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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梦醒(第 3/4 页)

    “这次的首展我们选在了20200202这个很有意义的时间,正是想让展出的文物和我们的观众在这个千年一遇的时间里来上这么一次千年的相约。而且展出的地址选择在位于蜀都市白家这个地方的蜀都博物馆,对于我来讲也有一些特别的情愫。这里以前还只是一个叫做白家镇的小镇,曾是我从部队转业后第一个工作的地方,我曾在这里担任过镇长、镇党委书记。看见这里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深感欣慰,这是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取得巨大成功的缩影,是改革开放……”

    没错,这人就是十多年前去过白铄家里做客的萧镇长,屏幕上字幕显示出他现在的身份是“国家博物馆副馆长——萧镇”。

    不过没等继续看完萧镇的介绍,忙着回家准备晚餐的白铄便转身走进展馆旁侧一条狭窄的巷道,这是一条可以直插小区的近路,三分钟就可以穿到小区的后门。小巷里的光线时明时暗,一束火红的玫瑰在巷道中穿过,显得格外地亮眼。

    白铄正愉快轻盈的走着,突然旁边的岔道里飞快的闪出一袭白衣,还不容许人做出什么反应,就觉一阵香风入怀与玫瑰猛烈的撞在一起。花束飞将出去,砸在斑驳的墙上,玫瑰花瓣散落满地,而那一袭白衣已然扑入白铄的怀里,两人倒在地上。闻着满怀的幽香,这绝不是脂粉、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很自然的,却又摄人心魄的香味。白铄这才发现一个略带古典韵味,容貌足以胜过当下所有明星的神仙般女子正被自己死死的抱在怀里。女子挣脱开来,忽地以一种极其飘逸优美、仙气十足的姿态站起身来,退后了几步,微微有些嗔怒的看了白铄一眼,正准备离开,刹时从刚才的那条岔道里又奔出一道身影冲向女子,在重重推开女子的瞬间,躲取了女子手中的一卷东西,就向白铄方向冲来,似是准备从白铄身后的巷口逃窜。

    抢劫?白铄立刻想到了这是一次抢劫。

    在看清这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矮个男人后,白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在矮个男人准备跃过还躺在地上的白铄时,白铄猛地腾起一脚,正中那人的腹部,直接把矮个男人踢飞出了出去。要知道白铄从小在白家镇打架,虽然比不上职业拳手,那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狠,虽然成年后不再与人打架了,但毕竟气势和底子还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被白铄踢出去的同时,后面的白衣女子已经赶到,从背后顺势一掌打昏了矮个男人,然后在男人身上搜寻着什么。白铄看见身边的地上掉落着一卷锦缎般的东西,正是那矮个男人从神仙女子身上抢过去的物件,白铄拾起展开一看,这才发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顿时觉得一股冷汗从后背冒出。

    这卷东西赫然便是之前看到的正在博物馆展出的汉代织锦,近距离的观察,才发现这块东西保存的非常完好,虽然年代久远,但似乎有种力量保护着织锦不受岁月的侵蚀,上面依稀有着八个可以大致辨认的古文字“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后面好似还有一块,但是缺损了。这时,那女子从晕倒的矮个身上搜出一块差不多的东西,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缺损的一块。白铄震惊的看着白衣女子,虽然她有着神仙般的容貌,此时在白铄心里却觉得一阵寒噤和恐惧。事情的真相,女人和矮个男人的身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抑或根本就没有好人,白铄心里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卷入了一件超出自己认知层次的事件。

    女子毫不费力的从呆若木鸡的白铄手中扯过了织锦,略松了一口气,一阵悦耳的声音对白铄说到:“我不是坏人,这事与你无关,也不要对人说起,你快走吧”。说罢便蹲下身去将手中的两块织锦在地面展开拼接起来。

    听闻白衣女子说自己不是坏人,白铄乐意选择相信,当然也不得不信任对方。急忙站起身来准备寻路离去。

    “太好了,五星诀织锦总算凑齐了”。

    就在白衣女子鉴定确认完织锦,正高兴的准备收起织锦的时候,白铄猛然看见白衣女子背对的方向又出现一名黑衣男子,拿着一把匕首悄无声息的刺了过来。显然注意力集中在织锦上的白衣女子,此刻根本还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危险。

    白铄急忙掀开白衣女子,又是腾起一脚踹向黑衣男子,但这次显然失算了,那黑衣男人巧妙的躲过了攻击,同时一把匕首狠狠插入了白铄的胸口。“卧槽!”白铄心下暗道不妙,便重重的摔下,正好压着地上的织锦。男子正想伸手扯出织锦,也猛地察觉到一丝危险,摆头看向白衣女子,眼神一缩,面前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着自己的额头位置,只见一道弹光闪过,黑衣男子便直挺挺地倒下。

    白铄倒在地上,头肩被白衣女子略微扶起,“谢谢你,是你救了我”白衣女子有些愧疚的说到。

    通过匕首刺入的位置和自己目前身体的感觉,白铄判断出自己的伤势已经很难活命了。他右手吃力的从身下抓出两块织锦搭在腕间,尴尬而痛苦的对着白衣女子笑了笑:“没想到,我的人生会是这般终结,我相信你是好人。能请你转告我的女儿和我的师姐一句话吗?”

