胆怯,手脚怎么放都不习惯。但苏戚始终是坦然无畏的。她身形如松,举止自然,一双漆黑上挑的凤眸直直望进薛景寒眼中。这样的眼神,看似多情,实则漠然。于是薛景寒明白了,苏戚真的不在乎棋局,甚至不惧怕失败后可能面临的后果。抑或是……她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输。“呵……”薛景寒抬手,以食指挡住嘴边真切的弧度。“好,我们赌一局。”断荆惊讶得差点儿出声。他一会儿看看薛景寒,一会儿瞅瞅苏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通常来说,薛景寒不会轻易应允别人的要求,遑论赌约。为官这些年,也不是没人要和他争个输赢胜负。但,无论争什么,在薛景寒面前只有落败的下场。输的人,成为尸骨,成为败犬,堆积在沉默而血腥的仕途上,永远失去翻身的机会。人人都道薛景寒是堕尘的谪仙,文人的风骨。只有被他踩踏在脚下的输家,以及离得最近的断荆,才知晓他真正的面目。他是开在花中的刺,藏在琴弦的刀。现在,这柄刀对准了无知无畏的苏戚。不为权势,不为苍生,仅仅只为一局对弈。苏戚……挑起了薛景寒的战意。今日天气晴好,雪晴指使着仆役在回廊下摆设棋盘,又在旁边准备了许多甜点小食。苏戚席地而坐,半边身子沐浴着错落斑驳的阳光,手指拈起一枚黑子。“我先?”她扬眉问道。薛景寒颔首:“可。”玉石打磨而成的棋子,便轻轻落在了棋盘上。啪。啪。啪。……断荆和雪晴各站在后方,一个屏息敛声,一个懵懂茫然。他们都不懂棋,只知道苏戚和薛景寒下子的速度都很快,仿佛不需要思索,就能知晓对方下一步棋路。杀气腾腾,刀光剑影。正当断荆以为这盘棋很快就要下完时,苏戚突然动了。她抬起左手,从碟子里挑拣了一块花瓣形状的绿豆糕,不紧不慢送进嘴里。薛景寒手指微顿,继而落子,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绿豆糕是新厨娘做的,小巧精致,入口即化,很适合当零嘴儿吃。但对于苏戚来说,味道太过甜腻,齁得嗓子发干。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捧起茶杯小口啜着,一边慢慢地看棋路。薛景寒也不着急,安静端坐,等待苏戚落子。时间在这一刻放缓了速度,连带着周围的温度也逐渐回暖。从厮杀到休战止戈,似乎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又或者,半局对战,已足够触及对方真实的内里。桃花山寺,雨中残局……昔日纨绔,恍如初见……当时的薛景寒,已经在亭中坐了半日。眼前困局难解,内心也深陷迷障,难以逃脱。他注视着混乱破败的棋局,看到的却是自己满是铁锈味儿的半世人生。如果没人打搅,也许他会一直坐着,任凭亭外狂风骤雨,日月更替。然而苏戚出现了。撑一把油伞的少年郎,话音柔和而清晰,挟裹着潮湿的水气,将薛景寒从迷障中拖拽出来。苏戚破了他的局。棋局,心局。那个名声糟糕,放浪形骸,喝醉酒闯进屋子笑嘻嘻喊他美人的……苏戚。那个不惧世人讽笑,挺直脊背站在柳宅外,一鞭又一鞭抽打自己的苏戚。哪个才是真的?薛景寒不清楚。记忆里模糊邋遢的影子,渐渐显露出截然不同的样貌,如此的……让人在意。所以他来到苏府,见一见苏戚,再下一盘棋。而事情的发展,显然比预想更加有趣。咔哒。晶莹剔透的白子落于棋盘,打断薛景寒的思绪。他抬了抬眼皮,看向对面的少年。苏戚已经放下了茶杯,身体斜侧着,左臂撑在桌上,以手支颐。几缕柔软发丝自鬓边散落下来,被春风逗弄着,轻扫脸颊。约莫是遇到了难解之处,她下意识咬了下嘴唇,洁白贝齿压着一点嫣红,又快速收了回去。薛景寒的心脏,似乎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继而恢复平静。他收回目光,继续下棋。黑白子排布得越来越多,棋局逐渐胶着,隔很久才能听到一声落子的动静。须臾,薛景寒也端起手边茶杯,浅尝半盏。不知不觉中,对弈的气氛变得从容而自在。像是多年相识的老友,于午后叙旧,下棋饮茶。旁观的断荆暗自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脊背渗出细密的汗。他是个武者,虽然不懂棋艺,但对人的气息格外敏感。薛景寒一开始咄咄逼人,中途却收起了利刃,重新恢复成温和无害的模样。被压迫得精神紧绷的断荆,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不过说来也怪,苏戚正对着薛景寒,竟然没受到任何影响么?