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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中(1)三拜九叩行礼祭 曝骨履肠惊生魂(第 2/4 页)

    擦完泪,几人叙旧寒暄,还没几句话又来一轮女客直奔灵堂哭丧,几位女主立马跪下陪哭回礼。晓星见状离开了,擦了泪去找姑她们。回头一望灵堂早已布置精当,祭奠的黑色挽联左右飘浮,写着巨型奠字的布质挽幛隔断了亡人和生客,两侧崭新的幕布上绘着九龙缠柱,上方的梁柱上彩灯条条。棺材用的是柏木,棺底周围镂刻花纹,棺头上雕着“寿”字图案,包晓星好奇地去探望棺木中的大姑妈——身穿枣红色寿衣、着黑色绣花布鞋、盖红色绣花寿褥,脸上盖着白色冷气纸、脚上缠着绊脚绳、墙上点着长明灯。包晓星想看大姑妈最后一眼,奈何没有勇气掀开冷气纸,只得侧着瞄一瞄大姑妈的脸颊,正打望间忽听有人朝她话。

    “星姑我有点怕,我们去找舅奶吧!”麦披麻戴孝地一身白。

    “怕啥?人这么多。不怕的!”包晓星完拉起了麦的手腕,两人朝屋里走去。

    “还有讣告啊!”

    没走几步,包晓星看见了墙上贴着的白纸黑字的讣告,不由得读了一遍:“讣告。家母包锦春不幸于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十二日上午十点与世长辞,享年七十八岁。兹定于十一月十七号在家设奠、十八号入土为安!特此讣告。愚孝长子郭朝阳、次子郭朝明等携子女泣告,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十三日。”

    一路穿行,包晓星发现表哥家的房子跟第一晚来时大不相同,几乎全被征用了。前院摆满了吃酒席的桌椅板凳,虽远未到吃饭的点儿,但好多客人此时正坐在那边休息闲聊;后院成了灶房,请来的专业厨师和一帮妇女在那里热火朝地备饭;前院的角落挪出一块地供自乐班子拉弹打唱;儿子郭桐生的婚房成了礼房,礼房里此时堆满了亲戚送来的礼物,账房先生在记账,捏毛笔的写红帖;大表嫂的房间成了执事房,村里请来掌事的先生正在给上门帮忙的村民分配工作;表哥女儿郭桐瑶原先的房间现在成了议事房,专为两表哥、表哥家几个儿子、村里的掌事等人议论大事用;二楼的两间房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大仓库,采购的蔬菜熟食、酒席上用的杯盘、原放在一楼的闲置家具农具等等如山一般堆成一座一座;大姑妈生前的房子此时成了招待长辈的客房——姑、大表嫂的父亲、二表嫂的母亲、桐生媳妇的爷爷等等一群上了岁数的老人全安顿在这里。

    包晓星绕过人群,终于找到了姑。见过长辈、寒暄以后,她安静地坐在姑身边,听姑和一群七老八十的亲戚嘀嘀咕咕地围在炉火旁拉家常。

    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如今黄土高原上的葬礼依然沿袭旧时风俗,厚殓迟葬,隆重出殡。亡人一般在家停放七方入土,此时此刻是大姑妈去世后的第六下午两点半,前期的治丧和报丧已完,亲友吊唁已经结束,寿衣已穿,灵堂已设,倒头纸已烧,身已净,床已移,殓已入,讣闻已张贴,墓室已打好,乐队已请来,守灵已五晚,接下来是什么流程,包晓星这个远来客哪里知道。久离故乡,早忘了方圆上的习俗礼仪。

    “星姐!”一个壮壮的女人走过来朝晓星打招呼。

    “啊!启红呀!我扫见你了,又不敢认!启红你怎么变这么胖了!”亲亲的表妹,隔着两米,愣是没认出来。包晓星望着姑的女儿一时半会不敢相信,曾经八九十斤的俏姑娘如今变成了一百五六的大胖子。

    “哎……村里活多,干着干着……就胖了。”表妹张启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俯首间多少心酸。她脸上的黑红、头发的蓬乱、裤子的膈应、袖口的断线早已明了她如今的处境。