    “嗯!”白衣女子肯定的点了点头

    “告诉她们,我爱她们。”白铄一边说着想要说的最后一句话,一边艰难的想把织锦递给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有些难过地点了点头,准备接过织锦,却突然发现白铄的鲜血顺着手臂早已染浸到了搭在腕上的织锦。但更令人惊讶的是,此刻织锦上的字竟然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白铄感觉织锦在手中越来越炙热像是燃烧着一般,白衣女子一脸惊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而此时白铄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炽热感和身体的疼痛逐渐消失,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混沌不清,至到变为白茫。

    白铄好似来到了一片虚空,没有画面,没有痛苦。这是死了吗?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至少现在他只能这样认为。不一会,眼前慢慢的有了变化,重新出现了画面。他发现天空中有五颗星星排成一串,甚是怪异。而自己身处在一片荒芜的古城之中,古城的风格不似华夏的风格,斑驳的石墙上刻着一幅幅的壁画。

    白铄往古城的四周望了望,然后目光集中在了眼前最近的一副壁画之上。画上是一个女王一样的人物,正在接受着臣民的膜拜,而远处好似正在进行着一种祭祀程序。壁画中的天上也正好是五颗星星排成一排。右边一幅壁画是画的五个勇士正在屠龙。五人分别使着不同的兵器,有用利剑的,有用棍子,有投掷石块的,有放火的……;左边的一幅则是画的一场战争的情景,似乎是巨人和矮人之间的战斗,还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白铄又随意走到另一面的石墙前,这面墙上应该是画的男女之间恋爱追求的事情。一共有七对男女,但仔细一看,却又觉得耐人寻味。

    第一对男女虽然亲密的走在一条路上,但前方却是分出两条岔路,男女各自左顾右盼,旁边刻着几个古汉字,靠着猜测应该是“始无终”三字;

    第二对是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倒立着,像是倒影一般,刻字显示是“阴阳断”;

    第三对男女中间隔着一条毒蛇,凶恶的吐着信子,旁边刻着“世俗破”;

    后面的几副有的清楚,有的却已经很模糊,不过字迹倒是还能勉强辨认,大致应该是“乱迷情”、“梦异疏”、“寂空独”、“缘无份”。

    白铄没有心情去深刻的理解,又往另一边的石墙走去。

    这面墙的壁画更为抽象,一共有五幅,白铄走过去的位置正好画着一条船一样的东西,上面好似坐着五个人船员,大家似乎是在奋力的划着船,但是船头的前方竟然是一条瀑布正从高处飞流直下,带起汹涌的巨浪向着船头击来。在画面的右边好似刻着字,不过并不是太清楚。白铄用手抹了抹风化的尘屑,想要仔细辨认,这时只觉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又一次变得模糊。

    不一会白铄似乎又作为第三者,看到了自己以前生活的轨迹,一些过往的片段,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有在络腮胡酒吧的快乐时光,有工作中的磕磕绊绊,有逝去父母的音容笑貌,有对赵兰的爱和恨……

    又是一阵变幻,白铄又好像来到了一座公园,自己仿佛漂浮在半空中,下方的座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甄,李甄此刻端庄而宁静,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韵味。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分明就是仿佛大了几岁的雨菲。此刻雨菲正快乐的吃着汉堡,李甄关切的看着她,俨然一对母女的感觉。白铄吃力的想要去到她们身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贴近半分。他此刻只是像个木偶,呆呆的看着似乎别人给他安排好的画面。

    忽然眼前又是一阵灰白,脑袋再次感觉昏昏沉沉。

    也不知浑浑噩噩的过了多久,白铄又慢慢的有了些许意识,首先恢复的是听觉,感觉有人在忽远忽近的喊他,知觉也渐渐恢复,喊他的人在不停的摇晃着他。白铄觉得眼皮很重,努力着睁开了眼睛,眼前一个人影逐渐的清晰起来,居然是曹安。不对,他的样子怎么比上次新年聚会时还年轻了许多。

