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偏执易成狂(第 1/4 页)
何时开始的呢?
是薛景寒奔逃至季家门前,见到满地伏尸的时候,还是在他手脚并用爬行于漫长甬道的途中,抑或是……当他亲眼目睹生父头颅被砍下的瞬间?
年幼的孩童,从此停留在昌宁节的夜里,再也走不到明天。
他丧失了一切过往的凭仗,耗尽了所有的情感,从此世间百态,再难掀起内心的涟漪。
活着,仅仅是一种本能。
但为了什么而活,他无从得知。
人们要他复仇,要他铭记。于是他把这些话揉进了身体,当作自己存活的意义。
他不关心现世,不在意他人,不愿与外界产生更多的纠葛。
他那克制有礼的皮囊下,包裹着一颗彻底漠然的心。
“这样不对。”
苏戚对病榻上的少年说,“阿暖,人不该这么活着。”
薛景寒问:“那么,该如何活呢?”
“行欢喜之事,爱所爱之人。”苏戚说,“空暇时品酒,饮茶,与人闲话趣事。”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因小事而恼怒欢喜,因私情而逾越常礼。”
薛景寒听她讲完,寂静冷淡的眸子生起薄凉的笑意。
“可是,苏戚,这样活着的人,并不是我。”
苏戚垂着脑袋,整个人蔫蔫的:“嗯,不是你。”
不是现在的你。
未来的薛相,才符合她的描述。
但苏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眼前的薛景寒是丞相的过去,那么,未来的丞相,真的改变了自己的活法吗?
……
大衍,成鼎二十年,十二月末。
申元被拖进房间时,已经形同骷髅。
他不记得自己在黑暗的地方关了多久,也算不清如今何年何月。在黯淡的光线中,他勉强睁开眼来,辨认房间内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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