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国事与恩怨(第 3/4 页)
章越笑了笑,却连忙扶着吕惠卿道:“你我十几年交情,不讲这些。”
吕惠卿此人自尊心极强,你言语态度稍不恭敬,马上被他记在心上。对付吕惠卿就是那句话,温言在口,大棒在手。
章越与吕惠卿并肩坐下。
想起二人亦敌亦友这么多年,又是时隔再见不免感慨,聊了好一阵往事。
“如今身子骨不比当年了,吉甫兄身子可好?”
吕惠卿道:“还好,但是这半年来,倒是常常整夜整夜的失眠。”
章越道:“我近来也有如此,我这里有几帖治失眠的药剂,也匀你一些。”
说完章越给彭经义使了个眼色,他当即去准备药剂。
吕惠卿道:“多谢相公,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挂念吕某。”
章越笑了摆了摆手道:“吉甫兄,如今咱们不提这些。你且陪我下盘棋。”
二人摆下车马炮。
章越摆子道:“想起当年在为经筵官时,章某与吉甫,子宣三人倒是常坐在一起对弈。”
吕惠卿似缅怀起前事道:“是啊,当年全仗章公引荐为崇政殿说书之事。那时候也是吕某宦途中最自在快活的日子。”
你还有脸提此事……章越微微笑道:“前事不提,来,吃马!”
一盘了了,二人各自喝茶。
吕惠卿放下茶盅道:“吕某马上去延州赴任了,今日还请相公面授机宜,不吝赐教。”
如今鄜延路兵马都总管是种师道。所以吕惠卿尽管知延州,但却没有兵权,不是正任的鄜延路经略使。
这个安排表明吕惠卿仍在待罪之中。
章越问道:“不敢当,只是陛下为何旨下中书,安排吉甫兄出任延州知州?”
吕惠卿道:“是吕某建言陛下攻取银,夏数州?”
章越掂量起棋盘,不知为何想起汉景帝用棋盘砸死人的典故来。
吕惠卿也极能察言观色的人,当即道:“章相公,吕某次去别无他意,就是求一个存身之地,希望还能为国家尽绵薄之力。”
章越不答。
吕惠卿继续道:“吕某心底仍视章相公为至交!”
“孟子云,过去有个人,越国人弯弓射他,他可以笑着说此事,若他哥哥弯弓射之,则是会哭泣(越人关弓而射之,则己谈笑而道之;无他,疏之也。其兄关弓而射之,则己垂涕泣而道之;无他,戚之也)。因为关系疏远之人中伤无妨,若亲密则不同,故恨由此来。”
章越听了吕惠卿言下之意,说我拿你章三当朋友,你却唆使苏辙收录我的罪证,想要弹劾我,所以我才对你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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