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中 提上班两口争执 赴葬礼债鬼滋事(第 2/4 页)
“钟理不争气不拿事,她晓星没法子就得拿事呀!难不成她养活的是别人家孩子?你两个都是不知道我今见你钟叔那样子——老汉恓惶得很!恓惶得很!哎!”老马完频频摇头,脸色也凉了。
两口子面面相觑,低头盯着牛奶,顿了片刻,桂英提着气开口:“晓星现在快起来了!她不是那撂挑子的人,今是上晚班,下周一开始上白班,一个月到手九千,够她俩娃开销了!再加上我钟叔那四千元的工资,人家好着呢!你担心啥?”
老马见她得有理,叹了口气缓缓道:“他家还有好多债呢!再,你钟叔都六十六了,腿脚也不好,能干几年呀?哎……这钟理咋把日子过成了这样?俩娃怂不管,一个大男人靠着他大、他媳妇过活!太不像话了!”
致远听得面红耳赤,不敢吱声,一个劲地给桂英削苹果。桂英有些察觉,知丈夫向来敏感,转移话题:“你今个出去干什么?致远谁殁了?”
“你不认识,我原先一个伙计,年轻时打过交道。人很好,今年才六十八,身体好好的,突然中煤气走了给!为这闹得我心里也不美,惶惶了一。”
“至于嘛!咱村哪家有白事不知会你?不是这家叫你主事就是那家叫你管账,再不济也是个代收礼的、写毛笔字的、管端盘子的,谁家敢不请你这个村长呀!咋来这里走了两个人就这副模样?”
“不一样!真不一样!村里人多热闹,快死的时候当家人就开始联系族里人、通知亲戚,也就这时候心里一惊,拢共这么一回。过后事的时候吃席、唱戏家里挤着一两百人热热闹闹的不察觉,等人埋了以后又是头七烧纸周年祭奠,总觉得这人还在嘴边!等真真觉察这人已经走得远了,那都是四五年以后的事儿了!你人都死了四五年了才忽然反应过来,能有啥感觉!”
桂英喝了口牛奶,点头道:“也是!”
老马继续伸手掰扯:“这城里可不一样,没亲戚、没酒席、没唢呐、没头七……白了死了就是躺尸了!伟成这一走,可怜呀!身边没个人,总共总共一个儿子——还是个赌徒!在外面不知赌博欠了几百万、几千万的债,弄到现在不敢开手机、不敢回家、不敢出门!你这个樊叔六十八了还给他做饭伺候他!真个不知道他临走前过得是啥日子!”
“原来是这样!”桂英听得清醒了几分,望了望致远,没话。
老马喘了口气,继续:“这人还是得有个营生。不管做啥,有个营生心里踏实,家也稳当!你看钟理、你樊叔他子这样,好好地闭着眼做事不行吗?非得作践自己!四十岁人了上有老下有的,非要闹得老汉死了才干净!我明个去他葬礼见了他子都不知道该给什么脸色……”
桂英听着紧张,时不时偷看一下致远,得亏仔仔回来了,打断了老头的长篇大论。
“你们在开会吗?”仔仔背着书包进了餐厅。
“开什么会呀!”致远。
“三个人两手摆在桌子上——坐得这么端正,还不是开会?”仔仔完,端起水壶对着嘴咕咚咕哓喝水。
“你爷爷明个又有一场葬礼,我给你班主任请个假你跟你爷爷去参加葬礼吧!”桂英调戏儿子。
“我……”仔仔还没喝完水,一听这个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半口水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再抬头时脸青了,大喊道:“怎么这种事老跟着我呢?开学了也绕不开!”
夫妻两嘿嘿偷笑,老马却当真了,严肃地摆摆手道:“这个不要他去!这个不是一般的……不用他去,我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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