    “长庚,你个扯犊子的,可算是醒了。都快中午了,你要再不醒老子都准备找几个妹子来帮你释放酒气了。”看着白铄苏醒过来,曹安乐呵呵的说道。

    但白铄一脸懵逼,不知所措,半天只缓缓地问了句:“胖子?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说长庚,你还真断篇了不是。昨晚你感情受挫,叫兄弟几个喝酒,我们还没到你就已经不省人事了,听络腮胡说你是一瓶接一瓶的吹,行啊”。

    “什么喝酒,哪个络腮胡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白铄察觉不对,陡然坐了起来急切的质问曹安。因为在白铄记忆里,白家镇后来大搞开发建设,络腮胡的酒吧早已拆除,而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了络腮胡的消息。

    “你断片得厉害啊,约我们喝酒的事都忘了?连街口酒吧老板络腮胡都不记得了?”曹安顿了顿,去到桌上拿起一碗面条。“现在能什么时候,现在是中午12点了,你从昨晚就一直睡到了现在”。

    见白铄还呆着,曹安接着说道:“放心,离你结婚还有两天,误不了事”。

    一边说着话,曹安一边拿着面条走到白铄面前“都中午了,饿吗,要吃点不?”

    胖子拿着面条这一幕白铄一直记忆深刻,但当再看到这一幕熟悉的画面,让白铄彻底惊呆了。这……这熟悉的一幕不是十四年前自己结婚之前的那次……?白铄猛的跃起身狠狠的捏了捏胖子的脸,那手感却相当的真切,胖子端着面条无法还手,只能哇哇的大叫。

    “胖子,我是不是还没睡醒,这是不是在做梦啊?”

    曹安挣脱开来,大吼着:“你个酒疯子,捏这么重,你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帅,想毁我容啊”。

    揉了揉脸,曹安继续说道:“白叔已经打了几次电话问了,你手机也没电了,我们告诉他昨晚我们兄弟几个在我家喝酒商量婚礼的事,晚了就都在我家睡下了。你赶紧回他个电话,免得白叔担心。”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你先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别担心”。说完,白铄抓起外套,窜出门去。他现在好像见到他的父母,寻找记忆里的那份早已逝去的情感。

    走在大街上,白铄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炎热的天气和潮湿的空气让他觉着有些憋闷。更让他憋闷的是,街上的一切竟然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哪还一点大都市的影子。他努力的回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此时,记忆中往日的情景像一个个气泡一般飘浮在了眼前,白铄一个个慢慢的看去,和赵兰结婚,女儿的出生,赵兰的离去,父母的去世,和李甄的点点滴滴,和兄弟们的点点滴滴……一个个气泡在眼前飘过,然后又好似破碎了一般,每破碎一个气泡,白铄的心里就仿佛有一丝丝记忆变得渐渐的模糊,有的甚至再也回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白铄努力的思考这目前这种状况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呢?因为彩礼的事在酒吧喝醉了?和赵兰结婚前?是穿越了?重生?还是之前的记忆只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又或者自己现在才是在梦中?越想觉得越混乱。而慢慢的白铄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前经历的记忆里那些细节的东西,好像正在加剧从脑中慢慢模糊,直至遗忘。倒真像是人们梦醒之后明明刚刚还很清楚的梦境,会越来越变得淡忘一样。当然有些特别重大的,印象非常深刻的记忆,还是深藏在脑中,或许只需一个提示便又可以轻易的想起。

    从曹安家出来,没走出多远。突然,他看到了街对面的一家店铺,一丝久违的记忆在脑海深处闪过,让他想到了一个也许可以验证这一切的方法。

    面前赫然是一家普通的彩票店,不过这家彩票店对于白铄来说,确实有着很深的印象。白铄还记得在梦里,嗯,暂且把之前还没搞清的经历叫做“梦”吧。梦中那次经过这里时,白铄破天荒地买了几注彩票,无助的他把希望寄托到了虚无的运气上,他甚至还记得那次晚上开奖的号码是5102599,因为谐音是“我要你爱我久久”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哪怕其它的记忆已逐渐淡忘,但是这个号码却深深的印在了他脑海中。看了看奖池的基金已经达到了一个亿,头奖是500万,也就是说20注头奖,就可以基本拿光奖池的所有金额。

    40元钱拍在彩票店老板面前,“这个号,20注。”

    彩票老板没有丝毫的迟疑,拿起白铄所写的号码,扶着眼镜看了看,快速的打出了彩票。毕竟像这样投注或者追号的方式,他已经见得多了。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特别,也不觉得他真会中得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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