莫非这小子……城府很深?断荆打量着神态自然的苏戚,又把视线挪到雪晴呆愣愣的脸上,不由觉得好笑。肯定是他想多了,苏戚这样的纨绔,向来不关注别人的情绪,迟钝又厚脸皮。当初在薛相面前撒酒疯,不也没怕过吗?即使苏戚变成了略懂棋艺的苏戚,那还是苏戚。已经换了芯子的苏戚听不见断荆的腹诽,犹自思考着棋局,捏起白子久久不落。她很多年没认真和人下过棋了,以前和街坊里那位老爷子学棋时,总是被杀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因为不甘,她心里憋着一股劲,从老爷子家里借来古棋书没日没夜地看。百局,千局,对弈了无数次,终于在对方手下抢到一盘胜利。那位老邻居摸着光溜溜的脑壳,叹息许久。丫头啊,不服输是好事,可是这世道,会下棋又有什么用呢?——当然有用。苏戚将白子端端正正放置在棋盘空处,堵死了薛景寒最后的路。她抬起头,弯起眼角笑:“薛相,我赢了。”薛景寒看着她略显得意的模样,莫名想起了自家院子里养着的猫儿,每次扑蝴蝶抓虫子,逮着点儿小猎物就骄傲得喵喵叫。他开口,语气温和:“苏公子棋高一着。看来颠倒寺解我棋局,并非偶然。”苏戚摆摆手:“以前凑巧跟人学过解法而已,不能算我的功劳。”她不打算解释邻居老人的事,转而提起赌约来,“薛相输了,先听听我的请求?”“不必。”薛景寒直截了当,止住了苏戚的话头。“如果苏公子想说以前那件事,早在你我对坐之时,恩怨便已一笔勾销。苏公子,你可以把赌约用在更重要的地方。”苏戚愣了下,她没想到薛景寒这么好说话。“要是现在决定不下,暂且存着,我等你以后来讨。”薛景寒站起身来,笑容清浅,眼角冰雪融化几分。“权当是你陪我下棋的谢礼。”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戚没有推拒的道理。她送薛景寒出府,看着他跨出门槛。人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叫了她的名字。“苏戚。”薛景寒嗓音温润低沉,听得苏戚耳朵发痒。她捏了捏耳垂,疑惑发问:“薛相还有事?”薛景寒望着她,眼眸弯起弧度,一时间顾盼生辉,天地黯然失色。“我府上有个厨子,小食做得很好,清淡不腻。宫中御厨,也无法与他相比。”苏戚没明白他的意思。薛景寒接着说:“有空你可以来尝尝。一定合口味。”说罢,他登上马车。车轮碾过石板街面,轱辘声逐渐远去。苏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恍惚想起,刚才下棋的时候,她闻到了薛景寒身上的熏香味道。是甘松与郁金混合的气味,清凉苦寒,如三月雪融。这个人啊,单论外表,从头到脚都符合她的口味。虽然有时说话挺戳人心窝子,不过现在他俩没仇没怨,薛景寒态度明显顺眼很多。苏戚一边觉得自己就“合口味”的话语联想太远,一边摩挲着下巴,喃喃问道:“雪晴啊,你觉得薛相和我有没有可能……”话没说完,雪晴吓得圆脸煞白:“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少爷你冷静一点!”苏戚觉得自己挺冷静的:“我想……”雪晴:“不,你不想。”苏戚:“……”她默默看了自家小厮一眼,慢吞吞地问:“在你看来,少爷我不配做薛相的朋友?”“配、不配什么的,薛相他不断袖……就算断袖也看不上……咦?”雪晴磕磕巴巴劝解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朋友?”“嗯。”苏戚贴心解释道,“君子之交,侨札之好。”雪晴立马大松一口气,摸摸惊吓过度的胸口:“我还以为……”“你以为是什么?嗯?”苏戚似笑非笑盯着他,“以为我要和薛相玩断袖?”雪晴哪儿敢承认心里的想法,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苏戚存心逗这个傻孩子,状似认真地思考片刻,沉吟道:“嗯,薛景寒是挺好看的,和他断袖也不亏嘛。”话刚说完,就听见门口咣当一声。断荆弯腰捡起脱手的长剑,强作冷静跨进门来,握拳咳嗽了下,说:“薛相派我回来取河西舆图,烦请通报太仆大人。”他真不是故意要偷听谈话。真的。苏戚沉默,持续沉默。在尴尬的死寂中,她得出了思考破灭性的结论。……为了不让事态演变得更糟,还是杀人灭口吧。你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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