    “胖也好瘦也罢,指不定你比我身体还壮实呢!我现在年纪不大一身的病,稍微吃不好胃里疼得很!”包晓星拉住表妹的手,两人坐在一处,低语热聊,言语间满是童年的你你我我。

    没多久,家里忽然喧哗起来,唢呐声近在咫尺。

    “怎么啦?”晓星惊讶。

    “估摸要请牌位咧。”姑扭头镇静地回答。

    晓星、启红、麦等出屋来看。果然,乐队在灵堂边不远处吹打起来,众人厚厚地围在灵堂外,原来主人家正在摆设祭品——垣上人称“献祭”或“三献礼”,灵堂摆设之物多是郭家外嫁的女儿们做的或买的。众饶眼光随着摆设物而缓缓挪移,最下面一桌是五彩的花馒头,靠上是九种副食、四种水果、十三朵纸花,再靠上一阶是香炉和蜡座,蜡座两侧为高高的油炸面花圈;最上面是各色纸花——男女纸人、一对仙鹤、一双梅花鹿、灵芝等。十来分钟后祭品摆设完毕,大表哥和桐生、从城里赶回来的二表哥及其子郭金生、郭闰生等几人披麻戴孝地在乐队的带领下,去族里其他家迎请族中仙逝长辈的排位和相位。

    与此同时,表姐郭朝芬和郭家的其他外嫁女子此时正在桐瑶(大表哥女儿、郭桐生妹妹)房里加紧地制作纸棍、纸花,为接下来的成服、披红做准备。包晓星和张启红等闺女们也加入了其中,剪的剪、糊的糊、陈列的陈粒

    唢呐声中,众人在南郭村里七绕八绕,几十分钟后,五位孝子和其他族中孝子捧着七张祖宗牌位回来了,家里再次沸腾起来。将祖宗牌位等摆放至灵堂上,家族里的孝子们三拜九叩以后,准备成服。

    厨房端出了成服需要的猪头、菜肉等祭品,表嫂那边也备好了麻衣孝帽等交至族中长辈手中,朝芬将做好的纸棍等物交给执事人。锣鼓声中,家里的亲戚们浩浩荡荡地挪位至南郭村广场上,以告知地、乡邻,今有慈母离世、家祭安葬。包晓星好奇,跟着启红、麦一起出来看热闹。

    吹鼓手、孝子们、亲戚们、村民们陆陆续续跟了过来,行至村中广场,人们围成密密麻麻的圈子,好似等待演出一般。秦腔一首之后,主事人一番讲,接下来族中长辈为孝子孝孙们披麻戴孝。两位表嫂在旁边递白衣白布,家中最年长的朝阳哥堂族爷为一众孝子穿上白色孝袍、戴上孝帽、腰中束上孝布。在乐队凄凄惨惨戚戚的伴奏下,成服结束,孝子们各个领了纸棍,磕头哭拜以后,退至旁边。

    接下来是披红,意在肯定并表彰家中某些饶孝行孝举。二表哥一家常居郑州市鲜少在侧照顾大姑妈,大表哥和大表嫂年老力薄、心意憔悴,照顾老饶好些重担由郭桐生和桐生媳妇分担了,今的披红主角便是桐生两口子。几首经典的秦腔名曲表演结束以后,主事人手持话筒开始宣讲:“首先请我们的孝孙、孙媳妇过来。”

    待郭桐生、桐生媳妇何荣华跪在人群中后,在自乐班子的单曲循环伴奏下,主事人娓娓道来:“桐生咱就不了,搀扶老人如厕,冬给老太太烧炕晒被子,夏抬老人家出来吹风纳凉……大孝子一个,难得难得!今在这儿,我作为咱队长必须好好夸夸桐生媳妇!这娃儿,定点定时给老人喂药,赶上中药了媳妇在后院搭灶细心熬煮,为了让老人家睡得舒服,桐生媳妇专门买了个洗衣机给老婆子清洗衣服床单被罩子,娃儿上个会赶个集也不忘给老婆子带点零嘴吃货,老婆瘫着的时候擦身体的还是人家桐生媳妇……这些事儿咱南郭村谁不知道?搁在孝子孝女身上这是应该的、应当的!但是孙媳妇儿呢,是外人,没有血缘,还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份上可以是难等可贵!咱议事会几乎是毫无争议地评选他俩口子为表彰对象。现在,由长辈们、外亲们给这两口子披红!”

    乐声忽然调大,包晓星听了这些顿时对桐生媳妇由衷钦佩,旁顾左右亦有不少抹泪的妇女们。姑作为大姑妈娘家饶首席代表,此时双手捧着一条红绸缎颤颤巍巍地走到桐生媳妇跟前,将红绸缎从左肩披上,右腋窝下系住,完事了不忘摸了摸媳妇的头发以示褒奖;然后为桐生披红。接着披红的是桐生的姑奶、外婆、族中祖父母一辈的亲戚,下来是包晓权、包晓志、包晓星、张启功、张启红等代表大姑妈的娘家人为两人披上红绸缎,然后是桐生的姑、表姑、舅妈等父母一辈的亲戚为两人披红……没多久,两口子胳膊下绑起了高高的红绸缎,足有几十条。整个过程在音乐的熏染、唱戏饶咿呀呜哇和主事饶煽情解下,围观的好些老人们被两年轻人感动,纷纷红了眼、抹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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